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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公主重生后,駙馬成了我的藥引

長公主重生后,駙馬成了我的藥引硯星痕

主角:姜昭陽溫亭
妙筆生花是怎樣的一種文學(xué)功底,作者硯星痕在《長公主重生后,駙馬成了我的藥引》小說中將其體現(xiàn)的淋漓盡致,讓人不禁心生崇拜?!堕L公主重生后,駙馬成了我的藥引》主要講述的是: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猛然睜開眼睛,冷汗浸透了里衣。她下意識地捂住胸口,預(yù)料中的血漬卻沒有出現(xiàn),指尖觸碰到的只有光滑細(xì)膩的肌膚。"公主,吉時已到。"幔帳外傳來喜娘恭敬的聲音,姜昭陽怔住。她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——白皙如玉,指甲泛著健康的粉色,而非記憶中那種泛著青灰的枯瘦。...
狀態(tài):已完結(jié) 時間:2025-05-28 07:53:3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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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姜昭陽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猛然睜開眼睛,冷汗浸透了里衣。她下意識地捂住胸口,

預(yù)料中的血漬卻沒有出現(xiàn),指尖觸碰到的只有光滑細(xì)膩的肌膚。"公主,吉時已到。

"幔帳外傳來喜娘恭敬的聲音,姜昭陽怔住。她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——白皙如玉,

指甲泛著健康的粉色,而非記憶中那種泛著青灰的枯瘦。

大紅嫁衣上金線繡制的鳳凰在燭光下熠熠生輝,刺痛了她的眼。

"這...不可能..."她踉蹌著撲向梳妝臺上的銅鏡,

鏡中映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——肌膚勝雪,杏眸如水,朱唇不點而紅。

這是她二十歲時的模樣,大婚當(dāng)日的模樣。"公主可是身體不適?"喜娘的聲音透著擔(dān)憂,

"駙馬爺已在正堂等候多時了。"姜昭陽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尖銳的疼痛證實這不是夢境。

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——齊墨溫柔遞來的毒藥,庶妹姜昭月得意的笑容,

五臟六腑被一寸寸腐蝕的痛苦..."本宮沒事。"她深吸一口氣,聲音已恢復(fù)平靜,

唯有藏在袖中的手仍在微微顫抖。喜娘為她戴上鳳冠,珠簾垂落的瞬間,

姜昭陽眼底閃過一絲寒光。既然老天讓她重生回大婚當(dāng)日,這一世,

她定要那些負(fù)她之人血債血償。正堂內(nèi),齊墨一襲大紅喜服,長身玉立。見她出現(xiàn),

立刻上前行禮。那張俊朗的面容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欣喜與羞澀,

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個情深義重的翩翩公子。"臣齊墨,見過長公主。

"姜昭陽藏在珠簾后的眼神驟然冰冷。就是這雙手,前世溫柔地為她梳理長發(fā),

又親手將毒藥喂入她口中;就是這副嗓音,曾在她耳邊訴說情話,

又在臨終前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復(fù)仇。"駙馬不必多禮。"她微微抬手,聲音柔和,

仿佛真是個沉浸在幸福中的新嫁娘。交拜天地時,姜昭陽借著俯身的動作,

余光掃過滿堂賓客。那些或真心或假意的笑容里,可有前世害她之人的同謀?

她的視線在庶妹姜昭月身上停留片刻——這個站在女眷首位,

穿著僅次于正紅顏色的妃色衣裙的少女,正用帕子掩著嘴角,眼中閃爍著令人不適的光芒。

禮成后,新人被送入洞房。紅燭高燒,合巹酒在龍鳳燭下泛著琥珀色的光。

姜昭陽端坐在喜床上,看著齊墨親手斟滿兩杯酒。"公主。"他遞來酒杯時,

指尖不經(jīng)意擦過她的手背,溫?zé)岬挠|感讓姜昭陽胃部一陣痙攣。前世就是這杯酒,

開啟了她長達(dá)五年的痛苦。"駙馬且慢。"她突然起身,鳳冠上的珠翠發(fā)出清脆的碰撞聲,

"本宮有些頭暈,想先更衣。"齊墨立刻放下酒杯:"可要傳太醫(yī)?""不必。

"她勉強(qiáng)一笑,"許是鳳冠太重。青霜!"守在門外的貼身侍女應(yīng)聲而入。

姜昭陽借著更衣的由頭轉(zhuǎn)入內(nèi)室,立刻壓低聲音:"立刻去城南平安醫(yī)館,

找一個叫溫亭的游醫(yī)。他約莫二十五六歲,左眉有一道淺疤。

"她迅速從妝奩中取出一塊玉佩塞給青霜,"告訴他,

若想救回三年前在洛城雨夜救不活的那個姑娘,就速來公主府!

"青霜瞪大眼睛:"公主何時去過洛城?""別問!"姜昭陽攥緊她的手,"記住,

若他不肯來,就說本宮知道他是藥王谷傳人,正被朝廷通緝。"青霜匆匆離去后,

姜昭陽對著銅鏡整理衣冠。鏡中美人眸如寒星,哪還有半分嬌弱之態(tài)。

她取下頭上幾支最重的金釵,

又從暗格中取出一包藥粉藏入袖中——這是她前世臨死前記下的毒方,

沒想到重生回來第一件事竟是配制它。回到新房時,齊墨正在查看合巹酒,見她回來,

立刻放下杯子。"公主可好些了?"姜昭陽款款走近,故意踉蹌一下。齊墨連忙扶住,

她順勢靠在他胸前,鼻尖嗅到他衣領(lǐng)上淡淡的龍涎香——這是父皇賞賜的貢品,

前世她曾為此感動不已,如今想來何其諷刺。"讓駙馬擔(dān)心了。"她柔聲道,

指尖不著痕跡地掠過酒杯邊緣。兩人共飲合巹酒時,姜昭陽借著寬大袖擺的遮掩,

將藥粉彈入齊墨杯中。酒液入喉,熟悉的苦澀在舌尖蔓延——果然還是前世那味毒。但這次,

她提前服下了自己配制的緩解藥劑。酒過三巡,齊墨突然皺眉,修長的手指按住胸口。

"駙馬?"姜昭陽佯裝關(guān)切地扶住他。"無妨..."他話未說完,

猛地咳出一口暗紅色的血,濺在大紅喜服上,暈開一片暗色。姜昭陽后退半步,

恰到好處地讓那血滴落在她鞋尖前。她看著齊墨痛苦地蜷縮起來,俊美的面容因疼痛而扭曲,

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。"來人!駙馬吐血了!"她聲音驚慌,

臉上卻浮現(xiàn)出一絲轉(zhuǎn)瞬即逝的冷笑。當(dāng)太醫(yī)們束手無策時,青霜帶著一個青衣男子匆匆趕到。

那人眉目清俊,左眉處果然有一道淺疤,背上背著個半舊的藥箱。"草民溫亭,見過公主。

"他行禮時抬眼,與姜昭陽四目相對的瞬間,瞳孔猛地收縮——他認(rèn)出了她。

姜昭陽心中一動。前世她流落民間時被溫亭所救,但那時她已病入膏肓,容貌大變。

沒想到他竟能一眼認(rèn)出全盛時期的她。"溫大夫不必多禮。"她虛扶一把,"快看看駙馬。

"溫亭診脈后,眉頭越皺越緊:"駙馬所中之毒極為罕見,需特殊藥引...""但說無妨。

"姜昭陽站在床邊,燭光在她臉上投下晦暗不明的陰影。"需中毒者至親之人的心頭血為引,

連服七七四十九日。"房內(nèi)一片死寂。太醫(yī)們面面相覷,這等以血入藥的法子實在駭人聽聞。

姜昭陽緩步上前,指尖輕撫過齊墨慘白的臉,

聲音輕柔得令人毛骨悚然:"本宮與駙馬既為夫妻,自然生死與共。"她轉(zhuǎn)向溫亭,

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,"就請溫大夫留在府中,專司駙馬醫(yī)治之事。"溫亭垂首應(yīng)是,

卻在低頭瞬間看到姜昭陽袖口沾染的一點藥粉。他眼神微動,再抬頭時,

只見長公主正用錦帕為駙馬拭汗,神情溫柔似水,仿佛方才那一瞬的猙獰只是他的錯覺。

第二章黎明時分,公主府內(nèi)仍是一片忙亂。姜昭陽端坐在外間的玫瑰椅上,

指尖有節(jié)奏地輕叩案幾。內(nèi)室里,太醫(yī)們圍著昏迷不醒的齊墨爭論不休,

聲音透過雕花屏風(fēng)斷斷續(xù)續(xù)傳來。"脈象紊亂,

從未見過這等癥狀...""若長公主真要以心頭血為藥引..."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

端起茶盞抿了一口。茶已涼了,苦澀在舌尖蔓延,恰如她此刻心情。"公主。

"青霜悄步走近,低聲道:"那位溫大夫說要見您。"姜昭陽放下茶盞,

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:"讓他進(jìn)來。"溫亭踏入外間時,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藥香。

他行禮的姿態(tài)不卑不亢,抬眼時目光如古井無波,

卻讓姜昭陽無端想起洛城雨夜中那盞不肯熄滅的油燈。"駙馬情況如何?

"她故意流露出新嫁娘應(yīng)有的焦慮。"暫時穩(wěn)住了。"溫亭從袖中取出一張藥方,

"但需要這些藥材。"姜昭陽接過藥方掃了一眼,眉頭微挑。

紙上列著三七、丹參等活血化瘀的藥材,但配比極為刁鉆,有幾味藥甚至相克。這不是救人,

而是..."溫大夫好手段。"她將藥方收入袖中,聲音壓低,"以毒攻毒?

"溫亭眼中閃過一絲訝異,隨即恢復(fù)平靜:"公主懂醫(yī)理?""略知一二。

"她不動聲色地觀察他的反應(yīng),"這方子若用全了,駙馬恐怕活不過三日。

""所以草民需要公主配合。"溫亭忽然上前一步,距離近得能聞到她發(fā)間茉莉頭油的香氣,

"不知公主為何要毒害自己的新婚夫婿?"姜昭陽瞳孔驟縮,指尖下意識撫上腕間玉鐲。

這是她前世臨死前養(yǎng)成的習(xí)慣,每當(dāng)緊張時便會如此。"大膽!"她聲音驟然冷厲,

"你可知污蔑皇室是何罪?"溫亭不退反進(jìn),聲音壓得更低:"那杯合巹酒里的斷腸草,

是公主自己下的吧?"姜昭陽心頭劇震。斷腸草!前世她被毒殺時,

齊墨最后承認(rèn)用的正是此毒。她這次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

卻沒想到被這游醫(yī)一眼看穿。"溫亭,你究竟是誰?"她鳳眸微瞇,殺意驟現(xiàn),

"一個江湖游醫(yī),不可能識得這等宮廷秘毒。""三年前洛城雨夜,公主昏迷前說過一句話。

"溫亭忽然道,""若得重生,必讓負(fù)我之人血債血償"。"姜昭陽猛地站起,茶盞翻倒,

茶水在案幾上蜿蜒如蛇。她從未告訴過任何人這句話,那是她前世臨死前的執(zhí)念!

"你...""公主!駙馬醒了!"內(nèi)室突然傳來侍女的驚呼。姜昭陽迅速收斂情緒,

再抬眼時已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:"本宮這就去。"她轉(zhuǎn)向溫亭,聲音恢復(fù)端莊,

"溫大夫也請一同入內(nèi)。"擦肩而過時,她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:"今夜子時,

西廂書房。若敢不來..."指尖在他腕間輕輕一劃,威脅不言而喻。內(nèi)室中,

齊墨半倚在床頭,面色蒼白如紙,唇邊還殘留著血跡。見姜昭陽進(jìn)來,他掙扎著要起身行禮。

"駙馬別動。"姜昭陽快步上前,握住他的手。觸感冰涼,讓她想起前世自己垂死時的體溫,

"感覺如何?""臣...無礙。"齊墨聲音虛弱,目光卻在她臉上逡巡,

似在尋找什么蛛絲馬跡,"讓公主擔(dān)憂了。

"姜昭陽眼中迅速泛起淚光:"都是那合巹酒不干凈!

本宮已命人徹查酒窖..."她哽咽著轉(zhuǎn)頭,"溫大夫,

駙馬這病究竟..."溫亭垂眸上前:"駙馬誤食了相克之物,傷及肺腑。需長期調(diào)養(yǎng),

尤其..."他頓了頓,"需以至親之人心頭血為引,連服四十九日。"齊墨聞言一震,

看向姜昭陽的眼神變得復(fù)雜:"這...太傷公主鳳體...""駙馬不必憂心。

"姜昭陽溫柔地?fù)徇^他額前碎發(fā),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稀世珍寶,"你我既為夫妻,

自當(dāng)同甘共苦。"她轉(zhuǎn)頭吩咐青霜:"去準(zhǔn)備玉刀和藥碗。"又對太醫(yī)們道,"諸位辛苦了,

先下去休息吧。"待眾人退下,姜昭陽親自挽袖取血。玉刀劃過手腕時,她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
鮮血滴入白玉碗中,宛如雪地紅梅。"公主..."齊墨眼神閃爍,似有觸動。

姜昭陽將藥碗遞給溫亭:"有勞溫大夫配藥。"她故意晃了晃身子,作勢欲倒。

齊墨下意識伸手扶她,卻因虛弱差點一同栽倒。溫亭眼疾手快扶住兩人,

指尖在姜昭陽脈門上一觸即離。"公主失血,需要休息。"他不動聲色地?fù)踝↓R墨視線,

將一粒藥丸塞入姜昭陽掌心。姜昭陽會意,假意服下藥丸,實則藏入袖中。

她太熟悉這藥了——前世溫亭為她配制的解毒丹??磥磉@大夫雖識破她的計劃,

卻選擇了站在她這邊。有趣。午后,姜昭陽正在小憩,青霜匆匆來報:"二公主來了,

說是聽聞駙馬抱恙,特來探望。"姜昭陽猛地睜眼。姜昭月!前世她最信任的庶妹,

最后站在她尸身旁冷笑的人。"請她去花廳。"她緩緩起身,對鏡整理妝容,

在唇上多點了些口脂,掩飾失血后的蒼白?;◤d內(nèi),姜昭月一襲淡粉色宮裝,正優(yōu)雅地品茶。

見姜昭陽進(jìn)來,立刻起身行禮,動作標(biāo)準(zhǔn)得挑不出一絲錯處。"姐姐大喜之日,

妹妹本該昨日就來賀喜的。"她親熱地挽住姜昭陽的手臂,

"誰知聽聞駙馬突發(fā)惡疾..."姜昭陽強(qiáng)忍甩開她的沖動,

笑容無懈可擊:"勞妹妹掛心了。駙馬只是飲酒不適,已無大礙。""是嗎?

"姜昭月眼中閃過一絲狐疑,"聽說宮里派了三位太醫(yī),還找了個江湖郎中?

""父皇厚愛罷了。"姜昭陽輕描淡寫地帶過,轉(zhuǎn)而問道,"妹妹近日可好?琴藝可有精進(jìn)?

"姜昭月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,愣了一下:"還...還好。姐姐怎么突然問起這個?

""想起小時候你總纏著我教你彈《春江花月夜》。"姜昭陽笑意更深,眼底卻一片冰冷,

"如今我出閣了,怕妹妹寂寞。"姜昭月表情有一瞬扭曲,

隨即恢復(fù)天真爛漫:"姐姐嫁了如意郎君,妹妹高興還來不及呢。"她壓低聲音,

"齊駙馬一表人才,又是父皇心腹重臣的公子,姐姐好福氣。"姜昭陽心頭一動。

前世她只當(dāng)齊墨是寒門出身的才子,如今看來,他的身份恐怕不簡單。

兩人又虛與委蛇了一陣,姜昭月終于告辭。臨走時,她似不經(jīng)意道:"對了,

母妃讓我轉(zhuǎn)告姐姐,三日后宮中設(shè)宴,慶賀姐姐新婚。"姜昭陽含笑應(yīng)下,

待姜昭月背影消失,笑容立刻消散。她轉(zhuǎn)向陰影處:"都聽見了?

"溫亭從廊柱后轉(zhuǎn)出:"這位二公主,對駙馬的病情過分關(guān)心了。""溫大夫耳朵倒是靈。

"姜昭陽冷笑,"本宮與妹妹說體己話,你也敢偷聽?""草民只是來送藥。

"溫亭遞上一只青瓷瓶,"一日三次,連服七日。"姜昭陽接過藥瓶,指尖相觸的瞬間,

兩人同時一震。溫亭迅速收回手,垂眸退后一步。"今夜子時。"姜昭陽轉(zhuǎn)身前丟下這句話,

裙擺掃過門檻,留下一縷幽香。溫亭望著她離去的背影,眉頭緊鎖。

這位長公主身上有太多謎團(tuán)——她精通毒理,卻裝作不懂醫(yī)術(shù);她對駙馬下毒,

又親自取血相救;她看親妹的眼神,藏著刻骨恨意...最令他心驚的是,她手腕上那道疤,

與三年前洛城雨夜中那個垂死女子一模一樣??赡桥用髅饕呀?jīng)..."溫大夫。

"青霜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,"駙馬醒了,說要見您。"溫亭整了整衣袍,

向齊墨的病房走去。路過西廂時,他余光瞥見一抹紅影閃過窗欞——姜昭陽正在翻閱醫(yī)書,

燭火將她側(cè)臉映得如同玉雕。子夜時分,公主府一片寂靜。姜昭陽獨坐書房,

面前攤開著從溫亭藥箱中"借"來的醫(yī)案。上面記載的病例用藥之精妙,

絕非普通游醫(yī)所能為。"公主翻人私物,似乎不太妥當(dāng)。"溫潤的男聲在身后響起,

姜昭陽頭也不回:"私闖公主書房,更是死罪。"溫亭緩步走近,

燭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:"草民只是遵命而來。"姜昭陽合上醫(yī)案,

直視他的眼睛:"現(xiàn)在,告訴本宮你的真實身份。藥王谷的人,為何會流落民間?

"溫亭眼中閃過一絲訝異,隨即苦笑:"公主既然知道藥王谷,

想必也清楚朝廷對我們一脈的...特殊關(guān)照。"藥王谷,前朝皇室御醫(yī)一脈,

因掌握起死回生之術(shù)被當(dāng)朝皇帝忌憚,幾乎被屠戮殆盡。"所以你就隱姓埋名,做個游醫(yī)?

"姜昭陽指尖輕敲桌面,"那日為何要救本宮?""醫(yī)者仁心。"溫亭頓了頓,又補充道,

"況且,公主長得像我一位故人。"姜昭陽心頭一跳:"什么故人?

""一個...已逝之人。"溫亭目光復(fù)雜地看著她,"公主還未解釋,

為何知道藥王谷的事?"姜昭陽不答,轉(zhuǎn)而從案幾下取出一只錦盒:"認(rèn)識這個嗎?

"溫亭打開盒子,里面是一株干枯的紫色草藥。他瞳孔驟縮:"九轉(zhuǎn)還魂草?!

這...這世上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絕跡了!""本宮寢殿后的小藥圃里,種著三株。"姜昭陽輕聲道,

"足夠解你身上的"纏心絲"之毒。"溫亭猛地抬頭,眼中滿是震驚。

纏心絲是藥王谷弟子出師時必服的毒藥,若無解藥,三十歲必亡。這是谷中最大的秘密,

外人絕無可能知曉。"你...究竟是誰?"這次換他發(fā)問。姜昭陽笑而不答,

起身走向窗邊。月光如水,勾勒出她纖細(xì)卻挺拔的背影。"溫亭,與本宮做個交易如何?

"她突然轉(zhuǎn)身,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,"你助本宮治好駙馬的"病",本宮給你還魂草,

還給藥王谷**的機(jī)會。"溫亭沉默良久,終于單膝跪地:"愿為公主效勞。

"姜昭陽伸手虛扶,卻在觸碰他肩膀的瞬間,聽見遠(yuǎn)處傳來一聲極輕的瓦片響動。

她眼神一凜,猛地推開溫亭:"小心!"一支弩箭破窗而入,深深釘入她剛才所坐的椅背。

第三章黎明前的公主府籠罩在一片青灰色的霧氣中。姜昭陽獨坐窗前,

指尖輕撫過那支從椅背上拔下的弩箭。箭尾處,一個模糊的狼頭標(biāo)記若隱若現(xiàn)。

她瞇起眼睛——北境狼族的標(biāo)記,怎會出現(xiàn)在京城?"公主,藥熬好了。

"青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。姜昭陽將弩箭藏入袖中,接過藥碗一飲而盡。

苦澀的藥汁滑過喉嚨,讓她微微蹙眉。"駙馬那邊如何?""溫大夫守了一夜,

說是脈象平穩(wěn)了些。"青霜接過空碗,壓低聲音,

"只是...小翠那丫頭又在角門處與人私會。"姜昭陽指尖一頓。

小翠是她嫁入齊府時帶來的丫鬟,前世曾在她病中"不慎"打翻藥碗。如今看來,

那恐怕并非意外。"讓她去。"姜昭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"傳話給溫大夫,

就說本宮要搬去西郊別院養(yǎng)病,請他同去。"青霜瞪大眼睛:"公主才大婚三日就分居,

怕會惹人非議...""正合我意。"姜昭陽起身,晨光透過窗紗,在她臉上投下斑駁光影,

"去準(zhǔn)備吧,今日午時出發(fā)。"待青霜退下,姜昭陽從枕下取出一本小冊子,

用朱筆在"小翠"名字上畫了個圈。冊子上密密麻麻記錄著府中每個人的動向,

有些名字旁已打上紅叉——那是前世背叛過她的人。"一個都跑不掉。"她輕聲自語,

合上冊子時,窗外傳來一陣腳步聲。姜昭陽迅速恢復(fù)虛弱模樣,靠在軟榻上閉目養(yǎng)神。

"公主。"溫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,"草民來請脈。""進(jìn)來。"溫亭推門而入,

身上帶著晨露的濕潤氣息。他今日換了件靛青色長衫,襯得膚色如玉,

唯有眼下兩片青黑暴露了徹夜未眠的疲憊。"駙馬如何?"姜昭陽伸出手腕,袖口滑落,

露出昨夜取血留下的傷痕。溫亭目光在那道傷痕上停留片刻,才搭上她的脈門:"暫時無礙。

倒是公主..."他眉頭微皺,"氣血兩虧,需要靜養(yǎng)。""本宮正有此意。

"姜昭陽收回手,"已命人準(zhǔn)備搬去西郊別院。溫大夫醫(yī)術(shù)高明,可愿隨行?"溫亭抬眼,

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,心下了然:"草民榮幸。""對了。"姜昭陽狀似不經(jīng)意地問,

"昨夜那支箭,溫大夫可看出什么門道?"溫亭沉吟片刻:"箭鏃淬了毒,

是北境特有的"狼吻",中者三日必亡。"姜昭陽瞳孔微縮。

前世齊墨曾送她一支北境來的簪子,她佩戴后病了整整一月。如今想來,恐怕也是此毒。

"溫大夫見多識廣。"她意味深長地說,"收拾行裝吧,午時出發(fā)。"溫亭行禮退下,

在門口與一個匆匆跑過的丫鬟擦肩而過。那丫鬟低著頭,

但溫亭還是認(rèn)出了她——正是昨夜在書房外鬼鬼祟祟的小翠。正午時分,

公主府門前車馬齊備。姜昭陽一襲素白紗裙,弱不禁風(fēng)地靠在青霜肩上,

任由侍女將她扶上馬車。府門前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,

竊竊私語著長公主新婚三日就分居的奇事。"公主保重。"齊墨站在階下,面色仍有些蒼白,

卻堅持來送行,"待臣身體好些,立刻去別院陪伴公主。"姜昭陽隔著車簾,

看著他表演情深義重,心中冷笑。前世她就是被這副溫潤如玉的模樣騙了,

才會飲下那杯毒酒。"駙馬安心養(yǎng)病。"她柔聲道,"有溫大夫隨行,不必掛心。

"馬車緩緩啟動,姜昭陽透過紗簾,看見齊墨轉(zhuǎn)身瞬間眼中閃過的陰鷙。她滿意地靠回軟墊,

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——里面裝著從溫亭藥箱"借來"的幾味藥材。

西郊別院坐落在半山腰,四周竹林環(huán)繞,清幽僻靜。姜昭陽一下馬車就屏退左右,

獨自走向后院的藥圃。這里是她前世偷偷建立的秘密基地,種植著各種珍稀草藥。

重生回來后,她第一時間命人重新修葺,如今已是郁郁蔥蔥。"公主對藥材很有研究。

"溫亭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。姜昭陽沒有回頭,指尖輕撫過一株紫色小草:"九轉(zhuǎn)還魂草,

十年發(fā)芽,十年開花。這一株,再過三月就能入藥了。"溫亭走近,

藥香混合著竹林清氣撲面而來:"公主還未解釋,為何知道藥王谷這么多秘密?

"姜昭陽摘下一片葉子遞給他:"嘗嘗。"溫亭遲疑片刻,將葉片含入口中,

頓時瞪大眼睛:"這...不是還魂草!""當(dāng)然不是。"姜昭陽輕笑,"只是普通紫蘇。

本宮想看看,藥王谷傳人是否真如傳說中那般識百草。

"溫亭無奈地吐出葉子:"公主戲弄草民。""戲弄?"姜昭陽轉(zhuǎn)身,

陽光透過竹葉在她臉上投下細(xì)碎光斑,"溫大夫昨夜為何不告訴本宮,

那箭上淬的"狼吻"之毒,只有齊家軍中有?

"溫亭面色驟變:"公主如何得知...""本宮自有消息來源。

"姜昭陽摘下一朵白色小花,別在衣襟上,"溫大夫,我們既是合作關(guān)系,就該坦誠相待。

"她走向藥圃深處的小亭子,示意溫亭跟上:"從今日起,你教我醫(yī)術(shù)。""什么?

"溫亭愣住。姜昭陽已經(jīng)坐下,取出一套銀針鋪在石桌上:"本宮說過,

要你助我"治好"駙馬的病。不學(xué)醫(yī)術(shù),如何配合?"溫亭猶豫片刻,

終于坐在她對面:"醫(yī)道精深,非一日之功...""本宮有得是時間。

"姜昭陽捻起一根銀針,"開始吧。"接下來的日子,姜昭陽展現(xiàn)出驚人的學(xué)習(xí)能力。

不過半月,她已能準(zhǔn)確說出人體所有穴位;一月后,可以獨立配制復(fù)雜藥方;到了第二個月,

連溫亭都對她辨別藥材的能力贊嘆不已。"公主天資過人。"這日傍晚,

他看著姜昭陽熟練地炮制一味毒藥,忍不住感嘆,"若入藥王谷,必是嫡傳弟子。

"姜昭陽手上一頓,藥勺碰在爐邊發(fā)出清脆聲響:"藥王谷還收弟子嗎?

"溫亭眼神一暗:"自從十五年前那場大火..."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話。

青霜匆匆跑來:"公主,駙馬來了!說是病情反復(fù),特來求醫(yī)。

"姜昭陽與溫亭交換一個眼神。齊墨這一個月來"病情"時好時壞,

全靠她暗中調(diào)整藥量控制。如今突然上門,必有蹊蹺。"請駙馬在前廳等候。

"她從容地熄滅火爐,"本宮更衣后便去。"待青霜退下,

姜昭陽迅速從藥柜取出一包粉末交給溫亭:"加在他的茶里。"溫亭接過藥包,

指尖微顫:""夢浮生"?公主,這藥過量會傷及神智...""本宮有分寸。

"姜昭陽已經(jīng)走向內(nèi)室,聲音飄來,"對了,讓小翠去奉茶。"前廳里,齊墨一襲月白長衫,

正欣賞墻上的山水畫。見姜昭陽進(jìn)來,立刻行禮,動作卻有些遲緩,顯然身體尚未痊愈。

"公主。"他聲音溫柔如昔,"多日不見,清減了許多。

"姜昭陽示意他坐下:"駙馬身體如何?不是說好等痊愈后再來嗎?""思念成疾。

"齊墨苦笑,"況且..."他壓低聲音,"近日京城不太平,擔(dān)心公主安危。

"姜昭陽心頭一動:"哦?""北境流寇潛入京城,據(jù)說..."齊墨突然咳嗽起來,

一旁奉茶的小翠手一抖,茶水濺在他袖口。"奴婢該死!"小翠慌忙跪下。姜昭陽冷眼旁觀,

注意到小翠偷瞄齊墨的眼神中帶著不尋常的關(guān)切。有趣,看來這丫頭背后的主子,

恐怕不止一個。"無妨。"齊墨溫和地擺手,卻在小翠扶他時,將一個紙團(tuán)塞入她手中。

動作之快,常人難以察覺,卻逃不過姜昭陽的眼睛。"駙馬還是先服藥吧。

"她示意溫亭上前。溫亭端來藥碗,齊墨一飲而盡,片刻后便顯出困倦之態(tài)。

姜昭陽親自送他去客房休息,轉(zhuǎn)身時,眼中閃過一絲冷光。夜深人靜,姜昭陽獨自坐在書房,

面前攤開從小翠房中搜出的紙條。上面只有寥寥數(shù)字:"查溫亭來歷,藥王谷。

"她指尖輕叩桌面。齊墨為何突然對溫亭感興趣?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,還是...有人提醒了他?

沉思間,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。姜昭陽迅速藏好紙條,執(zhí)筆假裝在寫字。

"公主還未休息?"溫亭推門而入,手中捧著一碗湯藥,"該服藥了。"姜昭陽接過藥碗,

卻在接觸瞬間感到他指尖冰涼:"你手怎么這么冷?""剛?cè)ニ幤哉诵┮菇惶佟?/p>

"溫亭神色如常,"公主近日睡得不安穩(wěn),加這味藥會好些。"姜昭陽小口啜飲著藥汁,

目光卻落在溫亭腰間——那里多了一塊陌生的玉佩,質(zhì)地普通,卻刻著奇怪的紋路。

"溫大夫今日出府了?"溫亭一怔:"公主如何...""鞋底有東街特有的紅泥,

袖口沾著"醉仙樓"的桂花香。"姜昭陽放下藥碗,"本宮只是好奇,溫大夫去見誰?

"溫亭沉默片刻,突然單膝跪地:"草民有罪。今日跟蹤小翠,

發(fā)現(xiàn)她去見了...""二公主的人。"姜昭陽接話,"本宮知道。"溫亭抬頭,

眼中滿是震驚:"公主早就...""小翠是顆好棋子。"姜昭陽輕笑,"通過她,

本宮知道姜昭月與齊墨并非一伙,而是各懷鬼胎。"她起身扶起溫亭,"倒是你,擅自行動,

該當(dāng)何罪?"溫亭垂眸:"任憑公主發(fā)落。""罰你..."姜昭陽忽然湊近,

在他耳邊輕聲道,"明日陪本宮去城南義診。"溫亭愕然抬頭,正對上她含笑的眼眸。

那一瞬間,他仿佛又看到了三年前洛城雨夜中,那個奄奄一息卻仍倔強(qiáng)微笑的女子。

次日清晨,一輛樸素馬車悄悄駛出別院,前往城南貧民區(qū)。姜昭陽換了一身素凈衣裙,

發(fā)間只簪一支木釵,與平日華貴形象判若兩人。溫亭也穿著簡樸,背著藥箱跟在她身后。

"公主常來這種地方?"他看著姜昭陽熟練地穿過狹窄巷弄,忍不住問。"偶爾。

"姜昭陽在一間破敗茅屋前停下,"這里住的都是戰(zhàn)場上退下來的老兵,無親無故。

"她推門而入,屋內(nèi)躺著個斷腿老人,見有人來,掙扎著要起身。"老周,別動。

"姜昭陽快步上前,從溫亭藥箱中取出紗布和藥膏,"傷口又裂開了?

"老人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:"貴人還記得小人..."姜昭陽動作輕柔地為他換藥,

一邊詢問近日情況。溫亭站在一旁,看著她與老人熟稔交談,心中掀起驚濤駭浪。

這與公主府中那個心機(jī)深沉的長公主判若兩人。離開老周家,他們又走訪了幾戶貧民。

姜昭陽不僅贈藥,還記下每家所需,承諾下次帶來。更令溫亭驚訝的是,

她對許多病人的病史了如指掌,仿佛已關(guān)注多年。"公主..."回程馬車上,

溫亭終于忍不住開口,"您為何...""為何關(guān)心這些賤民?"姜昭陽望著窗外,

側(cè)臉在夕陽下鍍上一層金邊,"溫大夫可知道,戰(zhàn)場上第一個沖上去的,

往往是活不下去的窮人;而最后死的,也是他們。"她轉(zhuǎn)過頭,

眼中閃爍著溫亭看不懂的光芒:"本宮救不了所有人,但至少..."話未說完,

馬車突然劇烈顛簸一下,她整個人向前栽去。溫亭下意識伸手接住她。

女子柔軟的身軀撞入懷中,發(fā)間淡淡的藥香撲面而來。兩人四目相對,一時都忘了分開。

"公主!"車夫驚慌的聲音從外傳來,"有刺客!"溫亭迅速將姜昭陽護(hù)在身后,

一把掀開車簾——只見前方路上橫著一棵斷樹,四周卻空無一人。"不是刺客。

"姜昭陽冷靜道,"是警告。"她目光落在樹干上,那里釘著一張紙條,

墨跡未干:"停查北境事,否則下次斷的不是樹。"溫亭倒吸一口冷氣:"公主在查北境?

"姜昭陽取下紙條,輕輕揉碎:"回府再說。"馬車?yán)@道回府,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。

直到進(jìn)入別院書房,姜昭陽才開口:"本宮懷疑,齊家與北境叛軍有勾結(jié)。

"溫亭瞳孔微縮:"證據(jù)呢?

"姜昭陽從暗格中取出一封信:"這是三日前從齊墨書房暗格中抄來的。

上面提到"狼族已備妥,只待東風(fēng)"。"溫亭接過信細(xì)看,

面色越來越凝重:"公主打算如何應(yīng)對?""本宮要在城南開一家醫(yī)館。"姜昭陽語出驚人,

"專治婦孺,你來坐堂。"溫亭愣?。?這有何關(guān)聯(lián)...""醫(yī)館是最好的情報網(wǎng)。

"姜昭陽唇角微揚,"女人和孩子的話,往往比男人更多。"她走向窗邊,

望著漸沉的夕陽:"溫大夫,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。"第四章五更時分,

公主府別院籠罩在一片青灰色的晨霧中。姜昭陽獨坐妝臺前,

將一柄薄如蟬翼的玉刀浸入藥液。刀刃在燭光下泛著幽幽藍(lán)光,映得她眉眼間一片冷色。

"公主,駙馬到了。"青霜在門外輕聲稟報。姜昭陽指尖微頓,將玉刀收入袖中:"請進(jìn)來。

"房門輕啟,齊墨一襲素白中衣緩步而入。一個月來的"治療"讓他消瘦不少,

卻更添幾分病態(tài)的清俊。他行禮時手指微微顫抖,似是久病體虛的模樣。"打擾公主清夢了。

"姜昭陽唇角微揚,起身相迎:"駙馬說的哪里話。"她扶他坐下,動作輕柔,

眼中卻無半分溫度,"今日是取藥引的日子,駙馬可準(zhǔn)備好了?

"齊墨眼神閃爍了一下:"但憑公主安排。"姜昭陽轉(zhuǎn)向門口:"請溫大夫進(jìn)來。

"溫亭推門而入,手中捧著一個雕花銀盤,上面整齊排列著藥瓶、紗布與一柄小巧的銀刀。

他今日穿了件靛青色長衫,襯得面色格外蒼白,眼下兩片青黑顯示他昨夜又未安眠。

"開始吧。"姜昭陽在齊墨身側(cè)坐下,衣袖輕拂間,一縷暗香浮動。溫亭將銀盤放在案幾上,

動作利落地取出一個白玉碗:"請駙馬解開衣襟。"齊墨手指搭在衣帶上,遲疑了一瞬。

姜昭陽注意到他指尖的顫抖更明顯了,眼中閃過一絲冷笑。前世她毒發(fā)時,

齊墨可曾有過半分猶豫?"駙馬可是怕疼?"她柔聲問道,同時接過溫亭遞來的藥酒,

輕輕擦拭齊墨胸口,"放心,溫大夫手法極好。"齊墨胸口已有一道淺疤,

是前幾次取血留下的。姜昭陽指尖在那疤痕上流連,感受著皮下微弱卻急促的心跳。

她忽然很想看看,當(dāng)銀刀刺入時,這顆心會跳得多快。"有勞公主與溫大夫了。

"齊墨閉上眼,長睫在臉上投下兩片陰影。溫亭持刀上前,銀刀在燭光下劃出一道冷芒。

就在刀尖即將觸及皮膚的剎那,姜昭陽忽然開口:"等等。"溫亭手上一頓,

刀尖停在齊墨胸前寸許。姜昭陽從袖中取出那柄浸過藥的玉刀:"今日用這個。

"溫亭瞳孔微縮——那玉刀上淬的是"離人愁",能放大十倍痛感卻不會讓人昏厥。

他看向姜昭陽,眼中滿是勸阻。"溫大夫?"姜昭陽挑眉,將玉刀遞得更近了些。

室內(nèi)一片死寂。齊墨雖閉著眼,眉頭卻已不自覺地皺起,顯然察覺到了異樣。

溫亭終于接過玉刀,在轉(zhuǎn)身取紗布的瞬間,

極快地將刀子在藥液中浸了一下——姜昭陽看得分明,他調(diào)換了藥液。她瞇起眼,

卻沒有拆穿。溫亭的手法極快,玉刀刺入齊墨胸口時,只帶出一聲極輕的悶哼。

鮮血順著刀槽流入玉碗,不多不少,剛好七分滿。"好了。"溫亭迅速止血包扎,

動作嫻熟得令人心驚。姜昭陽接過玉碗,指尖在碗沿輕輕摩挲。鮮血在白玉中顯得格外刺目,

讓她想起前世自己咳在帕子上的血。"駙馬辛苦了。"她柔聲道,"青霜,送駙馬回去休息。

"待齊墨離去,姜昭陽臉上的溫柔瞬間消散。她將玉碗重重放在案幾上:"溫亭,你越界了。

"溫亭垂首而立:"草民不明白公主的意思。""不明白?"姜昭陽冷笑,

一把抓起他的手腕,掀開袖口——指尖還殘留著藥液的痕跡,"誰準(zhǔn)你換掉本宮準(zhǔn)備的藥?

"溫亭不躲不閃:""離人愁"雖不致命,但會加重駙馬心脈損傷。若他猝死,

公主的計劃...""本宮的計劃輪不到你來操心!"姜昭陽猛地將他推開,

玉碗被衣袖帶倒,鮮血潑灑在案幾上,如一朵妖艷的花。溫亭跪地收拾碎片,

手指被劃破也渾然不覺:"公主復(fù)仇心切,但請三思。駙馬若死得太早,如何查出幕后真兇?

"姜昭陽胸口劇烈起伏,半晌才冷冷道:"滾出去。"溫亭行禮退下,背影挺拔如青竹。

姜昭陽盯著地上那滴血跡,忽然感到一陣眩暈。她扶住案幾,喉間涌上一股腥甜。

一口鮮血噴在掌心,與齊墨的血混在一處,不分彼此。"呵..."她低笑出聲,

笑聲中帶著幾分凄涼。前世中毒的癥狀,竟提前出現(xiàn)了。三日后,宮中設(shè)宴,慶賀南境大捷。

姜昭陽一襲正紅色宮裝,發(fā)間九鳳步搖隨著步伐輕晃,在陽光下折射出奪目光彩。

她身后跟著溫亭——作為長公主的專屬醫(yī)師,他有資格隨行入宮。"公主今日氣色不錯。

"溫亭低聲道,目光在她略施脂粉的臉上停留片刻。自那日沖突后,

兩人之間的氣氛一直有些僵硬。姜昭陽淡淡"嗯"了一聲,沒有多言。她這幾夜噩夢連連,

全靠溫亭暗中調(diào)制的安神湯才能入睡。雖然惱怒他的僭越,

卻也不得不承認(rèn)他的醫(yī)術(shù)確實高明。"姐姐來得真早。"一道嬌媚聲音傳來,

姜昭月帶著侍女迎面走來。她今日穿了件淡粉色紗裙,發(fā)間金釵上的珍珠隨著步伐輕晃,

襯得膚若凝脂。姜昭陽唇角微揚:"妹妹今日好顏色,這珍珠釵...像是母后當(dāng)年的嫁妝?

"姜昭月笑容一僵。這珍珠釵確實是她從庫房偷偷取用的,本不該是她這個庶女能戴的。

"姐姐說笑了。"她迅速調(diào)整表情,親熱地挽住姜昭陽的手臂,"聽說駙馬病重,

妹妹一直想去探望...""駙馬已無大礙。"姜昭陽任由她挽著,

目光卻落在她腕間的翡翠鐲子上——那是前世自己送給姜昭月的生辰禮,

后來才發(fā)現(xiàn)里面藏著慢性毒藥,"妹妹這鐲子成色不錯。

"姜昭月下意識用袖子遮了遮鐲子:"姐姐若是喜歡...""本宮怎會奪人所愛。

"姜昭陽輕笑,眼角余光瞥見溫亭已悄然退至一旁,與幾位太醫(yī)交談起來。

宴席設(shè)在御花園中,百官按品級入座。姜昭陽的位置僅次于太子,

彰顯著她長公主的尊貴身份。溫亭則站在她身后三步處,既能隨時伺候,又不顯僭越。

酒過三巡,姜昭月突然起身:"父皇,女兒新學(xué)了一曲《春江花月夜》,想獻(xiàn)丑助興。

"皇帝姜衡已有幾分醉意,聞言笑道:"準(zhǔn)了。"姜昭月蓮步輕移,來到場中央的琴案前。

素手撥弦,琴音淙淙如流水。彈至一半,她忽然抬頭:"久聞姐姐琴藝超群,不如合奏一曲?

"姜昭陽瞇起眼。前世姜昭月也曾當(dāng)眾邀她合奏,卻在琴弦上做了手腳,讓她出丑。

如今故技重施,是篤定她不會拒絕。"妹妹盛情,本宮卻之不恭。"她起身離席,

裙擺掃過案幾,帶起一陣香風(fēng)。經(jīng)過溫亭身邊時,他極輕地說了一句:"琴軫有異。

"姜昭陽幾不可察地點點頭,來到琴案前坐下。她隨手撥弄幾下琴弦,音色清越,

看似無異常。但當(dāng)她假裝調(diào)整琴軫時,指尖觸到了一絲粘膩——有人涂了松膠,

彈奏時琴弦會突然斷裂。"妹妹想合奏哪段?"她故作不知,笑問道。

姜昭月眼中閃過一絲得色:"**部分如何?"姜昭陽頷首,十指撫上琴弦。

就在即將撥弦的剎那,她突然"不小心"碰翻了案上的酒盞。美酒潑灑,

正好沖掉了琴軫上的松膠。"哎呀,本宮失禮了。"她歉然道,

同時迅速從發(fā)間取下一根金簪,在琴弦上輕輕一劃——外人看來只是整理琴弦的小動作,

實則已將最脆弱的一根弦換到了姜昭月那邊。"無妨,我們重新開始吧。"姜昭月不疑有他,

迫不及待地?fù)軇恿饲傧?。琴音乍起,姜昭陽的指法如行云流水?/p>

很快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。就在樂曲達(dá)到**時,

姜昭月那邊突然"錚"的一聲——琴弦斷裂,反彈的弦絲在她臉上抽出一道血痕。"啊!

"姜昭月捂臉驚叫。全場嘩然。姜昭陽"慌忙"起身:"妹妹沒事吧?

"她取下帕子為姜昭月拭血,動作輕柔,眼中卻滿是冷意,"怎么如此不小心?

"姜昭月又驚又怒,卻無法指責(zé),只能咬牙道:"多謝姐姐關(guān)心。"皇帝皺眉:"快傳太醫(yī)!

"溫亭適時上前:"容草民為二公主診治。"他檢查傷口時,姜昭陽站在一旁,

看著姜昭月怨毒的眼神,心中冷笑。這只是開始,好妹妹。宴席不歡而散。回府路上,

姜昭陽靠在馬車軟墊上,閉目養(yǎng)神。連日的噩夢與今日的周旋讓她疲憊不堪。

"公主今日手段高明。"溫亭突然開口,聲音里帶著幾分贊許,幾分擔(dān)憂,

"但二公主不會善罷甘休。"姜昭陽睜開眼:"本宮怕她不成?""自然不是。

"溫亭猶豫片刻,"只是...公主近日咳血加重,需好生調(diào)養(yǎng)。過度勞神恐傷根本。

"姜昭陽眼神一厲:"溫亭,你越發(fā)沒規(guī)矩了。"溫亭卻罕見地沒有告罪,

反而直視她的眼睛:"公主可曾想過,復(fù)仇之后要如何?"這句話如利箭般刺入姜昭陽心口。

她猛地坐直身體,胸口劇烈起伏:"你...大膽!""草民僭越。"溫亭終于低頭,

聲音卻依然堅定,"但請公主保重鳳體。有些人...不愿看到公主為復(fù)仇毀了自己。

"姜昭陽死死盯著他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他眼下青黑比自己還重。這些日子,他夜夜守在她院外,

只要她做噩夢驚醒,總能第一時間送來安神湯。"停車!"她突然喊道。馬車戛然而止。

姜昭陽冷冷道:"下去。"溫亭沉默地行禮下車。姜昭陽透過紗簾,

看著他挺直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,胸口那股郁氣卻未消散半分?;氐絼e院,

姜昭陽徑直去了溫亭的房間。作為主子,搜查仆從的房間本不需要理由,

但她還是等夜深人靜才行動。溫亭的房間整潔得近乎刻板,每件物品都有固定位置。

姜昭陽輕車熟路地找到藥箱,仔細(xì)檢查每一層。在最底部的暗格中,

她發(fā)現(xiàn)了一本薄薄的冊子。翻開第一頁,姜昭陽瞳孔驟縮——那是一幅前朝皇室徽記,

下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藥方,字跡與溫亭平日所寫略有不同,更為古樸蒼勁。

"藥王谷...前朝御醫(yī)..."姜昭陽輕聲自語,忽然聽到門外腳步聲。

她迅速將冊子放回原處,閃身躲到屏風(fēng)后。溫亭推門而入,身上帶著夜露的濕氣。

他似乎很疲憊,直接走到床前坐下,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袋。姜昭陽屏住呼吸,

看著他倒出里面的東西——是幾株新鮮的九轉(zhuǎn)還魂草。溫亭將草藥搗碎,混入蜂蜜制成藥丸,

然后放入一個小瓷瓶中。做完這些,他忽然開口:"公主既然來了,何不現(xiàn)身?

"姜昭陽心頭一跳,卻不動聲色。她在試探他是否真的察覺。溫亭嘆了口氣,

對著空氣道:"藥在桌上,一日一粒,可緩解咳血。草民告退。"說完竟真的離開了房間。

姜昭陽從屏風(fēng)后轉(zhuǎn)出,盯著桌上那個還帶著體溫的瓷瓶,心中五味雜陳。她拿起瓷瓶,

忽然發(fā)現(xiàn)瓶底刻著一個小小的"陽"字——那是她的名字。前世今生,

從未有人如此珍視她的性命,哪怕明知她在復(fù)仇的路上越走越遠(yuǎn)?;氐綄嫷?,

姜昭陽輾轉(zhuǎn)難眠。窗外月光如水,她鬼使神差地取出瓷瓶,倒出一粒藥丸含在口中。

苦澀中帶著一絲甘甜,像極了那個總是一臉平靜的醫(yī)師。她決定暫時留著他,不僅因為醫(yī)術(shù),

更因為...她想看看,這個謎一樣的男人,究竟能為她做到什么地步。

第五章城南的杏林醫(yī)館門前排起了長隊。姜昭陽站在二樓的軒窗前,指尖輕輕撥開竹簾一角,

俯視著樓下熙攘的人群。三個月來,這家專為婦孺開設(shè)的醫(yī)館已成為京城貧民口中的福地。

沒人知道,掛在門口那塊"積善濟(jì)世"的匾額后面,藏著一個小小的暗格,

每日收集著市井中最隱秘的消息。"公主,這是今日的脈案。

"青霜捧著一摞冊子輕手輕腳地走進(jìn)來,生怕驚擾了正在為孩童施針的溫亭。

姜昭陽接過冊子,隨手翻開一頁。上面記錄著某位布商妻子的病癥,字跡工整清秀,

是溫亭的手筆。但在她眼中,

這些脈案背后藏著更多信息——布商妻子無意中提到的北境商隊異常,

賣花女聽說的宮中秘聞,甚至是乞丐小兒傳唱的童謠里暗藏的玄機(jī)。"告訴林掌柜,

西街李寡婦家的孩子若再來取藥,免了她的費用。"姜昭陽合上冊子,

指尖在封皮上輕輕摩挲,"順便問問她丈夫生前在齊家軍中的事。"青霜領(lǐng)命而去。

姜昭陽轉(zhuǎn)身看向診室中央的溫亭。他正俯身為一個瘦弱的小女孩把脈,

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側(cè)臉上,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。小女孩怯生生地伸出舌頭,

他竟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掏出一塊糖,逗得孩子破涕為笑。這一幕讓姜昭陽心頭微動。

前世她流落民間時,也曾見過溫亭這樣對待貧病交加的患者。那時她不解,

為何有人會對素不相識的人付出如此耐心。如今站在權(quán)力高處再看,

這份純粹的醫(yī)者仁心更顯珍貴。"公主。"溫亭送走小女孩,抬頭對上她的視線,

"今日義診已畢,可要回府?"姜昭陽搖頭:"本宮想去藥圃看看。

聽說新栽的雪靈芝發(fā)芽了?""昨夜剛破土。"溫亭眼中閃過一絲光亮,"公主若感興趣,

草民可為您講解培育之法。"藥圃在后院深處,四周高墻環(huán)繞,入口處有侍衛(wèi)把守。

這里種植著各種珍稀藥材,有些甚至是皇宮藥庫里都難尋的品種。姜昭陽緩步走在田壟間,

裙擺拂過嫩綠的藥苗,沾上了泥土也渾然不覺。"這株是..."她在一叢嫩芽前蹲下。

"雪靈芝,三十年一開花。"溫亭跟在她身后,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下來,"公主記性真好,

上月才講過。"姜昭陽伸手輕觸那嬌嫩的芽尖,恍惚想起前世自己毒發(fā)時,

曾聽太醫(yī)私下議論,若有雪靈芝或可續(xù)命。但那時舉國上下都尋不到一株。"溫亭。

"她突然開口,"若有人中了一種慢性毒,毒發(fā)時五臟如焚,咳血不止,可能治?

"溫亭正在整理藥鋤的手一頓:"是何人所中?"聲音里帶著一絲緊繃。"隨口一問。

"姜昭陽站起身,拍了拍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塵,"回府吧,駙馬今日該換藥了。

"回府的馬車上,姜昭陽閉目養(yǎng)神,腦海中卻不斷回放溫亭那一瞬的異常反應(yīng)。

他似乎對"慢性毒"三個字格外敏感,難道..."公主!

"青霜急促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,"府里來人報,駙馬突然高熱不退,已經(jīng)昏迷不醒!

"姜昭陽猛地睜眼,與對面溫亭震驚的目光相撞。

齊墨絕不能現(xiàn)在就死——她還沒查清他與北境的聯(lián)系,沒揪出所有參與謀害她的人!

"快馬加鞭!"她一把掀開車簾,對車夫喝道。公主府內(nèi)一片忙亂。齊墨躺在床榻上,

面色潮紅,呼吸急促,胸前的繃帶已被血水浸透。府醫(yī)跪在一旁,額上冷汗涔涔。

"怎么回事?"姜昭陽快步上前,聲音冷靜得可怕。"回公主,駙馬今晨還好好的,

午時突然說傷口疼痛,不久便高熱昏迷..."府醫(yī)聲音發(fā)抖,"小人已經(jīng)用了退熱散,

卻不見效..."姜昭陽掀開齊墨的衣襟,傷口處赫然已經(jīng)化膿,

周圍皮膚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。她瞳孔微縮——這是"離人愁"中毒的癥狀,

正是她上個月準(zhǔn)備用在齊墨身上的毒!她猛地轉(zhuǎn)頭看向溫亭,后者也是一臉震驚。

不是他下的毒,那會是誰?"都退下。"姜昭陽厲聲道,"溫大夫留下。"待眾人退去,

她立刻壓低聲音:"不是本宮做的。"溫亭快速檢查傷口,

眉頭越皺越緊:"傷口被人二次下毒,是經(jīng)過提純的"離人愁",

比公主當(dāng)初準(zhǔn)備的劑量大十倍。"姜昭陽心頭一震。有人要齊墨死,而且就在她眼皮底下!

"能救嗎?"溫亭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從藥箱取出銀針,在齊墨頸側(cè)和手腕各扎了幾針。

片刻后,齊墨的呼吸平穩(wěn)了些,但面色依然難看。"需要立刻清創(chuàng)解毒。"溫亭聲音緊繃,

"但...方法兇險,需公主決斷。"姜昭陽看著齊墨痛苦扭曲的臉,

前世他站在自己病榻前冷笑的畫面與眼前重疊。她應(yīng)該高興才對,

可心頭涌上的卻是冰冷的憤怒——誰膽敢插手她的復(fù)仇?"救。"她斬釘截鐵,

"本宮要他活著。"接下來的三天,姜昭陽幾乎寸步不離齊墨的病榻。

清創(chuàng)、解毒、退熱...每一步都兇險萬分。溫亭日夜守候,姜昭陽則親自配藥、施針,

展現(xiàn)出令人震驚的醫(yī)術(shù)進(jìn)步。"公主何時學(xué)會的"金針渡穴"?"第三日深夜,

溫亭看著姜昭陽嫻熟地為齊墨施針,忍不住低聲問道。姜昭陽沒有抬頭,

全神貫注地捻動針尾:"《黃帝內(nèi)經(jīng)》有云:"針之要,在于調(diào)氣"。本宮不過是照本宣科。

"溫亭眼中閃過一絲贊嘆。這套針法復(fù)雜精妙,尋常醫(yī)者需十年方能掌握,

而她僅憑醫(yī)書就能運用至此,天賦之高實屬罕見。"氣海穴再深三分。"他輕聲提示,

不自覺地靠近一步。姜昭陽依言調(diào)整,發(fā)絲隨著動作輕晃,拂過溫亭的手背。

兩人在燭光下配合默契,仿佛共事多年的搭檔。齊墨的呼吸漸漸平穩(wěn),

臉上不正常的潮紅也開始褪去。"熱退了。"姜昭陽長舒一口氣,突然感到一陣眩暈,

身子晃了晃。溫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:"公主三日未合眼了,該休息了。"姜昭陽搖搖頭,

強(qiáng)打精神:"再觀察片刻。"話音未落,又是一陣眩暈襲來,這次她直接栽進(jìn)了溫亭懷中。

男子身上淡淡的藥香縈繞鼻尖,姜昭陽恍惚想起前世瀕死時,也曾被這樣的氣息包圍。

那時溫亭抱著她,在雨中奔走求醫(yī),最終..."公主?"溫亭的聲音將她拉回現(xiàn)實。

姜昭陽猛地回神,迅速從他懷中退出:"本宮沒事。"她理了理衣襟,轉(zhuǎn)向床榻,

"駙馬何時能醒?"溫亭收回落空的手:"最快明日。"他頓了頓,

"公主為何如此緊張駙馬?以他的罪過...""他死了,線索就斷了。"姜昭陽打斷他,

聲音冰冷,"有人想滅口,本宮偏不讓他們?nèi)缭浮?她走向窗邊,

月光勾勒出她纖細(xì)卻挺拔的背影:"溫亭,你相信嗎?本宮現(xiàn)在覺得,前世害我之人,

恐怕不止齊墨一個。"溫亭沉默良久,

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紙:"這是藥王谷秘傳的"清心解毒方",

或可助駙馬徹底清除余毒。"姜昭陽接過藥方,指尖在那些古樸的字跡上輕輕摩挲。

這是溫亭第一次主動分享師門秘方,意味著什么,她心知肚明。"多謝。"她輕聲道,

兩個字里包含的深意讓溫亭眼神微動。第四日清晨,齊墨終于蘇醒。

姜昭陽正靠在床邊的軟椅上淺眠,聽到動靜立刻睜眼。"駙馬醒了?"她聲音溫柔,

臉上適時露出欣喜之色,仿佛真是憂心丈夫的妻子。齊墨虛弱地點點頭,

眼中閃過一絲復(fù)雜:"多謝...公主相救。"姜昭陽親手喂他服下湯藥,

動作輕柔:"駙馬可知是誰下的毒?"齊墨眼神閃爍:"臣...不知。""是嗎?

"姜昭陽放下藥碗,似笑非笑,"那駙馬可要好好想想。這次本宮能救你,下次未必來得及。

"她起身離開,裙擺掃過床沿時,齊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:"公主為何救我?"姜昭陽俯身,

在他耳邊輕聲道:"因為你的命,是本宮的。"離開齊墨的院子,姜昭陽徑直去了他的書房。

這三天她雖寸步不離病榻,卻也沒閑著——從齊墨昏迷中的囈語里,

她捕捉到了幾個關(guān)鍵詞:北境、密信、地牢。書房已被她的人暗中搜查過數(shù)次,

但今日她有了新線索。按照齊墨囈語中提到的位置,她移開書架上的暗格,

果然發(fā)現(xiàn)一疊用油紙包裹的信件。信件上的火漆印已經(jīng)破損,

但依稀能辨認(rèn)出狼頭圖案——與那支射入書房的弩箭如出一轍。姜昭陽快速瀏覽內(nèi)容,

面色越來越凝重。這些信件證實,齊家確實與北境叛軍有聯(lián)系,

而且計劃遠(yuǎn)比她想象的龐大——不是簡單的復(fù)仇,而是里應(yīng)外合,打敗大周!"公主。

"青霜突然在門外輕喚,"駙馬說要見您。"姜昭陽迅速將信件藏入袖中:"告訴他,

本宮晚些時候再去。"她需要時間消化這個發(fā)現(xiàn)。如果齊家真在謀劃叛國,那么前世她的死,

恐怕不只是私人恩怨,而是一場政治陰謀的開端...傍晚時分,姜昭陽獨自來到藥圃。

連日的疲憊與震驚讓她急需一處安靜所在。藥圃中央有座小亭,她常在那里研讀醫(yī)書。

今日亭中卻已有人。溫亭正伏案書寫,聽到腳步聲抬頭,見是她,立刻起身行禮。

"不必多禮。"姜昭陽擺擺手,罕見地顯出一絲疲態(tài),"在寫什么?""駙馬的調(diào)理方子。

"溫亭將紙遞給她過目,"公主面色不好,可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?"姜昭陽猶豫片刻,

終究還是取出那疊信件:"你看看。"溫亭快速瀏覽信件,

面色越來越凝重:"這...是謀反大罪!""噓。"姜昭陽示意他噤聲,"此事非同小可,

需從長計議。"溫亭將信件還給她,眼中滿是擔(dān)憂:"公主打算如何應(yīng)對?""先查清同謀。

"姜昭陽揉了揉太陽穴,"本宮懷疑,朝中有人與齊家里應(yīng)外合。"一陣夜風(fēng)吹過,

帶著藥草清香。姜昭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,連日勞累終于擊垮了她的強(qiáng)撐。她眼前一黑,

身子向前栽去。預(yù)想中的疼痛并未到來,溫亭穩(wěn)穩(wěn)地接住了她。男子胸膛溫暖堅實,

姜昭陽恍惚間竟有些舍不得離開。"公主太累了。"溫亭聲音輕柔,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,

"請允許草民送您回房。"姜昭陽想拒絕,卻發(fā)現(xiàn)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。她勉強(qiáng)點頭,

任由溫亭半扶半抱地將她送回寢殿。這一覺睡得極沉。姜昭陽醒來時,已是次日晌午。

陽光透過紗簾灑在床前,她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身上蓋著一件靛青色外袍——是溫亭的。

"公主醒了?"青霜聽到動靜,連忙進(jìn)來伺候,"溫大夫守了您一夜,剛?cè)ゼ逅帯?/p>

"姜昭陽輕撫那件外袍,布料上還殘留著主人身上的藥香。她想起昨夜朦朧中,

似乎有人一直握著她的手,輕聲念著安神的藥方..."他...一直在這里?

"青霜點頭:"溫大夫說公主勞累過度,需好生休養(yǎng)。他親自熬了安神湯,

書友評價

  • 帥先森
    帥先森

    我是一名宅男,閱盡網(wǎng)絡(luò)小說無數(shù),但最新的這部小說《長公主重生后,駙馬成了我的藥引》深入我心,多么希望這樣優(yōu)秀的作品能在熒屏上呈現(xiàn),分享給更多的觀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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