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"長公主薨了——"凄厲的喊聲穿透冷宮厚重的宮墻,
蕭云瑾感到生命隨著腕間涌出的鮮血一點點流逝。她睜著空洞的眼睛,望著破敗的房梁,
耳邊還回蕩著柳如嫣得意的笑聲。"你以為陸明軒真的愛過你嗎?他接近你,
不過是為了替我鋪路罷了......"劇痛襲來,蕭云瑾猛地睜開眼睛,冷汗浸透了里衣。
她下意識摸向自己的手腕——光滑細膩,沒有傷口。"殿下,您醒了?今日是選駙馬的日子,
陛下已在太極殿等候多時了。"侍女青竹捧著朝服站在床前,眼中滿是關(guān)切。蕭云瑾怔住了。
選駙馬?那不是三年前的事嗎?她踉蹌著沖到銅鏡前,鏡中的自己眉目如畫,
沒有后來被囚禁時的憔悴與絕望。她顫抖著撫摸自己的臉,
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腦海中炸開——她重生了!"現(xiàn)在是什么年份?"她聲音嘶啞。
"回殿下,永和三年五月初六。"青竹疑惑地回答。永和三年!她真的回到了三年前!
蕭云瑾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前世就是今天,
她在皇兄的主持下選了陸明軒為駙馬,從此踏入了那個男人精心編織的陷阱,
最終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。"備轎,去太極殿。"她沉聲命令,眼中閃過一絲寒光。
既然上天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,她定要讓那些負她之人血債血償!太極殿上,
文武百官分列兩側(cè)?;实凼捑扮俗堃?,見妹妹到來,威嚴的面容露出一絲笑意。
"云瑾來了,朕與諸位愛卿已等候多時。"蕭云瑾眼眶微熱。前世皇兄為保護她,
最終被陸明軒和柳如嫣設(shè)計,飲鴆而亡。她強忍淚意,端莊行禮:"臣妹來遲,請皇兄恕罪。
""無妨。"蕭景琰抬手示意,"今日是為皇妹擇婿的大日子,三位候選駙馬已在殿外候著。
"蕭云瑾垂眸,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涌來。當時她一眼相中風度翩翩的陸明軒,
卻不知他與柳家嫡女柳如嫣早已私定終身?;楹笕辏懨鬈幈砻鏈厝狍w貼,
背地里卻與柳如嫣勾結(jié),一步步架空她的權(quán)力,最終將她打入冷宮......"宣,
陸明軒、趙元朗、沈硯之覲見!"太監(jiān)尖細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。三位青年才俊依次入殿,
跪拜行禮。蕭云瑾目光冰冷地掃過陸明軒。這個曾經(jīng)讓她傾心的男人依舊俊美無儔,
劍眉星目間自帶一股清貴之氣。前世她就是被這副皮相迷惑,才落得那般下場。"皇妹,
可有中意之人?"蕭景琰問道。蕭云瑾正欲指向一旁的沈硯之,
忽然瞥見陸明軒挽袖行禮時露出的手腕——那里有一塊形似梅花的紅色胎記。她渾身一震。
十歲那年冬獵,她墜馬落入冰湖,是一個手腕有梅花胎記的少年救了她。
那人將她送到行宮門口便離去,她一直未能尋到恩人。
難道......陸明軒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,微微抬頭。四目相對,
蕭云瑾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。"皇妹?"蕭景琰再次詢問。蕭云瑾心跳如鼓。
前世的陸明軒從未提及救她之事,這胎記是巧合還是刻意?若他真是恩人,
又為何與柳如嫣聯(lián)手害她?電光火石間,她做出決定。
纖纖玉指毫不猶豫地指向陸明軒:"臣妹選陸大人。"既然命運讓她重來一次,
她就要親手揭開所有謎團。若陸明軒真是兩面三刀之人,
她定要他付出代價;若其中有誤會......她不敢再想下去。
陸明軒似乎對她的選擇并不意外,恭敬叩首:"臣謝長公主垂青。
"蕭景琰滿意地點頭:"既如此,擇吉日完婚。退朝!"離開太極殿時,
蕭云瑾與陸明軒擦肩而過。男人低沉的嗓音傳入耳中:"臣定不負長公主厚愛。
"蕭云瑾冷笑一聲,沒有回頭。她沒看到陸明軒注視她背影時,眼中閃過的痛楚與決絕。
回到寢宮,蕭云瑾立即召來心腹暗衛(wèi):"去查陸明軒的底細,
特別是他手腕上的梅花胎記來歷。還有,盯緊柳家嫡女柳如嫣的一舉一動。"暗衛(wèi)領(lǐng)命而去。
青竹為她奉上熱茶,憂心忡忡:"殿下似乎對陸大人有所戒備?
"蕭云瑾凝視著杯中浮沉的茶葉,輕聲道:"這世上最傷人的,往往是最親近之人。"窗外,
初夏的陽光明媚燦爛,卻照不進她冰封的心。復仇的棋局已經(jīng)布下,這一次,
她不會再任人宰割。第二章大紅喜燭燃了半截,燭淚堆積如血。蕭云瑾端坐在婚床邊緣,
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嫁衣上的金線鳳凰。前世的今夜,她滿心歡喜地等待心上人揭開蓋頭,
而今重來一次,她只覺得這滿室紅色刺眼得很。門外腳步聲漸近,她的背脊不自覺地繃直。
"吱呀"一聲,房門被推開。透過蓋頭下方的縫隙,她看到一雙織金云紋靴停在她面前。
熟悉的沉水香氣息飄來,她下意識屏住呼吸。喜秤挑起蓋頭的那刻,蕭云瑾垂著眼簾,
沒有如前世般抬頭仰望她的新郎。"公主。"陸明軒的聲音低沉悅耳,聽不出多少喜意,
"累了一天,可要先卸了釵環(huán)?"蕭云瑾這才抬眼看他。燭光下的陸明軒面如冠玉,
眼角微微上挑,薄唇抿成一條直線。他穿著大紅喜袍,襯得膚色如玉,卻莫名透著一股冷意。
"駙馬不必費心,本宮自有侍女伺候。"她刻意用了疏離的稱謂,起身走向梳妝臺。銅鏡中,
她看到陸明軒站在原地沒動,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,節(jié)奏緩慢而規(guī)律。前世她不懂,
現(xiàn)在卻明白這是他在思考時的習慣動作。"公主似乎對這門婚事不甚滿意?"他突然開口。
蕭云瑾摘鳳冠的手一頓。前世的陸明軒可沒這么敏銳,或者說,沒這么直接。"駙馬多慮了。
"她透過鏡子與他對視,"只是連日禮儀繁瑣,有些乏了。"陸明軒走近幾步,
在她身后停下。他比她高出大半個頭,這個距離讓她不得不仰頭才能看清他的表情。
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襲來,蕭云瑾的指尖微微發(fā)涼。"臣聽聞公主素來不喜紅色。
"陸明軒忽然道,"明日便讓人將帳幔換了可好?"蕭云瑾心頭一震。她確實厭惡紅色,
這是前世在冷宮落下的心病——那里處處是干涸的血跡。但這一世的她不該有這個習慣。
"駙馬聽誰胡說的?"她強作鎮(zhèn)定,"本宮很喜歡紅色。"陸明軒唇角微勾,
卻沒拆穿她的謊言。他伸手似乎想幫她取下最后一支發(fā)簪,卻在即將觸及時突然收回。
"公主早些歇息,臣去書房處理些公文。"看著陸明軒離去的背影,蕭云瑾長舒一口氣,
隨即又皺起眉頭。不對勁,前世的陸明軒為了取得她的信任,新婚夜極盡溫柔,
哪像今日這般疏離?難道她的重生改變了某些事情?"殿下。"青竹悄聲進來,
"暗衛(wèi)送來消息,柳家**今日去了城西的茶樓。"蕭云瑾眼神一凜:"可有人與她見面?
""茶樓眼雜,暗衛(wèi)不敢靠近。但柳**離開時,手中多了一個錦盒。"蕭云瑾冷笑。果然,
柳如嫣與陸明軒早有聯(lián)系。前世的她竟被蒙在鼓里整整三年!"繼續(xù)盯著,
特別是她與陸府的往來。"她頓了頓,"還有,查查駙馬手腕上的胎記,
我要知道那是不是真的。"三朝回門日,長公主儀仗浩浩蕩蕩向皇宮行進。
蕭云瑾與陸明軒同乘一轎,卻各自靠著一邊窗欞,中間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墻。
"公主近日睡得可好?"陸明軒突然開口。蕭云瑾側(cè)目看他:"駙馬很關(guān)心本宮的起居?
""職責所在。"陸明軒神色淡淡,"畢竟臣現(xiàn)在是公主的丈夫。"丈夫二字被他咬得極輕,
卻像針一樣刺在蕭云瑾心上。
前世的陸明軒確實盡到了丈夫的責任——直到將她打入冷宮的那一天。"本宮很好,
不勞駙馬掛心。"她轉(zhuǎn)頭看向窗外,恰好瞥見一輛青布馬車從岔路駛過。車簾被風掀起一角,
露出柳如嫣那張嬌艷的臉。蕭云瑾瞳孔微縮。這條路線是去陸府的近道!"停車!
"她突然喝道。陸明軒眉頭一皺:"公主?""本宮想起有東西落在府里。
"蕭云瑾對隨行的青竹使了個眼色,"你先隨駙馬入宮,本宮去去就回。"不等陸明軒回應,
她已命人備了快馬,帶著兩名暗衛(wèi)折返。青布馬車早已不見蹤影,但她記得方向。
"跟著那輛馬車!"她壓低聲音命令暗衛(wèi)。一路追蹤至陸府后門,蕭云瑾藏在轉(zhuǎn)角處,
親眼看到柳如嫣下車,熟門熟路地進了偏院。守門小廝恭敬行禮,
顯然對這位"客人"早已熟悉。"去查清楚,柳如嫣何時開始出入陸府的。"蕭云瑾咬牙道,
"還有,她每次來都見了誰!"回到皇宮時已近午時。蕭景琰在御花園設(shè)了家宴,
見妹妹姍姍來遲,眼中閃過一絲疑惑。"皇妹氣色不佳,可是新婚生活不順心?
"蕭云瑾勉強一笑:"皇兄多慮了,只是路上耽擱了些時辰。
"她余光瞥見陸明軒站在不遠處與幾位大臣交談,神色如常,仿佛對她突然離隊毫不在意。
宴席間,蕭景琰特意將蕭云瑾叫到一旁。"朕聽聞陸家與柳家近來走動頻繁。"他壓低聲音,
"皇妹既已嫁入陸府,不妨多留心。
"蕭云瑾心頭一跳:"皇兄是懷疑......""朕只是提醒。"蕭景琰拍拍她的手,
"陸明軒此人心思深沉,皇妹務(wù)必當心。"回府的馬車上,蕭云瑾一直沉默。
陸明軒也罕見地沒有開口。直到馬車駛?cè)腙懜箝T,他才突然道:"公主今日匆忙離去,
可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有趣的事?"蕭云瑾心頭警鈴大作,面上卻不露分毫:"駙馬此話何意?
"陸明軒笑了笑,沒再追問。但蕭云瑾分明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冷光。當夜,
蕭云瑾輾轉(zhuǎn)難眠。她起身來到窗前,恰好看到一道黑影掠過院墻。定睛看去,
卻只有樹影婆娑。"殿下。"青竹悄聲進來,手里捧著一封信,"暗衛(wèi)查到,
柳**每月初五都會去陸府偏院,已有兩年之久。"兩年!蕭云瑾捏緊信紙。也就是說,
在她選駙馬的一年前,柳如嫣就與陸家有了聯(lián)系。前世的陸明軒,
從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接近她的!"還有一事。"青竹猶豫道,"駙馬手腕上的胎記,
暗衛(wèi)查到陸家老仆人的證詞,說是駙馬十歲那年落水后突然出現(xiàn)的。
"蕭云瑾手中的茶盞"啪"地掉在地上。十歲那年冬獵,正是她落水被救的時間!
難道陸明軒真是她的救命恩人?那他為何又要害她?"備帖,明日邀柳如嫣過府賞花。
"蕭云瑾突然道。青竹驚訝:"殿下要見柳**?""既然要演戲,自然要演**。
"蕭云瑾冷笑,"我倒要看看,這位"白月光"究竟有何能耐。"次日,柳如嫣應邀而來。
她一襲白衣,弱柳扶風般向蕭云瑾行禮,眼角眉梢卻藏不住得意。"民女參見長公主殿下。
"蕭云瑾親手扶她起來:"柳**不必多禮。本宮初來乍到,想多結(jié)識些京城貴女,
聽聞柳**才貌雙全,特請來一敘。"柳如嫣掩唇輕笑:"殿下謬贊了。
倒是殿下與陸大人新婚燕爾,不知羨煞多少旁人呢。
"蕭云瑾注意到她說"陸大人"而非"駙馬",親疏立判。"駙馬待本宮極好。
"蕭云瑾故作嬌羞,"昨日還說要帶本宮去城郊別院小住呢。
"柳如嫣的笑容僵了一瞬:"是嗎?
陸大人倒是從未提起......"話一出口她便意識到失言,急忙補救:"我是說,
陸大人向來低調(diào),沒想到對殿下如此用心。"蕭云瑾心中冷笑。果然,
柳如嫣對陸明軒的行蹤了如指掌!"柳**與駙馬很熟?"她佯裝好奇。
柳如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:"只是...只是家父與陸大人有些公務(wù)往來。"賞花宴后,
蕭云瑾立刻召來暗衛(wèi):"去查柳家與陸家的公務(wù)往來,特別是這兩年間的。"當晚,
陸明軒破天荒地回房就寢。蕭云瑾背對著他裝睡,卻聽他輕聲道:"公主今日見了柳如嫣?
"蕭云瑾心頭一緊,假裝剛醒:"嗯?駙馬說什么?"黑暗中,
陸明軒的聲音格外清晰:"柳家不是善類,公主還是少接觸為妙。"蕭云瑾幾乎要笑出聲。
前世害她最慘的兩個人,如今一個假意關(guān)心,一個得意忘形,當真諷刺!"駙馬多慮了。
"她淡淡道,"本宮自有分寸。"陸明軒沒再說話。
但蕭云瑾感覺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背上,如芒在刺。夜深人靜時,
她聽到陸明軒輕手輕腳地起身出門。蕭云瑾立刻跟了上去,遠遠看到他進了書房,
燭光亮了整夜。次日一早,青竹匆匆來報:"殿下,暗衛(wèi)截獲了柳家送往陸府的信鴿!
"蕭云瑾展開紙條,上面只有寥寥數(shù)字:"藥已備妥,靜候佳音。"她指尖發(fā)顫。
前世她就是被慢性毒藥折磨得生不如死,難道這一世他們又要故技重施?"傳令下去,
"蕭云瑾眼中寒光閃爍,"從今日起,本宮所有飲食由你親自經(jīng)手,任何人不得插手!
"第三章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寢殿,蕭云瑾站在銅鏡前,任由青竹為她梳妝。
今日的賞花宴是她精心設(shè)計的局,每一處細節(jié)都暗藏玄機。"殿下,這支金鳳步搖如何?
"青竹捧起一支做工精美的發(fā)簪。蕭云瑾搖頭:"太招搖了,換那支白玉蘭的。"她頓了頓,
"柳如嫣今日穿什么顏色?""回殿下,據(jù)門房報,柳**著一身淡紫色紗裙。
""那就把我那件月白色繡紫藤的外衫取來。"蕭云瑾唇角微勾。
既然柳如嫣想扮演清雅高潔的角色,那她就陪她演這出戲。前世的柳如嫣最愛在人前裝柔弱,
背地里卻手段狠毒。蕭云瑾倒要看看,這一世在自己眼皮底下,
這位"白月光"還能翻出什么花樣?;▓@里,受邀的貴女們已三三兩兩聚在一起。
蕭云瑾一出現(xiàn),眾人紛紛行禮。她目光一掃,
立刻鎖定了站在角落的柳如嫣——果然一身淡紫,襯得肌膚如雪,
弱柳扶風之姿引得不少貴女側(cè)目。"柳**來得真早。"蕭云瑾主動走過去,
親熱地挽起柳如嫣的手臂,"來,坐本宮身邊。"柳如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,
隨即笑得溫婉:"殿下厚愛,如嫣受寵若驚。"兩人落座,侍女們奉上茶點。
蕭云瑾注意到柳如嫣接過茶盞的姿勢極為標準——拇指與食指輕捏杯沿,小指微微翹起,
這是宮中高階女官才有的習慣。"柳**這執(zhí)杯的姿勢好生雅致,"蕭云瑾故作驚訝,
"可是專門學過?"柳如嫣手一抖,茶水險些灑出:"家母講究這些虛禮,讓殿下見笑了。
""哪里,本宮欣賞還來不及呢。"蕭云瑾笑著轉(zhuǎn)向眾人,"今日邀各位來,一是賞花,
二是想請教些京城風物。本宮自幼長在深宮,對民間知之甚少。"貴女們紛紛應和,
唯有柳如嫣抿唇不語。蕭云瑾看在眼里,繼續(xù)道:"聽聞柳**博學多才,
不如給我們講講京城近來的趣事?"柳如嫣抬眸,眼中閃過一絲警惕:"殿下謬贊了。
如嫣不過是閨閣女子,哪敢妄議京城大事。""柳**太謙虛了。"一位黃衣貴女插嘴,
"上次詩會,你不是還點評了朝廷新頒的《女誡》修訂版嗎?說得頭頭是道呢。
"蕭云瑾眉梢微挑。修訂《女誡》是皇兄上月才下的旨意,尚未公開,柳如嫣竟已讀過?
柳如嫣急忙解釋:"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...""柳**過謙了。"蕭云瑾輕拍她的手,
"本宮倒覺得女子讀書明理是好事。說起來,駙馬近日也在研讀《女誡》,
不如改日請柳**過府,與駙馬切磋一番?"柳如嫣臉色微變,
手中的帕子絞得死緊:"這...恐怕不妥...""玩笑罷了。"蕭云瑾輕笑,
"駙馬公務(wù)繁忙,怕是沒這閑情逸致。"賞花宴進行到一半,侍女端上一盤精致的荷花酥。
蕭云瑾注意到柳如嫣眼睛一亮,隨即又強自按捺。"這荷花酥做得甚好,柳**嘗嘗?
"蕭云瑾親手夾了一塊放到柳如嫣面前。柳如嫣道謝接過,小口品嘗:"甜而不膩,
酥脆可口,殿下府上的廚子手藝真好。""這是駙馬特意從江南請來的點心師傅。
"蕭云瑾慢條斯理地說,"他知我愛吃甜食,特地尋來的。
"柳如嫣手中的筷子"啪"地掉在桌上。蕭云瑾記得前世曾聽丫鬟嚼舌根,
說陸明軒最討厭甜食,卻為柳如嫣搜羅各地點心師傅。如今看來,這消息不假。
"柳**怎么了?"蕭云瑾故作關(guān)切。"沒...沒什么。"柳如嫣勉強一笑,
"只是想起家中還有些事...""既如此,本宮就不多留你了。"蕭云瑾起身相送,
趁機在她耳邊低語,"對了,柳**可知駙馬手腕上的梅花胎記?
聽說那是他十歲落水后才有的。"柳如嫣渾身一僵:"殿下說笑了,
我怎會知道陸大人身上...的胎記..."蕭云瑾滿意地看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。
今日這步棋走對了,柳如嫣的反應證實了兩件事:她確實與陸明軒關(guān)系匪淺,
卻不知道胎記的事。貴女們散去后,蕭云瑾獨自在花園踱步。前世她太過信任陸明軒,
從未懷疑過他的動機。如今重來一次,她必須查清所有疑點。"殿下。"青竹匆匆走來,
"駙馬回府了,正在書房。"蕭云瑾點頭:"備些茶點,本宮去看看駙馬。"書房外,
蕭云瑾停下腳步,輕輕推開門縫。陸明軒背對門口,正在翻閱一卷竹簡。
陽光透過窗紙灑在他身上,勾勒出一道修長的剪影。蕭云瑾突然想起前世,
她常常這樣偷看丈夫辦公,那時滿心都是甜蜜。如今同樣的場景,卻只剩警惕與算計。
她故意加重腳步,陸明軒立刻合上竹簡轉(zhuǎn)身:"公主。""駙馬公務(wù)繁忙,本宮特來看看。
"蕭云瑾示意青竹放下茶點,"這是新做的桂花糕,駙馬嘗嘗?"陸明軒看著那碟甜點,
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:"多謝公主美意。"他勉強吃了一小塊,隨即放下。
蕭云瑾假裝沒看見,自顧自地環(huán)視書房。前世她很少來此,現(xiàn)在才發(fā)現(xiàn)這里布置得極為簡潔,
除了公務(wù)文書,幾乎沒有私人物品。"駙馬這里倒是清靜。"她踱步到書架前,
隨手抽出一本書,"《山海經(jīng)》?沒想到駙馬喜歡這類雜書。
"陸明軒目光微動:"閑來翻翻而已。"蕭云瑾正欲放回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書后似乎藏著什么。
她假裝失手將書掉在地上,彎腰時迅速瞥了一眼——那是一個暗格,露出一角畫軸。
"本宮粗手粗腳的。"她自嘲地笑笑,將書放回原位,故意碰歪了旁邊的幾本書。
陸明軒立刻上前整理:"公主千金之軀,這些粗活讓下人做便是。
"蕭云瑾注意到他不動聲色地將暗格推嚴實了。離開書房后,她立刻召來暗衛(wèi):"去查清楚,
駙馬書房暗格里藏了什么。"夜深人靜,蕭云瑾輾轉(zhuǎn)難眠。暗衛(wèi)回報說陸明軒離開書房后,
暗格里的東西就不見了。這更激起了她的好奇心。趁著陸明軒外出未歸,她悄悄潛入書房。
月光透過窗欞,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。蕭云瑾按照記憶找到那個暗格,
輕輕一推——竟然開了!里面靜靜躺著一卷畫軸。她顫抖著打開,瞬間如遭雷擊。
畫中的少女約莫十二三歲,一襲紅衣站在梅樹下,笑容明媚。那眉眼,那神態(tài),
分明是年少時的自己!畫工極為精細,連她發(fā)間那支梅花簪都分毫不差。
蕭云瑾記得那支簪子——十四歲那年冬獵,她戴著它墜入冰湖,后來就再沒見過。
畫軸末端有一行小字:"云瑾十二歲冬,梅園初雪。"字跡清雋有力,是陸明軒的手筆。
蕭云瑾腦中一片混亂。如果陸明軒真是為利益接近她,為何會有她十二歲的畫像?
那時的她還只是不受寵的公主,根本沒有拉攏的價值。"公主在找什么?
"低沉的聲音在背后響起,蕭云瑾手一抖,畫軸掉在地上。陸明軒站在門口,
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,看不清表情。"本宮..."她一時語塞。陸明軒緩步走近,
彎腰拾起畫軸:"這幅畫,是臣十年前所作。""十年前?"蕭云瑾聲音發(fā)緊,
"那時駙馬與本宮素不相識...""公主忘了梅園初雪?"陸明軒輕撫畫上少女的臉龐,
"那年臣隨父親入宮赴宴,偶然見到公主在梅園嬉雪,驚為天人。"蕭云瑾心跳如鼓。
她確實記得那年梅園初雪,但她確信當時園中只有她一人。"駙馬既對本宮一見鐘情,
為何這些年從不表露?"她逼問道。陸明軒將畫軸卷好,放回暗格:"臣身份卑微,
不敢高攀。"蕭云瑾冷笑:"那為何現(xiàn)在又敢了?""因為..."陸明軒突然上前一步,
距離近得能聞到她發(fā)間的茉莉香,"陛下賜婚,臣不敢抗旨。"兩人對視良久,
蕭云瑾率先移開目光。陸明軒的話半真半假,她一時難以分辨。
但有一點可以確定——他接近她,絕非表面那么簡單。"駙馬好生休息,本宮告退。
"她轉(zhuǎn)身欲走。陸明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:"公主近日與柳如嫣走得很近?
"蕭云瑾掙開他的手:"駙馬很關(guān)心?""柳家不是善類。"陸明軒聲音低沉,
"公主金枝玉葉,還是少接觸為妙。"蕭云瑾幾乎要笑出聲。前世害她最慘的兩個人,
如今一個假意關(guān)心,一個暗中挑撥,當真諷刺!"駙馬多慮了。"她冷冷道,
"本宮自有分寸。"回到寢殿,蕭云瑾立即召來青竹:"去查查十年前冬月,
陸明軒是否真的入宮赴宴。"次日清晨,青竹帶來了令人震驚的消息:"殿下,查到了!
十年前臘月初八,先帝確曾在梅園設(shè)宴,陸大人隨其父陸尚書入宮。但奇怪的是,
宴會記錄顯示陸大人中途離席,直到宴會結(jié)束才回來。"蕭云瑾指尖發(fā)涼。臘月初八,
正是她墜湖的日子!難道陸明軒真是她的救命恩人?"還有一事。"青竹壓低聲音,
"柳**昨日離府后,直接去了城南一處私宅,暗衛(wèi)跟蹤發(fā)現(xiàn),那里住著三皇子的心腹幕僚。
"蕭云瑾瞳孔驟縮。三皇子蕭景瑞,皇兄最大的政敵!前世他雖未直接參與害她,
但在她被打入冷宮后,他是第一個上奏要求嚴懲她的人。"繼續(xù)盯著。"她沉聲道,"另外,
派人查查柳家與三皇子的關(guān)系。"幾日后,京城突然流傳起一則謠言:長公主驕縱跋扈,
駙馬忍氣吞聲。蕭云瑾聽聞后,反而笑了。"柳如嫣終于忍不住了。"她對青竹道,"備車,
本宮要去接駙馬下朝。"馬車停在宮門外,蕭云瑾特意選了個人多的時辰。
當陸明軒與幾位大臣一同出來時,她掀開車簾,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人聽見:"夫君,
我來接你了。"陸明軒明顯一怔,隨即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快步走來。
蕭云瑾親熱地挽住他的手臂,甚至親手為他拂去肩上的落葉。"公主怎么親自來了?
"陸明軒低聲問。蕭云瑾笑得甜蜜:"想夫君了,不行么?"回府路上,
她透過車窗看到柳如嫣站在街角,臉色鐵青。蕭云瑾故意靠進陸明軒懷里,
在他錯愕的目光中輕聲道:"駙馬,好戲才剛開始呢。"第四章三更梆子響過,
蕭云瑾從淺眠中驚醒。身側(cè)床榻空空如也——陸明軒又沒回房就寢。這已是連續(xù)第五日了。
她赤足下床,推開半扇窗戶。夜風帶著初秋的涼意拂過面頰,遠處書房燈火依舊明亮。
陸明軒這幾日在忙什么?為何總是徹夜不眠?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欞,
蕭云瑾想起那幅少年時的畫像。若陸明軒真是她的救命恩人,又為何要與柳如嫣聯(lián)手害她?
若他另有所圖,又為何珍藏她的畫像十年?"不能再等了。"她輕聲自語。換上夜行衣,
蕭云瑾悄無聲息地穿過回廊。府中侍衛(wèi)巡邏的路線她了如指掌,輕松避開所有耳目。
書房門鎖對她而言形同虛設(shè)——前世陸明軒曾親手教她開鎖技巧,
沒想到如今用來對付他自己。門軸發(fā)出細微的"吱呀"聲,蕭云瑾屏息閃入,反手關(guān)門。
書房內(nèi)彌漫著沉水香與墨汁混合的氣息,案幾上公文堆積如山。
她輕手輕腳地翻檢每一份文件,卻只找到尋常公務(wù)。
"暗格..."她想起上次那幅畫像的藏處。手指沿著書架邊緣摸索,果然觸到一處微凸。
輕輕一按,暗格無聲滑開。里面整齊碼放著幾封信件,信封上赫然蓋著柳家的火漆?。?/p>
蕭云瑾指尖發(fā)顫,拆開最上面一封。
信紙上的字跡俊秀飄逸:"明軒兄臺鑒:如嫣已按計劃接近三皇子,不日將有佳音。
藥引已備妥,待時機成熟即可行動。柳世安手書。"藥引!蕭云瑾胸口如遭重擊。
前世她正是被慢性毒藥折磨得生不如死,最后在冷宮含恨而終。如今看來,這一切早有預謀!
她急急拆開第二封,日期是三個月前:"...家父已說動三皇子,秋獵時當見分曉。
盼君早日取得長公主信任,屆時里應外合..."第三封更早,
是去年冬天的:"...十年布局,成敗在此一舉。先帝欠柳家的,
必將血債血償..."先帝?蕭云瑾腦中轟然作響。柳家與父皇有何仇怨?她正欲細看,
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。蕭云瑾手忙腳亂地將信件塞回,卻來不及恢復原狀。腳步聲越來越近,
她顧不得許多,閃身躲到書柜后的陰影處。門開了,陸明軒一身朝服踏入,顯然剛下朝回來。
他徑直走向暗格,腳步突然一頓。"誰?"蕭云瑾屏住呼吸,心跳如鼓。
陸明軒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書房每個角落,最終落在微微晃動的窗簾上。"出來。
"他聲音冰冷,與平日溫潤判若兩人。蕭云瑾攥緊衣袖,正猶豫是否要現(xiàn)身,
忽聽外面一陣騷動。"走水了!西廂房走水了!"陸明軒皺眉,快步出門查看。
蕭云瑾趁機從窗口躍出,卻在慌亂中落下一方繡帕?;氐綄嫷睿郎喩硪驯焕浜菇?。
青竹急忙迎上來:"殿下,您去哪了?嚇死奴婢了!""西廂房怎么回事?
"蕭云瑾喘息未定。"廚房不小心走了水,已經(jīng)撲滅了。"青竹遞上熱茶,"對了,
駙馬剛才派人來問,說是有要事相商。"蕭云瑾手一抖,茶水灑在裙擺上。陸明軒發(fā)現(xiàn)了?
他要攤牌了嗎?"告訴他本宮睡了,有事明日再說。"青竹剛退下,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響。
蕭云瑾警覺地摸出枕下匕首,
卻見一片落葉飄落窗臺——葉上用小石子壓著一張字條:"明日午時,城南茶樓,
事關(guān)柳家與三皇子密謀?!槿?字跡陌生,蕭云瑾將字條湊近燭火,
聞到一絲極淡的沉水香。陸明軒的熏香?這是陷阱還是...次日清晨,蕭云瑾剛用過早膳,
陸明軒便登門求見。他眼下泛著青黑,顯然一夜未眠。"公主昨夜休息得可好?
"他開門見山。蕭云瑾強作鎮(zhèn)定:"尚可。駙馬有事?
"陸明軒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——正是她昨夜遺落的那方繡帕!"這帕子,可是公主的?
"蕭云瑾心跳漏了一拍,面上卻不露分毫:"是本宮的,怎會在駙馬手中?
""昨夜書房遭人闖入,留下了這個。"陸明軒目光如炬,"公主可知是何人所為?
""駙馬這話奇怪。"蕭云瑾輕笑,"本宮怎會知道?或許是哪個丫鬟打掃時落下的。
"陸明軒深深看她一眼,沒再追問,只是將繡帕放在桌上:"公主的貼身之物,
還是收好為妙。"他轉(zhuǎn)身欲走,蕭云瑾突然道:"駙馬近日公務(wù)繁忙?
"陸明軒腳步一頓:"北方三郡大旱,災情嚴重,陛下命我協(xié)助戶部調(diào)度糧草。"北方旱災!
蕭云瑾心頭一震。前世這場旱災引發(fā)民變,陸明軒奉命平叛,立下大功,從此平步青云。
現(xiàn)在看來,這場"功績"恐怕也是計劃的一部分?"災民可安置妥當了?"她故作關(guān)切。
"杯水車薪。"陸明軒難得露出一絲疲憊,"已有流民涌入京城,恐生變亂。
"蕭云瑾若有所思。前世她只顧與柳如嫣爭風吃醋,對這些國事漠不關(guān)心。如今想來,
自己落得那般下場,也是咎由自取。"本宮去向皇兄**,親自賑災。
"陸明軒猛地轉(zhuǎn)身:"公主?""怎么,駙馬覺得本宮沒這個能力?"蕭云瑾挑眉。
"不..."陸明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,"只是災區(qū)艱苦,
恐有危險...""本宮乃大周長公主,理應為國分憂。"蕭云瑾斬釘截鐵,"駙馬若擔心,
不妨同行。"太極殿內(nèi),蕭景琰對妹妹的請求既驚又喜:"皇妹有此心,朕心甚慰。
只是...""皇兄放心,臣妹不會魯莽行事。"蕭云瑾懇切道,"這些年臣妹只顧享樂,
愧對父皇教誨。如今國難當頭,愿盡綿薄之力。"蕭景琰沉吟片刻:"既如此,
朕命陸愛卿協(xié)助你。三日后出發(fā),如何?""謝皇兄!"出宮路上,蕭云瑾盤算著此行目的。
一來查探陸明軒與災情的關(guān)聯(lián),二來...她想起字條上的邀約,午時將至。
城南茶樓人聲嘈雜,蕭云瑾扮作富家**,獨自坐在雅間。一炷香后,門簾掀起,
進來的竟是陸府的老管家趙伯!"老奴參見公主。"趙伯顫巍巍跪下。蕭云瑾愕然:"趙伯?
字條是你送的?""是老奴。"趙伯壓低聲音,"老奴侍奉陸家三十載,
有些事...實在看不下去了。""何事?""柳家與三皇子密謀造反,
欲借賑災之機在災區(qū)起事!駙馬爺他...他..."蕭云瑾心頭一跳:"駙馬怎樣?
""駙馬爺表面配合柳家,實則是奉陛下密旨調(diào)查此事!"趙伯老淚縱橫,
"老奴不忍看公主與駙馬互相猜忌,這才冒險相告..."蕭云瑾腦中一片混亂。
陸明軒是皇兄的人?那前世他為何..."你有何證據(jù)?
"趙伯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:"這是陛下給駙馬的手諭,老奴偶然得見。"蕭云瑾展開一看,
確是皇兄筆跡,命陸明軒暗中調(diào)查柳家與三皇子的聯(lián)系。日期是...他們成婚前三日!
所以陸明軒接近她,是奉了皇命?那他與柳如嫣的密信又作何解釋?"此事還有誰知道?
""除了陛下和駙馬,就只有老奴了。"趙伯叩首,"公主千萬保密,
否則駙馬爺性命堪憂?。?回府后,蕭云瑾輾轉(zhuǎn)難眠。趙伯的話有幾分可信?
若陸明軒真是臥底,為何前世會變成那樣?還是說...前世她看到的并非全部真相?
三日后,賑災隊伍浩浩蕩蕩出發(fā)。蕭云瑾與陸明軒同乘一車,卻各懷心思。
"公主為何突然對賑災感興趣?"行進途中,陸明軒突然問道。
蕭云瑾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:"本宮夢見北方餓殍遍野,心中不安。
"陸明軒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,沒再追問。越往北行,災情越重。
道路兩旁隨處可見面黃肌瘦的災民,有的甚至已經(jīng)倒斃路邊。蕭云瑾下令開倉放糧,
親自監(jiān)督施粥。"公主,這樣下去糧草撐不到月底。"陸明軒提醒道。
蕭云瑾早有準備:"本宮已命人從江南調(diào)糧,不日即到。"陸明軒挑眉:"公主何時安排的?
""出發(fā)前夜。"蕭云瑾淡淡道,"駙馬忙于公務(wù),本宮便自作主張了。
"陸明軒眼中閃過一絲贊賞,沒再多言。賑災第五日,一場暴雨沖毀了臨時搭建的粥棚。
蕭云瑾不顧勸阻,冒雨指揮搶救糧草。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裙,
冰冷的觸感讓她想起前世冷宮里的那個雨夜..."公主!小心!"一聲疾呼傳來,
蕭云瑾還未回神,已被陸明軒撲倒在地。一根粗大的橫梁砸在她剛才站立的地方,
濺起大片泥水。"你..."蕭云瑾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陸明軒,一時語塞。
陸明軒迅速起身,伸手拉她:"公主受驚了。"他的手掌溫暖干燥,
與記憶中前世牽她時的觸感一模一樣。蕭云瑾心頭微顫,急忙抽回手:"多謝駙馬。
"雨停后,他們在廢墟中發(fā)現(xiàn)一個小女孩,約莫五六歲,蜷縮在倒塌的墻縫中瑟瑟發(fā)抖。
"爹娘...都死了..."孩子抽噎著說。蕭云瑾心頭一酸,前世她失去第一個孩子時,
也是這般無助。她蹲下身,輕撫女孩臟兮兮的小臉:"你叫什么名字?
..小滿...娘說我是小滿那天生的..."蕭云瑾脫下披風裹住孩子:"跟我走好不好?
"小滿怯生生地點頭。蕭云瑾抱起她,轉(zhuǎn)身對陸明軒道:"本宮要收養(yǎng)她。
"陸明軒深深看她一眼,竟沒反對:"公主喜歡便好。"當夜,
蕭云瑾在臨時營帳為小滿梳洗。孩子瘦得皮包骨,身上還有淤青。"疼嗎?"她輕聲問。
小滿搖頭:"不疼。姐姐你好香啊,像娘一樣..."蕭云瑾眼眶發(fā)熱。
前世她曾多么渴望有個孩子,
卻因柳如嫣的設(shè)計而流產(chǎn)...帳外突然傳來陸明軒的聲音:"公主,臣有要事相商。
"蕭云瑾安頓好小滿,走出營帳。月光下,陸明軒的輪廓格外清晰,眉宇間是罕見的凝重。
"三皇子的人馬已到三十里外。"他低聲道,"明日施粥時恐有變亂,
公主不如先回京...""不必。"蕭云瑾斷然拒絕,"本宮若臨陣脫逃,災民豈不寒心?
"陸明軒定定看著她:"公主變了。""哦?""從前的公主,不會為災民冒雨搶救糧草,
也不會收養(yǎng)孤兒。"他聲音很輕,"更不會...關(guān)心國事。
"蕭云瑾心頭一跳:"人總會變的。""是啊..."陸明軒望向遠處,"有時候,
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。"這句話像一把鑰匙,突然打開了蕭云瑾心中的某個鎖結(jié)。
前世她所見的"真相",真的就是全部嗎?"駙馬。"她突然問,"你手腕上的胎記,
是怎么來的?"陸明軒明顯一怔:"公主為何突然問這個?""好奇而已。
""十歲那年落水留下的。"陸明軒淡淡道,"據(jù)說當時救了個人,但記不清了。
"蕭云瑾心跳加速:"救了誰?""不記得了。"陸明軒轉(zhuǎn)身欲走,"公主早些休息,
明日還有硬仗要打。"看著他的背影,蕭云瑾突然不確定了。如果陸明軒真是她的救命恩人,
又奉皇命調(diào)查柳家,那前世的背叛...會不會另有隱情?月光如水,
她低頭看著熟睡的小滿,心中一片茫然。第五章賑災隊伍凱旋歸來的那日,京城飄著細雨。
蕭云瑾抱著熟睡的小滿從馬車上下來,抬頭便看見陸明軒撐著一把青竹傘站在府門前,
肩頭已被雨水打濕一片。"駙馬怎么親自來了?"蕭云瑾有些詫異。前世這個時候,
陸明軒正忙著與柳如嫣幽會,哪有心思管她是否淋雨。
陸明軒將傘傾向她和孩子:"公主此行辛苦了。"他的目光落在小滿臟兮兮卻安詳?shù)男∧樕希?/p>
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。蕭云瑾捕捉到這一閃而過的溫柔,心頭莫名一顫。入府后,
青竹連忙接過小滿去梳洗。蕭云瑾解下沾滿泥水的披風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陸明軒仍站在原地看著她,
眼中似有千言萬語。"駙馬有事?""公主在災區(qū)的作為,朝野上下有口皆碑。
"陸明軒遞上一份奏折,"這是陛下讓我轉(zhuǎn)交給你的。"蕭云瑾展開一看,是皇兄親筆所書,
稱贊她賑災有功,特賜食邑三百戶。更重要的是,準許她參與朝政,可隨時入宮議政。
"這..."她指尖微微發(fā)抖。前世她直到被打入冷宮,都只是個空有頭銜的長公主,
從未有過實權(quán)。"陛下說,公主有治國之才,埋沒可惜。"陸明軒輕聲道,"明日大朝會,
請公主一同前往。"蕭云瑾抬眼看他:"駙馬似乎對本宮參政并無異議?
"陸明軒唇角微勾:"臣不敢。事實上..."他頓了頓,"臣很期待與公主共事。
"這話說得誠懇,蕭云瑾一時竟分不**假。賑災途中,他們確實配合默契,
但那不過是權(quán)宜之計。如今回到京城,面對錯綜復雜的朝局,他們還能如此嗎?
"駙馬過獎了。"她淡淡回應,轉(zhuǎn)身走向浴房,"本宮乏了,明日再說吧。
"溫熱的水流沖刷著連日的疲憊,蕭云瑾閉目回想這趟賑災之行。
陸明軒的表現(xiàn)出乎意料——他親自為災民診脈,熬夜調(diào)配藥方,
甚至將自己的干糧分給饑餓的孩子。這些舉動,與前世那個冷血無情的叛臣判若兩人。
"殿下。"青竹在屏風外輕喚,"柳家送來了賞花宴的帖子。
"蕭云瑾猛地睜開眼:"什么時候?""三日后。說是慶祝柳**新得了一株西域奇花。
"西域奇花?蕭云瑾冷笑。前世柳如嫣就是用一株所謂"西域奇花"的毒汁,
慢慢滲入她的飲食,讓她日漸虛弱。"備一份厚禮,本宮自當前往。"次日大朝會,
蕭云瑾一襲正裝出現(xiàn)在太極殿,引得群臣側(cè)目。女子參政本就不多見,更何況是長公主親臨。
"皇妹來了。"蕭景琰高坐龍椅,面色卻有些蒼白,"賜座。
"蕭云瑾敏銳地注意到皇兄的不適。前世就是在這個秋天,皇兄突然病重,三皇子趁機奪權(quán),
她與陸明軒的悲劇也由此開始。朝議進行到一半,兵部侍郎突然出列:"陛下,北境急報,
戎族蠢蠢欲動,恐有犯邊之意!"殿內(nèi)頓時嘩然。蕭景琰皺眉:"眾卿有何良策?
"幾位大臣紛紛獻策,或主戰(zhàn)或主和,爭執(zhí)不下。蕭云瑾靜靜聽著,
突然發(fā)現(xiàn)陸明軒一直沉默不語。"駙馬有何高見?"她故意問道。陸明軒微微一怔,
隨即出列:"臣以為,當務(wù)之急是查明戎族動向是否與內(nèi)患有關(guān)。""內(nèi)患?
"蕭景琰目光一凜,"愛卿此言何意?""臣近日查到一些線索,戎族使者曾秘密入京,
與..."陸明軒頓了頓,"此事容臣稍后密奏。"蕭云瑾心頭一跳。
陸明軒這是在暗示有人勾結(jié)外敵?前世她從未聽說此事,難道這就是三皇子奪權(quán)的關(guān)鍵?
退朝后,蕭云瑾故意放慢腳步,果然被蕭景琰留下。"皇妹賑災有功,朕心甚慰。
"蕭景琰咳嗽兩聲,"只是朝堂險惡,你初涉政事,務(wù)必當心。
"蕭云瑾注意到皇兄案頭堆積如山的奏折,眼下濃重的青黑,
心中一酸:"皇兄要多保重龍體。"蕭景琰苦笑:"朕這身子...罷了,不說這個。
你與駙馬相處如何?""尚可。"蕭云瑾謹慎回答。"駙馬此人..."蕭景琰欲言又止,
"總之,皇妹記住,無論發(fā)生什么,朕給你的那塊玉佩一定要隨身攜帶。
"蕭云瑾下意識摸向腰間。皇兄在她大婚時確實賜了一塊龍紋玉佩,說是可保平安。
前世她被打入冷宮時,玉佩被柳如嫣強行奪走..."臣妹謹記。"回府路上,
蕭云瑾的轎子突然被攔住。侍女驚慌來報:"殿下,柳**求見。"柳如嫣?
蕭云瑾掀開轎簾,只見一襲白衣的柳如嫣站在街心,身后跟著幾個丫鬟,
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花盆。"民女參見長公主。"柳如嫣盈盈下拜,聲音甜得發(fā)膩,
"聽聞公主賑災歸來,特來獻上西域奇花,聊表敬意。
"蕭云瑾冷眼看著她做戲:"柳**有心了。"柳如嫣親手捧上花盆:"這花名為"忘憂",
香氣可安神助眠,最適合公主這般為國操勞之人。"花盆中是一株通體血紅的花卉,
花瓣細長如爪,散發(fā)著甜膩的香氣。蕭云瑾一眼認出,這正是前世害她慢性中毒的毒花!
"好一株"忘憂"。"蕭云瑾不動聲色地接過,"只是本宮素來不喜紅色,
不如柳**自己留著?"柳如嫣笑容一僵:"公主說笑了,
這花珍貴得很...""再珍貴的花,也比不上人命珍貴。"蕭云瑾將花盆遞還給她的丫鬟,
"柳**若無他事,本宮先行一步。"柳如嫣突然上前一步,
壓低聲音:"公主以為賑災立功就能贏得駙馬的心?別做夢了!他心中只有我!
"蕭云瑾挑眉,故意提高聲音:"柳**此話何意?駙馬與本宮恩愛甚篤,豈容他人置喙?
莫不是..."她上下打量柳如嫣,"癔癥發(fā)作了?"周圍已有路人駐足觀望,
柳如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:"你...!""柳**若身體不適,本宮可派御醫(yī)為你診治。
"蕭云瑾故作關(guān)切,"畢竟三日后還要賞花,可別病倒了。"說完,她放下轎簾,示意起轎。
透過縫隙,她看到柳如嫣站在原地,眼中滿是怨毒?;馗?,
蕭云瑾立即召來暗衛(wèi):"去查柳如嫣那株花的來歷,再派人盯緊她的一舉一動。
"暗衛(wèi)剛退下,青竹匆匆進來:"殿下,宮里傳來消息,陛下突然暈倒了!
"蕭云瑾手中的茶盞"啪"地掉在地上。果然來了!前世皇兄就是在這個時間點病倒的!
"備轎,本宮要入宮!"太醫(yī)院里燈火通明,幾位御醫(yī)正在會診。蕭云瑾趕到時,
陸明軒已站在殿外,面色凝重。"皇兄如何?"她急問。"暫時無礙,
但..."陸明軒壓低聲音,"御醫(yī)懷疑是中毒。"蕭云瑾心頭劇震:"中毒?誰這么大膽?
!"陸明軒將她拉到僻靜處:"公主可還記得賑災途中,我曾說戎族使者入京之事?
"蕭云瑾點頭。"我查到那些使者秘密會見了三皇子。"陸明軒眼中寒光閃爍,"而引薦人,
正是柳如嫣的父親柳世安!""你的意思是..."蕭云瑾心跳加速,
"三皇子和柳家勾結(jié)外敵?""不僅如此。"陸明軒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,
"這是從柳府截獲的密信,提到一種名為"夢浮生"的毒藥,癥狀與陛下所患極為相似。
"蕭云瑾接過紙條,上面確實寫著"夢浮生已備妥,待秋獵時使用"。
字跡與她在陸明軒書房看到的密信如出一轍!"駙馬為何告訴我這些?"她突然警覺,
"你不是與柳家...""公主當真以為我與柳家是一伙的?"陸明軒苦笑,
"我奉陛下密旨調(diào)查柳家多年,那些往來信件,不過是為了取得他們信任。
"蕭云瑾腦中一片混亂。趙伯的話竟是真的?那前世..."公主若不信,可去問陛下。
"陸明軒似乎看出她的疑慮,"只是陛下現(xiàn)在昏迷不醒...""本宮姑且信你。
"蕭云瑾深吸一口氣,"但你要如何證明?"陸明軒突然解開衣領(lǐng),
露出鎖骨下方一道猙獰的傷疤:"三年前,我為查柳家勾結(jié)戎族的證據(jù),險些喪命。這傷,
就是戎族刺客留下的。"蕭云瑾手指微顫。這道疤她前世見過,
陸明軒說是狩獵時被野獸所傷。如今看來,竟另有隱情?"就算你所言屬實。"她強自鎮(zhèn)定,
"如今皇兄病重,三皇子虎視眈眈,我們該如何應對?""首先,確保陛下安全。
"陸明軒沉聲道,"其次,找出"夢浮生"的解藥。據(jù)我所知,
柳如嫣三日后賞花宴上要展示的"忘憂",可能就是關(guān)鍵。"蕭云瑾心頭一震:"那株紅花?
""公主見過?""今日她攔轎獻花,被我拒絕了。"蕭云瑾懊悔不已,
"我以為是毒藥...""確實是毒,但以毒攻毒,也可能是解藥。"陸明軒眉頭緊鎖,
"我們必須拿到那株花。"蕭云瑾思索片刻:"三日后賞花宴,本宮會想辦法。
""太危險了。"陸明軒斷然道,"柳如嫣對公主敵意甚深,
萬一...""駙馬是在關(guān)心本宮?"蕭云瑾挑眉。陸明軒深深看她一眼:"臣只是盡本分。
"兩人對視良久,蕭云瑾率先移開目光:"無論如何,賞花宴本宮必須去。
至于那株花..."她頓了頓,"本宮自有辦法。"回府后,蕭云瑾徹夜難眠。
陸明軒的話有幾分可信?若他真是奉皇命調(diào)查柳家,為何前世會變成那樣?還是說,
前世她死后,還發(fā)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?次日清晨,
一個更驚人的消息傳來——三皇子蕭景瑞自請監(jiān)國,已獲太后首肯!"太后老糊涂了!
"蕭云瑾氣得摔了茶盞,"皇兄只是暫時昏迷,何需監(jiān)國?""殿下息怒。"青竹勸道,
"眼下最要緊的是陛下的安危。"蕭云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前世三皇子監(jiān)國后,
第一件事就是派陸明軒去北境平叛,然后...然后她就再也沒見過陸明軒,
直到被打入冷宮。"備轎,本宮要去看皇兄。"皇宮戒備森嚴,蕭云瑾幾經(jīng)周折才獲準入內(nèi)。
蕭景琰躺在龍榻上,面色灰敗,呼吸微弱,與前世臨終前的模樣如出一轍。
"皇兄..."她握住兄長冰涼的手,淚水奪眶而出。"公主請節(jié)哀。
"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。蕭云瑾回頭,看到三皇子蕭景瑞不知何時站在了殿內(nèi)。
"皇叔只是昏迷,三皇兄這話是何意?"蕭云瑾冷冷道。蕭景瑞一身蟒袍,面帶憂色,
眼中卻藏著得意:"太醫(yī)說皇叔病情兇險,本王也是憂心國事...""國事自有朝臣處理,
不勞三皇兄費心。"蕭云瑾寸步不讓,"倒是皇兄突然病倒,實在蹊蹺,
本宮定會查個水落石出!"蕭景瑞臉色微變:"公主此言何意?莫非懷疑有人下毒?
""本宮可沒這么說。"蕭云瑾冷笑,"三皇兄如此緊張,莫非知道些什么?
"兩人劍拔弩張之際,太監(jiān)突然來報:"駙馬爺求見!"陸明軒匆匆入內(nèi),向二人行禮后,
徑直走到蕭云瑾身邊:"公主,臣有要事相商。
"蕭景瑞瞇起眼睛:"陸愛卿與皇妹倒是恩愛。""讓三皇子見笑了。"陸明軒不卑不亢,
"只是家務(wù)事。"離開皇宮后,陸明軒立刻低聲道:"柳家今晚有異動,
柳如嫣派人去了城郊一處宅院,可能與"夢浮生"有關(guān)。""你派人跟蹤了?
"蕭云瑾驚訝于他的效率。"不止如此。"陸明軒眼中閃過一絲銳利,
"我查到柳如嫣每月初五都會去那宅子,而每次去后不久,就有朝臣離奇暴斃。
"蕭云瑾倒吸一口冷氣。前世她確實聽說過幾位忠臣接連死亡,卻從未想過是謀殺!
"我們現(xiàn)在就去查!""太危險了。"陸明軒搖頭,"柳家在那宅子周圍布滿了眼線。
""那就想個辦法調(diào)虎離山。"蕭云瑾思索片刻,突然眼前一亮,"三日后不是賞花宴嗎?
若本宮提前放出消息,
說要在宴上揭露柳家的秘密..."陸明軒皺眉:"這豈不是讓公主置身險境?
""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。"蕭云瑾冷笑,"再說,不是有駙馬保護本宮嗎?
"陸明軒深深看她一眼,突然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銀哨:"若遇危險,吹響它。
無論我在哪里,都會立刻趕到。"蕭云瑾接過銀哨,觸感冰涼。
前世她也曾收到過這樣一枚銀哨,卻從未有機會使用..."好。"她輕聲應下,
心中五味雜陳。若陸明軒真是忠臣,那前世的悲劇,究竟是誰的錯?第六章賞花宴前夜,
蕭云瑾輾轉(zhuǎn)難眠。窗外雨聲淅瀝,她起身來到小滿的床邊。孩子睡得正香,
小手緊緊攥著一塊繡著梅花的帕子——那是蕭云瑾親手為她繡的。
指尖輕撫過孩子柔軟的臉頰,蕭云瑾想起前世那個未能出世的孩子。若那孩子活下來,
大概也會像小滿一樣依賴她吧?"殿下。"青竹悄聲進來,"暗衛(wèi)回來了。"書房內(nèi),
暗衛(wèi)單膝跪地:"屬下查清了,城郊那宅子是柳家的秘密據(jù)點。每月初五,
柳**都會去那里取一種黑色藥粉。""可有樣本?"蕭云瑾急問。
暗衛(wèi)呈上一個小紙包:"屬下冒險取了一些。"蕭云瑾小心翼翼地打開,
里面是少許黑色粉末,散發(fā)著淡淡的苦味。這氣味...她渾身一顫,
前世在冷宮的最后日子,柳如嫣每日派人送來的"補藥"就是這個味道!
"可查出這藥粉的用途?""宅子里的老藥師說,這叫"夢浮生",少量可致人昏睡不醒,
長期服用則會..."暗衛(wèi)猶豫了一下,"會讓人在睡夢中死去,無痛無覺。
"蕭云瑾指尖發(fā)冷。這不正是皇兄的癥狀嗎?前世她也是被這種藥慢慢折磨致死!
"明日賞花宴,你帶人埋伏在柳府周圍,一旦看到信號,立刻搜查那宅子。"暗衛(wèi)領(lǐng)命而去。
蕭云瑾獨自站在窗前,雨絲飄進來打濕了她的衣袖。明日一役,兇險萬分。
若陸明軒所言屬實,那柳家與三皇子勾結(jié)外敵,謀害皇兄,
書友評價
《公主重生后駙馬白月光成了階下囚》是一部令人百讀不厭的小說,作者硯星痕具有嫻熟的駕馭故事能力,小說情節(jié)錯綜復雜、險象環(huán)生、引人入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