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被接回豪門那天,假千金蘇柔穿著高定禮服在門口迎接。
她溫柔牽起林晚粗糙的手:“妹妹受苦了,以后這里就是你家。
”后來林晚在生日宴上被嘲笑土氣,蘇柔當眾解圍:“別這么說妹妹。
”轉(zhuǎn)身卻靠在未婚夫顧沉舟懷里撒嬌:“她好可憐,連你送我的珍珠項鏈都沒見過。
”顧沉舟冷漠掃過林晚:“贗品,永遠上不了臺面。”當晚林晚帶著醫(yī)療報告消失。
三年后拍賣會上,顧沉舟為蘇柔競拍天價珠寶。林晚戴著單顆珍珠耳墜現(xiàn)身,驚動全場。
他死死盯著她耳垂:“這珍珠...”林晚微笑打斷:“假的?顧總當年眼光確實差。
”聚光燈下她走向發(fā)抖的蘇柔:“至于蘇**...”“你連贗品都算不上,
只是個——即將被丟棄的器官容器。
”---林晚的行李箱輪子在林家別墅那條能照出人影的鵝卵石車道上,
卡住了一顆頑固的小石子,發(fā)出刺耳的“嘎吱”聲。那聲音不大,卻像把鈍刀子,
在她緊繃的神經(jīng)上狠狠劃拉了一下。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手,
掌心立刻被那劣質(zhì)人造革的粗糙提手勒出幾道深紅的印子。抬起頭,
眼前是林宅那扇巨大的、雕花繁復(fù)的黑色鐵藝大門,在午后過分耀眼的陽光下,
冰冷地敞開著,像某種巨獸沉默的咽喉。門內(nèi),綠茵如毯的草坪盡頭,
是那棟白色的龐然大物——她血脈相連的“家”,遙遠得如同另一個世界的布景板。而門口,
站著那個布景板上最奪目的點綴。蘇柔。
她穿著一身林晚只在時尚雜志封面上見過的、剪裁精妙的月白色長裙。
裙擺隨著微風輕輕拂動,勾勒出優(yōu)雅的弧度。陽光落在她精心打理過的卷發(fā)上,
跳躍著昂貴的亞麻金色澤。她的妝容完美無瑕,每一根睫毛都卷翹得恰到好處,
像櫥窗里最精致的人偶。她就站在那里,身后是象征著財富與地位的豪宅,
臉上帶著一種……林晚形容不出的神情,似乎是關(guān)切,又似乎是某種居高臨下的憐憫。
“妹妹?”蘇柔的聲音響起,如同浸了蜜糖的絲綢,溫軟得沒有一絲棱角。她向前走了幾步,
高跟鞋踩在光滑的石面上,發(fā)出清脆而規(guī)律的篤篤聲,每一步都敲在林晚的心坎上。
一股清冽又昂貴的香水味隨著她的靠近無聲地彌漫開來,像一道無形的墻,
將林晚身上沾染的、屬于廉價長途汽車和街邊小旅館的渾濁氣息隔絕在外。蘇柔伸出手,
那手指白皙纖長,指甲修剪得圓潤,涂著淡淡的珠光粉色。
她輕輕握住了林晚那只因為常年勞作而顯得粗糙、指節(jié)微微變形的手?!笆芸嗔?。
”蘇柔的聲音更柔了,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哽咽,仿佛真的痛徹心扉,“回來就好,
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?!绷滞淼氖种冈谔K柔溫軟細膩的掌心下僵硬得像塊木頭。那只手,
帶著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柔嫩,觸碰到她指腹和虎口那些厚繭時,那感覺異常清晰,
像是一種無聲的、尖銳的對比。她甚至能感覺到蘇柔指尖似有若無的停頓。
一股強烈的難堪猛地從腳底竄上來,燒得她耳根發(fā)燙。她幾乎是本能地,
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。蘇柔臉上的笑容似乎凝滯了那么零點一秒,但隨即又化開,
依舊是那無懈可擊的溫柔:“看,手都粗糙了??爝M來吧,爸媽都在等你呢?!彼齻?cè)過身,
姿態(tài)優(yōu)雅地做了一個“請”的動作,仿佛她才是這里真正的主人。林晚沉默地,
拖著那個格格不入的行李箱,跟在蘇柔身后,走進了那扇冰冷而沉重的大門。
車輪再次碾過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,那“咕嚕嚕”的聲音,
在空曠得能聽見心跳的奢華門廳里,顯得格外刺耳,也格外孤寂。---三個月后的生日宴,
是林晚噩夢的具象化。巨大的水晶吊燈傾瀉下過于明亮的光線,
將整個宴會廳映照得如同白晝。
空氣里充斥著香檳的微醺、昂貴香水的馥郁以及食物精致的熱氣,
混合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浮華味道。衣香鬢影,觥籌交錯。
林晚穿著母親為她準備的裙子——一件過時的、帶著明顯廉價蕾絲花邊的粉色紗裙,
僵硬地站在角落。這件衣服像是從某個被遺忘的舊衣柜深處翻出來的,
與周圍流光溢彩、剪裁大膽的華服格格不入。竊竊私語如同細密的針,無處不在。
“那就是林家剛找回來的真女兒?嘖,這打扮……”“聽說以前在鄉(xiāng)下?難怪一股子土腥氣。
”“蘇柔**多大氣,還特意照顧她情緒?!薄罢媲Ы??
氣質(zhì)差蘇柔**十萬八千里呢……”那些聲音并不大,卻清晰地鉆進林晚的耳朵里,
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輕蔑。她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放在聚光燈下展覽的標本,
每一寸皮膚都在那些目光下灼燒。她緊緊捏著手里一口未動的果汁杯,
冰涼的杯壁也驅(qū)散不了指尖的滾燙和內(nèi)心的冰冷。她努力挺直脊背,想維持一點可憐的尊嚴,
但身體卻控制不住地微微發(fā)抖。就在這時,蘇柔如同自帶光環(huán)的女主角,輕盈地穿過人群,
帶著一陣熟悉的昂貴香風,停在了林晚面前。她臉上是那種招牌式的、無懈可擊的溫柔笑容。
“晚晚,”她親昵地叫著林晚的小名,聲音不大,卻足以讓附近的人都聽見,
“怎么一個人在這里?別聽那些人亂說。”她自然地伸出手,似乎想拍拍林晚的肩膀,
動作帶著一種安撫的姿態(tài)。林晚下意識地想要避開那虛假的觸碰,身體微微后傾。
蘇柔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,臉上的笑容卻加深了,帶著一種近乎悲憫的寬容。
她轉(zhuǎn)向那幾個議論聲最明顯的方向,聲音清亮而柔和:“諸位,這是我妹妹林晚,
剛回家不久。她很好,希望大家能多給她一些善意和空間?!彼⑽㈩h首,儀態(tài)萬方,
瞬間博得了周圍一片贊許的目光?!疤K柔**真是人美心善。”“就是,林家好福氣啊。
”蘇柔享受著那些贊譽,目光流轉(zhuǎn),忽然落在了遠處一個頎長冷峻的身影上——顧沉舟,
她的未婚夫,林氏集團最年輕也最具權(quán)勢的掌舵者。他正與人交談,
側(cè)臉線條在燈光下如同刀削斧刻,帶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感。
蘇柔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更加甜蜜,眼底漾起依賴和傾慕。她像一只歸巢的雀鳥,丟下林晚,
輕盈而快速地走向顧沉舟,自然而然地依偎進他懷里,姿態(tài)親昵。林晚站在原地,
看著蘇柔仰起那張完美無瑕的臉,湊在顧沉舟耳邊,紅唇開合,聲音壓得極低,
卻帶著一種刻意的、足以讓幾步之外的她隱約捕捉到的嬌嗲。“沉舟,你看晚晚妹妹,
真的好可憐呢……”蘇柔的聲音帶著一絲嘆息,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林晚空蕩蕩的頸間,
又低頭輕輕撫弄著自己頸項間那串在燈光下流轉(zhuǎn)著溫潤虹彩的珍珠項鏈,每一顆都**飽滿,
大小均勻,價值不菲,“她好像……連這樣成色的珍珠都沒見過吧?唉,以前的日子,
真不敢想?!鳖櫝林勐勓?,目光終于冷淡地掃了過來,像冰錐一樣刺向角落里的林晚。
那眼神里沒有任何溫度,只有純粹的漠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。他薄唇微啟,聲音不高,
卻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嘈雜,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,狠狠扎進林晚的心底:“贗品,
永遠上不了臺面?!薄稗Z——”林晚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,徹底崩斷了。世界瞬間失聲,
只剩下顧沉舟那句冰冷刻毒的話在耳膜里瘋狂撞擊、回蕩。
眼前觥籌交錯的奢華景象扭曲、模糊,蘇柔依偎在顧沉舟懷里的刺眼畫面,
顧沉舟那毫無溫度的鄙夷眼神,
那些或明或暗的嘲弄目光……所有的聲音、色彩、氣味都擰成一股巨大的、令人窒息的漩渦,
將她狠狠拖拽下去。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住,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。
血液沖上頭頂,又在瞬間褪得干干凈凈,留下徹骨的寒冷。她死死咬住下唇,
嘗到一絲腥甜的鐵銹味,才勉強抑制住身體劇烈的顫抖和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。不,不能哭。
在這里哭,只會成為更大的笑話。她猛地低下頭,不再看任何人,不再聽任何聲音。
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,她拖著沉重的腳步,幾乎是逃離一般,穿過那些衣香鬢影,
無視了母親略帶擔憂的呼喚,徑直沖出了喧囂的宴會廳,沖進了通往二樓臥室的寂靜樓梯間。
冰冷的扶手觸碰到掌心,帶來一絲微弱的真實感。
她沖進自己的房間——這個裝修奢華卻始終讓她感覺冰冷的空間,“砰”地一聲甩上門,
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。巨大的屈辱和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間將她淹沒。她抱著膝蓋,
把臉深深埋進去,肩膀無聲地劇烈聳動起來。眼淚終于洶涌而出,滾燙地灼燒著皮膚。
贗品……永遠上不了臺面……顧沉舟冰冷的話語和蘇柔假惺惺的憐憫在她腦海里交替回響,
像兩把鈍刀反復(fù)切割著她的神經(jīng)。她用力地吸著氣,試圖平復(fù)那幾乎要將她撕裂的痛苦。
不知過了多久,顫抖終于稍稍平息。她抬起頭,臉上淚痕未干,眼神卻空洞得可怕。
她踉蹌著起身,走到梳妝臺前,拉開最底層的抽屜。抽屜里很空,
只有一份被仔細折疊起來的文件。她顫抖著手指,將它拿了出來。那是她回到林家不久后,
一次偶然的機會,在家庭醫(yī)生那里看到自己體檢報告時,多留了個心眼,
悄悄復(fù)印下來的另一份報告——屬于蘇柔的。報告上的字跡冰冷而專業(yè)。核心的結(jié)論,
用加粗的字體標注著:【骨髓配型高度吻合】。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備注:【定期體檢,
確保供體健康狀態(tài)良好】。供體……林晚的手指死死攥著那份薄薄的紙頁,
指甲幾乎要嵌進紙里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。紙張的邊緣在她掌心留下深深的褶皺。
原來如此。所有的“寵愛”,所有的“溫柔”,所有的“優(yōu)待”,
所有的“憐憫”……不過是因為這具身體里,流淌著能救真千金一命的骨髓!蘇柔,
那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假千金,她存在的全部意義,
竟然只是林家為她林晚這個“真品”精心培育、隨時準備取用的……活體器官容器!
多么可笑,多么荒謬,又多么……殘忍!巨大的荒誕感像一記重錘,
狠狠砸碎了林晚心中最后一點對親情的奢望和對這個“家”的幻想。
書友評價
《連贗品都不如,我是豪門器官容器》是黎璃鯉莉的一部經(jīng)典作品,故事情節(jié)婉轉(zhuǎn)曲折,人物關(guān)系錯綜復(fù)雜,文筆優(yōu)美,而且能夠做到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