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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情小說《重生雍正:論跡不論心》全章節(jié)網盤下載

2025-07-13 09:35:40 作者:荒草叢生的故居
  • 重生雍正:論跡不論心 重生雍正:論跡不論心

    我死后才知自己是《甄嬛傳》里的大豬蹄子。重生回甄嬛選秀前夜,我連夜取消跪拜禮、調整后宮份例。次日御花園,甄嬛正罵“最恨帝王無情”,我走出樹叢:“君子論跡不

    荒草叢生的故居 狀態(tài):已完結 類型:言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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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重生雍正:論跡不論心》 章節(jié)介紹

有一種小說主角,她笑時你跟著她笑,她哭時你又跟著她哭,完全不能自己。這部小說是荒草叢生的故居的小說《重生雍正:論跡不論心》,主角是甄嬛安陵容蘇培盛。第1章內容介紹:>我死后才知自己是《甄嬛傳》里的大豬蹄子。>重生回甄嬛選秀前夜,.........

《重生雍正:論跡不論心》 精選章節(jié) 在線試讀

>我死后才知自己是《甄嬛傳》里的大豬蹄子。>重生回甄嬛選秀前夜,

我連夜取消跪拜禮、調整后宮份例。>次日御花園,甄嬛正罵“最恨帝王無情”,

我走出樹叢:“君子論跡不論心?!?gt;安陵容下藥事件爆發(fā),我當眾徹查還她清白。

>華妃撕著花瓣發(fā)瘋:“皇上竟為甄嬛改了性子?”>三個月后大雪紛飛,

甄嬛伸手接住雪花。>“論跡不論心?”我握住她冰涼指尖,“朕用余生作答。

”---死亡,竟是如此緩慢而清晰的過程。粘稠的黑暗如墨汁般浸染著我的意識,

每一次喘息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,沉重得如同肺腑里灌滿了鉛水。牡丹臺的風,

裹挾著殘敗花瓣的腐朽香氣,鉆進我垂老的鼻腔。最后一點清明中,

只聽得見蘇培盛那尖細嗓音帶著哭腔,一聲聲喊著“皇上”,像鈍刀在刮擦著骨頭。

就在那口氣即將徹底斷絕的剎那——轟!無數畫面、聲音、文字,

裹挾著不屬于我的、陌生又冰冷的氣息,如同決堤的洪水,粗暴地沖垮了我僅存的意識堤壩。

一個名為《甄嬛傳》的離奇故事,連同那些被稱作“彈幕”的譏諷文字,硬生生塞了進來。

“大豬蹄子雍正!”“純元周邊收集者!”“活該斷子絕孫!”“甄嬛快跑!

”……字字句句,如同淬了毒的鋼針,狠狠扎進我腐朽的魂魄深處。

我看到自己如何將甄嬛當作玩物,如何因猜忌將她推入深淵,如何被皇后蒙蔽,

如何賜死允禮……最終,她絕望地飲下毒酒,而我,孤家寡人,在龍床上凄涼咽氣?;诤?!

從未有過的、足以焚盡魂魄的悔恨猛地攫住了我!原來,朕這一生,竟如此不堪?

竟負了那樣多的人?尤其是她……那個站在梅樹下,本應清冽如初雪的甄嬛……“不——!

”一聲無聲的嘶吼在我意識深處炸開。眼前驟然亮得刺眼,不再是牡丹臺那垂死的昏暗。

檀木龍床的繁復雕花清晰映入眼簾,明黃色的帳幔低垂,帶著新漿洗過的、干凈的陽光氣息。

殿內燃著熟悉的、寧神的龍涎香,絲絲縷縷,沁人心脾。窗外,是紫禁城初夏的清晨,

鳥鳴清脆,帶著勃勃生機。我猛地坐起,動作快得幾乎扯散了明黃的寢衣。

心臟在胸腔里狂跳,撞擊著肋骨,發(fā)出擂鼓般的悶響?!疤K培盛!”我的聲音嘶啞,

帶著劫后余生的驚悸和一種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急切。殿門無聲滑開,

蘇培盛那張熟悉的臉探了進來,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詢問:“皇上?您醒了?

時辰尚早……”他的聲音戛然而止,因為我此刻的眼神,大概如同瀕死的野獸,兇狠而混亂。

“今日……是幾時?”我死死盯著他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。

蘇培盛明顯被我嚇住了,腰彎得更低:“回皇上,今兒是雍正元年五月十四?!庇赫辏?/p>

五月十四!一股冰冷的電流瞬間竄過我的四肢百骸。選秀就在明日!

甄嬛……她明日就要踏入這吃人的宮門!那個“故事”里,

她初入宮時的失望、戒備、步步驚心……一切悲劇的起點!不能再重蹈覆轍!

一個念頭從未如此清晰、如此急迫地占據了我全部心神。

那些“彈幕”里憤怒的指責、那些“故事”中冰冷的結局,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我的靈魂。

朕是大清的皇帝,豈能再做那等昏聵負心之人?豈能再眼睜睜看著一切滑向深淵?“蘇培盛!

”我掀開錦被,赤腳踩在冰涼的金磚地面上,那冷意讓我混亂的頭腦瞬間清醒了幾分。

“奴才在!”蘇培盛慌忙跪下?!凹纯虜M旨!”我的聲音斬釘截鐵,回蕩在空曠的寢殿內,

“第一:自今日起,后宮除正式大典外,廢除妃嬪、宮人日常覲見皇帝及皇后的跪拜之禮!

行肅立或福身禮即可!”蘇培盛猛地抬起頭,眼珠子瞪得溜圓,嘴巴張著,

足以塞進一個雞蛋。廢除跪拜?這簡直是……祖宗規(guī)矩都要翻過來了!“皇上,

這……這于禮不合?。×凶媪凶凇彼Y結巴巴,試圖勸阻?!白孀谝?guī)矩是死的,

人是活的!”我厲聲打斷,那屬于帝王的威壓瞬間釋放出來,寢殿內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,

“日日跪拜,勞損筋骨,空耗精神,于國于家何益?朕意已決,速辦!

”蘇培盛被我眼中的決絕和不容置疑震住,再不敢多言,只把額頭重重磕在地上:“嗻!

奴才遵旨!”“第二!”我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頭的激蕩,“著內務府、戶部,會同皇后,

重訂后宮所有位份年例及日用份例!務必詳盡、公允!削減奢靡浮費,

提高低位妃嬪及宮人待遇!尤其宮女太監(jiān),月銀、伙食、四季衣裳,皆須保障!

若有克扣貪墨者——”我頓了頓,眼神如冰,“一經查實,無論涉及何人,嚴懲不貸!

抄家、流放,乃至……殺無赦!”最后三個字,帶著凜冽的殺意,

讓整個寢殿的溫度都驟然下降。蘇培盛伏在地上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,聲音都變了調:“嗻!

奴才……奴才這就去傳旨!這就去辦!”他幾乎是連滾爬爬地退了出去,背影倉惶。

寢殿內重新陷入寂靜。我緩緩走到窗邊,猛地推開沉重的雕花木窗。

初夏的晨風帶著草木清氣灌入,吹拂著我汗?jié)竦聂W角。遠處宮墻連綿,

金色的琉璃瓦在初升的陽光下閃耀著刺目的光。甄嬛……明日,你便要來了。這一次,

朕絕不會再做那個讓你失望、讓你心寒、將你推入絕境的“大豬蹄子”。朕要這紫禁城,

換一番天地!---圣旨如驚雷,炸響在看似平靜的后宮湖面。不過半日,

廢除日常跪拜的消息便長了翅膀般飛遍東西六宮。初時是死一般的沉寂,隨即暗流洶涌。

有低位常在、答應躲在屋子里喜極而泣,揉著常年跪拜留下青紫印記的膝蓋。

也有位份稍高、習慣了尊卑森嚴的妃嬪,在自家宮里摔了茶盞,罵著“亂了規(guī)矩”。

宮女太監(jiān)們則聚在偏僻角落,壓低聲音興奮地議論著,眼中閃爍著不敢置信的光,

關于月銀和伙食的傳聞讓他們干涸的心田裂開了一絲希望的縫隙。翊坤宮的氣氛卻截然不同,

沉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。上好的甜白瓷茶盞被狠狠慣在光可鑒人的金磚地上,

碎片和滾燙的茶水四濺開來。華妃年世蘭端坐在紫檀木雕花寶座上,

一張艷若桃李的臉龐此刻因憤怒而扭曲,染著蔻丹的長指甲深深掐進柔軟的絲絨扶手。

“廢除跪拜?提高賤婢份例?”她的聲音尖利,帶著毒蛇般的寒意,

“皇上這是被什么臟東西迷了心竅?還是那起子**胚子,在皇上面前嚼了本宮的舌根?!

頌芝!”貼身宮女頌芝嚇得一哆嗦,撲通跪在碎瓷片上,也顧不得疼:“娘娘息怒!

皇上……皇上許是近日操勞國事,體恤下人……”“體恤?”華妃冷笑一聲,

艷紅的唇角勾起刻薄的弧度,“體恤到把祖宗規(guī)矩都踩在腳下了?這宮里,沒了尊卑上下,

豈不是要翻了天去!”她越想越氣,胸口劇烈起伏,那對名貴的東珠耳墜也跟著劇烈晃動,

“去!給本宮查!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在背后興風作浪!還有,明日選秀,

都給本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著!本宮倒要瞧瞧,是哪些狐媚子要鉆進來,攪亂這一池子水!

”她的目光掃過殿內噤若寒蟬的宮女太監(jiān),像淬了毒的刀子?!岸冀o本宮記清楚了!

這翊坤宮的天,變不了!誰敢跟著外頭的歪風邪氣飄,本宮就扒了她的皮!

”---儲秀宮偏殿一隅,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、新曬被褥的干凈氣息。

窗外偶爾傳來其他待選秀女刻意壓低、卻又難掩興奮或緊張的私語。

甄嬛坐在臨窗的楠木圓凳上,手里捧著一卷書,卻許久未翻動一頁。她微微側著頭,

似乎在凝神聽著流朱從外面打探來的最新消息?!啊?*,是真的!

”流朱的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不可思議的雀躍,“廢除日常跪拜的旨意已經明發(fā)六宮了!

還有呢,聽說內務府和戶部的大人們都進了皇后娘娘的景仁宮,關起門來議了大半天,

據說是要重新定份例,要削減高位娘娘們的開銷,

給下頭的常在答應、還有宮女太監(jiān)們加月錢加伙食呢!”站在甄嬛身側的浣碧聞言,

秀氣的眉毛卻微微蹙起,低聲道:“**,這……未免太過離奇。自古尊卑有別,禮不可廢。

皇上此舉,恐非吉兆,或是……另有所圖?”她眼中閃過一絲警惕。

甄嬛的目光終于從書卷上抬起,望向窗外那片被宮墻切割得四四方方的湛藍天空。

她的眼神清澈,卻深得像秋日的潭水,波瀾不驚,只沉淀著一種超越年齡的冷靜思量。

“離奇?”她輕聲重復,唇角似乎彎起一個極淡、極難察覺的弧度,帶著洞悉的了然,

“或許吧。雷霆雨露,俱是君恩。只是這‘雷霆’劈向的,是那些積年的、盤根錯節(jié)的規(guī)矩。

這‘雨露’惠及的,卻是宮中最沉默的大多數?!彼闹讣廨p輕拂過書頁上冰冷的字跡,

聲音平靜無波:“上位者一念之轉,牽動的是無數螻蟻的命運。是福是禍,

是真心變革還是帝王心術的權衡……時間自會給出答案。我們,靜觀其變便是。

”流朱聽得似懂非懂,眨了眨眼。浣碧則若有所思,看著自家**沉靜的側臉,

那份擔憂并未完全散去,卻也不再言語。窗外的陽光斜斜照進來,

在甄嬛素雅的月白衣裙上投下淡淡的光暈,她重新低下頭,目光落回書卷,

仿佛外界的驚濤駭浪,不過是翻過的一頁書。---翌日,選秀大典在體元殿肅穆開場。

朱紅的宮門次第洞開,沉重的吱呀聲仿佛碾過每一個待選秀女的心尖。

空氣里彌漫著濃郁的檀香和脂粉混合的氣息,沉甸甸地壓在胸口。

我高坐于九龍金漆寶座之上,冕旒垂下的玉藻輕微晃動,遮擋了部分視線。

目光如實質般掃過殿下那一排排垂首肅立、穿著統(tǒng)一制式旗裝的女子。環(huán)肥燕瘦,各具妍態(tài),

或緊張得指尖發(fā)白,或強作鎮(zhèn)定眼神飄忽。

當那個名字被內監(jiān)尖細的嗓音唱出——“大理寺少卿甄遠道之女甄嬛,年十七!”我的心跳,

在那一瞬間,竟漏了一拍??v使早有準備,縱使昨夜已在心中描摹了無數遍,

當那個身影真正出現(xiàn)在視野中時,一種近乎窒息的鈍痛和難以言喻的悸動還是狠狠攫住了我。

她穿著一身并不十分出挑的淺碧色旗裝,在一眾姹紫嫣紅中顯得格外素凈。

身姿如初春抽芽的新柳,挺拔而柔韌。她低垂著眼簾,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,

遮住了那雙曾讓我無數次沉溺又無數次心碎的明眸。每一步都走得極穩(wěn),裙裾紋絲不動,

那份沉靜的氣度,與周遭或緊張或刻意顯露的秀女截然不同。“臣女甄嬛,

參見皇上、皇后娘娘,愿皇上、皇后娘娘萬福金安?!甭曇繇懫穑缰橛衤浔P,清泠泠的,

帶著少女特有的柔和,卻又透著一股子不卑不亢的韌勁。她依著新旨,行的是肅立福身禮,

動作流暢自然,沒有絲毫滯澀?;屎蠖俗谖疑韨?,端莊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,

例行公事般地問了家世、讀了何書。甄嬛一一作答,聲音平穩(wěn),條理清晰?!罢缡吓襞谱?,

賜香囊!”內監(jiān)的高唱聲落定。我看見她長長的睫毛極輕微地顫動了一下,隨即恢復平靜,

再次福身行禮:“謝皇上、皇后娘娘恩典?!眱x態(tài)無可挑剔,恭敬中帶著疏離。那份疏離,

像一根極細的針,無聲地刺了我一下。前世選秀時,她眼中那點懵懂的好奇和期冀,

此刻已蕩然無存。她退下了,融入那一群“留用”的秀女之中,身影很快被其他人遮擋。

但我知道,她已入局。這一世的開局,已然不同。我握緊了寶座冰冷的鎏金扶手,

指節(jié)微微泛白。改變的第一步已踏出,而真正的挑戰(zhàn),才剛剛開始。選秀的喧囂塵埃落定,

新晉的宮嬪如同被精心挑選的雀鳥,暫時棲身于儲秀宮的各處角落,

等待著屬于她們各自宮苑的最終歸屬。紫禁城的空氣似乎也隨之緊繃起來,

無形的暗流在朱墻黃瓦間涌動。三日后,一個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雖未激起滔天巨浪,

卻在特定的圈層里迅速蕩開了漣漪——安答應,安陵容,遷居延禧宮東偏殿。延禧宮主位,

正是那位以“賢德”著稱的富察貴人。這消息傳到甄嬛所居的儲秀宮西暖閣時,

她正臨窗而坐,素手調弄著一盆初綻的白玉蘭?;ò戡摑?,暗香浮動?!把屿麑m?

”甄嬛指尖捻著一片花瓣,動作未停,只淡淡重復了一遍,聲音聽不出喜怒。“是呢,**。

”流朱一邊利落地收拾著妝臺上的釵環(huán),一邊快人快語,“就是那位在殿選時被夏冬春刁難,

后來被**您出言相助的安小主。聽說富察貴人面上倒是和和氣氣的,

只是……”她撇了撇嘴,沒再說下去,但未盡之意不言而喻。

浣碧將一盞剛沏好的雨前龍井輕輕放在甄嬛手邊的小幾上,

接口道:“富察貴人是滿洲老姓的貴女,素來眼高于頂。安答應家世……著實寒微了些。

同住一宮,只怕日后少不了磋磨。**當日幫她解圍,怕也未必是福。

”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憂慮和不贊同。甄嬛端起茶盞,青瓷襯得她的手指越發(fā)白皙如玉。

她垂眸,看著碧綠的茶湯中幾片細芽沉浮,裊裊熱氣氤氳了她沉靜的眼眸。“舉手之勞罷了。

”她輕呷了一口茶,語氣平淡無波,仿佛在談論窗外的天氣,“同是天涯淪落人,

能幫一把是一把。至于日后是福是禍……路,終究是自己走的。在宮里,最沒用的,

就是‘后悔’二字?!彼畔虏璞K,目光投向窗外庭院中幾株蒼勁的古樹,枝丫虬結,

伸向四四方方的天空?!皫腿耍贿^是求個心安。至于結果如何,自有天意,也看她自己。

”她的聲音很輕,帶著一種超脫于年齡的清醒,又似有一絲極淡的、難以捕捉的倦意,

“在這深宮,誰又能真正護得住誰呢?終究是,各人有各人的緣法,各人有各人的劫數。

”陽光透過窗欞,在她素凈的側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。那盆白玉蘭靜靜吐露著幽香,

閣內一時只聞茶水注入杯中的細微聲響。---五日后,一場突如其來的春雨淅淅瀝瀝,

洗去了紫禁城連日來的微塵,也將御花園浸潤得更加蔥蘢欲滴。

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腥氣和草木的清新。雨后初霽,陽光穿透薄云,

將葉尖上的水珠映照得晶瑩剔透。我屏退了隨行的儀仗,只帶著蘇培盛一人,

換了身尋常的靛藍色常服,信步走在濕漉漉的石子小徑上。并非刻意尋她,

只是想獨自感受一下這雨后園子的清凈。繞過一叢開得正盛的西府海棠,

粉白的花瓣被雨水打落不少,鋪在濕潤的泥土上。就在海棠花樹之后,

一座小巧玲瓏的太湖石假山旁,一個熟悉的身影驀然撞入眼簾。是甄嬛。她并未帶侍女,

獨自一人,正仰頭望著假山頂端一株在風雨中頑強綻放的紫色鳶尾花。

雨后澄澈的陽光勾勒出她纖細優(yōu)美的脖頸線條,側顏沉靜,

眼神卻似乎穿透了那朵搖曳的鳶尾,望向某個虛無縹緲的遠方,

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疏離和……一絲極淡的厭倦。我下意識地停住腳步,

隱在了旁邊一株枝干虬結的老石榴樹后。蘇培盛何等機靈,立刻無聲無息地退后幾步,

隱入另一叢茂密的修竹之后,連呼吸都放輕了。四周安靜極了,只有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,

和遠處隱約的鳥鳴。就在這時,我清晰地聽到她開口了,聲音很輕,像是自言自語,

又像是說給這滿園寂靜的花草聽。那清泠泠的嗓音,

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力:“……世人皆道一入宮門深似海,榮華富貴唾手得。

卻不知這朱墻之內,不過是更精致的樊籠。最可悲的,莫過于將一生榮辱、滿腔情意,

盡數系于一人之身?!彼⑽⑼nD,目光從那鳶尾花上移開,

緩緩掃過眼前被雨水洗刷得碧綠的芭蕉葉、嶙峋的假山石,

最終落向遠處巍峨宮殿的琉璃金頂,

唇邊竟浮起一絲極淡、極冷的笑意:“而那高高在上之人,坐擁天下,心系權柄。

所謂‘情意’,不過是閑暇時的消遣,是權衡利弊后的點綴。帝王之心,深不可測,

薄情寡恩才是常態(tài)。這世間,最不可信的,便是帝王口中的‘真心’,最可恨的,

亦是這‘帝王無情’四字!”最后幾個字,她幾乎是從齒縫間輕輕擠出來的,

帶著一種冰冷的、壓抑的、洞悉世情的恨意與不屑。每一個字,都像一把冰冷的鑿子,

狠狠鑿在我心口最痛的地方!前世她臨死前那絕望的眼神、那句“四郎,那年杏花微雨,

你說你是果郡王,或許從一開始,便都是錯的”……瞬間與眼前這清冷孤絕的身影重疊。

那“故事”里我的所作所為,那“彈幕”中洶涌的罵聲,此刻都化作了燒紅的烙鐵,

燙得我靈魂都在抽搐!大豬蹄子……薄情寡恩……深不可測……這些詞,

每一個都精準地釘在我的恥辱柱上!

一股混雜著巨大愧疚、痛楚和急于辯白的沖動猛地沖上頭頂,幾乎燒毀了我的理智。

我再無法隱匿在樹后!“君子論跡不論心?!蔽业穆曇舨桓?,卻異常沉穩(wěn),

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,驟然打破了這片花木間的寧靜。甄嬛的身影猛地一僵!

她幾乎是瞬間轉過身來,動作快得帶起了裙裾的微瀾。當看清從石榴樹后走出的人是誰時,

她那雙清澈如寒潭的眸子里,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!驚愕、難以置信、被撞破心事的慌亂,

還有一絲本能的恐懼,如同破碎的冰凌,在她眼底激烈地翻涌、碰撞。

她臉上的血色在剎那間褪得一干二凈,變得如同她身后那株白海棠的花瓣。

身體下意識地后退了一小步,脊背卻挺得更直了,仿佛一株驟然遭遇風雪的翠竹,

雖驚卻不折。她張了張嘴,似乎想請罪,喉嚨卻像是被什么堵住了,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

那雙緊盯著我的眼睛,如同受驚的小鹿,卻又在極致的驚惶中,

強自維持著最后一絲不肯徹底崩潰的倔強。我看著她瞬間蒼白的臉,

看著她眼中那破碎的驚惶和強撐的倔強,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,痛得幾乎窒息。

前世的負累如同沉重的枷鎖,壓得我喘不過氣。我向前邁了一步,試圖緩和氣氛,

聲音放得更加低沉:“朕……”這個自稱出口,竟覺得無比艱澀,“只是偶然路過,

并非有意……”然而,解釋的話語在她那充滿戒備和疏離的目光下,顯得如此蒼白無力。

她眼中的驚惶并未散去,反而因我的靠近而添了幾分緊繃。

那眼神分明在說:聽到了最不堪的私語,撞破了最隱秘的心事,帝王之怒,焉能不懼?

空氣仿佛凝固了。雨后的清新氣息被一種無形的、令人窒息的緊張所取代。

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,在她蒼白的面容上投下斑駁晃動的光影?!澳恪蔽以俅伍_口,

試圖找到合適的言辭,打破這令人心碎的僵局。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發(fā)間,

只簪著一支素銀的玉蘭花簪,再無其他飾物,樸素得與這金碧輝煌的御花園格格不入。

我?guī)缀跏敲摽诙?,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笨拙關切:“雨后風涼,衣衫單薄,

莫要著了寒氣?!痹捯怀隹?,連自己都覺得突兀而僵硬。甄嬛聞言,

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幾下,如同受驚的蝶翼。她猛地垂下眼簾,避開了我的目光,

再次深深福下身去,這一次,動作標準而帶著明顯的疏離:“臣女失儀,妄議君上,

罪該萬死。請皇上責罰?!甭曇艋謴土似椒€(wěn),卻像冰層下的暗流,聽不出任何情緒,

只剩下刻板的恭敬和認罪。她的姿態(tài),她的言語,像一道無形的冰墻,瞬間在我們之間筑起。

那剛剛因我沖動現(xiàn)身而短暫打破的距離感,此刻以更堅固、更冰冷的方式重新確立。

看著她低垂的、線條優(yōu)美的頸項,看著她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恭敬,

我心中翻涌的千言萬語,最終只化作一聲無聲的嘆息。

那些急于剖白的悔恨、那些想要扭轉乾坤的決心,此刻都顯得如此不合時宜?!捌饋戆?。

”我最終只說了這三個字,聲音低沉,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和沉重,“御花園景致尚可,

你……隨意走走,無妨?!闭f完,我不再看她,轉身,沿著來時濕漉漉的小徑,快步離去。

腳步竟有些虛浮,仿佛身后那道清冷的目光有千鈞之重。蘇培盛無聲無息地跟上,

連大氣都不敢喘。直到走出很遠,那被花木假山遮擋的角落再也看不見,我才停住腳步,

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泥土和草木氣息的空氣,卻覺得胸中依舊憋悶得厲害?!疤K培盛。

”我開口,聲音有些沙啞?!芭旁凇!碧K培盛立刻躬身?!皞髦肌?/p>

”我看著眼前在雨后陽光下顯得格外生機勃勃的御花園,一字一句,清晰地說道,

“新晉宮嬪甄氏,賜居……承乾宮正殿。”承乾宮,離養(yǎng)心殿最近,位置尊貴,

歷來是寵妃居所。前世,那是華妃心心念念卻未能得償所愿的地方。蘇培盛猛地抬起頭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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