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讀心后前夫他哭著求復合》 章節(jié)介紹
《讀心后前夫他哭著求復合》的作者天選廚子,在一氣呵成的痛快節(jié)奏中,越發(fā)使這部作品產(chǎn)生了無以倫比的魔力。它刺激了人們的感官,在閱讀上呈現(xiàn)出無窮的樂趣,促使這趟閱讀之旅,達到最高潮?。ňx章節(jié))內(nèi)容介紹:我和傅銘晟離婚那天,他連筆都沒多握一秒。.........
《讀心后前夫他哭著求復合》 精選章節(jié) 在線試讀
我和傅銘晟離婚那天,他連筆都沒多握一秒?!叭昶跫s到期,蘇**該讓位了。
”他推過離婚協(xié)議,眼都不抬。搬出豪宅時,
我聽見他冷冰冰打電話:“把蘇晚碰過的東西全燒了?!敝钡侥程欤?/p>
我突然能聽見傅銘晟的心聲。他表面嘲諷我相親對象太丑,
內(nèi)心在尖叫:“那男人鼻毛比睫毛長!”他嘴上說“別在我公司附近丟人”,
心里哀嚎:“她看我了!她看我了!”后來我被綁架,
綁匪電話里他冷靜談判:“五千萬換她,多一分沒有。
”可我聽穿他內(nèi)心在暴走:“敢動她頭發(fā)!老子把你們祖墳氧氣瓶都拔了!
”槍響那刻他撲向我,
抽屜第三層...新訂的婚戒...這次我會每天說...愛你...”民政局那扇玻璃門,
推開時帶著點黏滯的澀響,
一股混合著消毒水和陳舊紙張的、屬于官方場所特有的味道撲面而來,沉悶地壓在胸口。
空氣凝滯,連窗臺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綠蘿葉子都蔫頭耷腦。我和傅銘晟,一前一后,
隔著一張冰冷的金屬長桌坐下。桌面光可鑒人,清晰地映出我蒼白得過分的臉,
還有他線條冷硬的下頜輪廓。他沒看我,一絲余光都吝嗇給予,
仿佛旁邊坐著的不是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妻子,而是一團礙眼的空氣。
工作人員遞過來一式兩份的離婚協(xié)議,紙張嶄新得刺眼。傅銘晟幾乎是立刻就拿起了筆,
指尖沒有絲毫遲疑。他的手指修長有力,骨節(jié)分明,握著昂貴的鋼筆時,
有種掌控一切的從容。此刻,這份從容只用來結束一段關系?!叭昶跫s到期,
蘇**該讓位了。”他的聲音平穩(wěn)無波,像在宣讀一份無關緊要的商業(yè)文件。
鋼筆尖劃過紙張,發(fā)出“沙沙”的輕響,流暢得沒有一絲滯澀。簽完,他指尖一推,
那份決定我出局的協(xié)議,便滑到了我面前。我垂下眼,目光落在自己左手無名指上。那里,
一道淺淺的、褪不去的白痕頑固地盤踞著,戒指早已摘下,
這圈蒼白的印記卻比戴了戒指的三年時光還要清晰深刻。它像一道無聲的嘲弄,
提醒著我那些被精心計算過的日日夜夜——契約婚姻,到期作廢,僅此而已。我拿起筆,
指尖冰涼得有些發(fā)僵。筆尖懸停在簽名欄上方,那小小的方格里,
仿佛是我過去三年人生的最終墓志銘。深吸一口氣,我落下自己的名字——蘇晚。
筆畫甚至比他簽的“傅銘晟”三個字還要穩(wěn)當一些。鋼印“咔噠”一聲重重落下,鮮紅刺目。
兩本暗紅色的冊子被推了過來。他拿起屬于他的那本,
指腹在封皮上那個燙金的“離”字上摩挲了一下,動作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。隨即,
他站起身,昂貴的黑色西裝沒有一絲褶皺,挺拔的身影瞬間帶來一片壓迫性的陰影,
籠罩住我?!笆帐案蓛?,下午我讓陳默過去。”丟下這句毫無溫度的話,他邁開長腿,
徑直走向門口,一次也沒有回頭。玻璃門再次發(fā)出那聲黏滯的澀響,吞沒了他的背影。
那股屬于他的、清冽又疏離的雪松冷香,也隨之被門外涌進來的渾濁空氣徹底沖散。
我獨自坐在那里,手里攥著那本同樣鮮紅的離婚證。證件邊緣很薄,硌得掌心生疼。
工作人員公式化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,
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水:“……財產(chǎn)分割清晰……后續(xù)如有糾紛……”后面的話,
一個字也沒聽清。我只盯著桌面上那盆綠蘿,它的一片枯葉,終于支撐不住,
無聲地飄落下來。傅銘晟說到做到。下午兩點整,他的特助陳默,
那個永遠面無表情、高效得像一臺精密儀器的男人,準時出現(xiàn)在別墅門口。
他身后跟著幾個穿著統(tǒng)一工裝、訓練有素的搬家工人?!疤标惸穆曇艉退娜艘粯?,
平板無波,連稱呼都還沒來得及改口,或者說,根本懶得改,“傅總交代,
屬于您個人的物品,我們會負責安全送達您的新住處。其余……傅總自有安排。
”他微微側(cè)身,示意工人可以開始。我點點頭,沒說話。能帶走的,其實不多。幾箱衣物,
一些零散的書,
還有那個我一直放在床頭柜上的舊相框——里面是我大學畢業(yè)時和父母的合影,
照片邊緣已經(jīng)有些泛黃。
別墅里的一切奢華家具、古董擺設、甚至廚房里那些價值不菲的進口廚具,都與我無關。
它們屬于傅銘晟,或者說,屬于傅太太這個身份。而現(xiàn)在,這個身份已經(jīng)被剝離。
工人們動作麻利,偌大的空間很快顯得空曠起來。我抱著那個舊相框,站在落地窗前,
最后一次看著外面精心打理過的花園。陽光很好,噴泉折射出細碎的光點。
這里曾是我名義上的家,卻從未真正有過家的溫度??诖锏氖謾C震動了一下,屏幕亮起,
是銀行到賬的短信通知。一串長長的、足以讓人瞠目的數(shù)字,
后面跟著冰冷的備注:離婚財產(chǎn)分割(最終)。這就是三年契約婚姻的價碼。我扯了扯嘴角,
把手機塞回口袋。客廳里很快只剩下一些搬不走的大件家具,孤零零地立著,
像一座座無言的墓碑。我拖著最后一個小行李箱,走向門口。
就在我的腳步即將踏出玄關的那一剎那,身后客廳里,
傅銘晟那低沉冷冽的聲音毫無預兆地響起,帶著一種刻意壓低的、卻足以讓我聽清的清晰。
“……對,處理掉。”他似乎在打電話,語氣是慣常的發(fā)號施令,不容置喙,
“所有她碰過的東西,一件不留?!倍虝旱耐nD,仿佛在確認對方的遲疑,
他的聲音陡然加重,淬了冰似的,“我說了,全部——燒掉?!薄斑青辍币宦曒p響,
是電話掛斷的忙音。我的腳步頓在原地,行李箱的輪子在地板上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摩擦聲。
背對著客廳的方向,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,但那個“燒”字,像一把燒紅的鈍刀,
狠狠地捅進心口,又慢騰騰地攪了一下。
滾燙的痛楚混合著一種荒謬的麻木感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。原來,連存在過的痕跡,
都如此令他厭惡,需要付之一炬。沒有回頭,我挺直了脊背,
手指用力攥緊了冰涼的行李箱拉桿,指節(jié)繃得發(fā)白。然后,拉著那個小小的箱子,一步,
一步,穩(wěn)穩(wěn)地踏出了這扇曾象征過“傅太太”身份的大門。門在身后輕輕合攏,
隔絕了那棟華麗冰冷的囚籠,也似乎隔絕了傅銘晟那令人窒息的絕情。
陽光毫無遮攔地傾瀉下來,刺得眼睛生疼。新租的公寓在市中心一個老小區(qū)里,面積不大,
但朝南,陽光充沛。樓下有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,夏天蟬鳴聒噪,
卻也透著股鮮活的人間煙火氣。我把那個舊相框重新擺在小小的書桌上,
看著父母熟悉的笑臉,心里那團被傅銘晟最后那句“燒掉”凍住的冰疙瘩,
才慢慢被窗外的陽光和蟬鳴烘得軟化了一些。生活開始以一種緩慢而笨拙的方式回歸正軌。
找工作,擠地鐵,自己煮簡單的飯菜,周末去圖書館消磨時光。偶爾,
大學時最好的閨蜜周晴會風風火火地沖過來,
用她的大嗓門和沒心沒肺的笑聲填滿小小的空間,驅(qū)散那些不請自來的、關于過去的陰霾。
“晚晚!走走走,今天必須跟我去‘藍調(diào)’!姐妹給你安排的局,必須支棱起來!
”某個周五晚上,周晴不由分說地把我從沙發(fā)上拽起來,一臉恨鐵不成鋼,“你看看你,
離個婚而已,跟被抽了魂似的!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,兩條腿的好男人滿大街都是!
傅銘晟那個冰山渣男,趁早忘到九霄云外去!”我被她搖晃得頭暈,無奈地笑著:“晴晴,
我真沒……”“沒心情?沒興趣?沒用!”周晴叉著腰,打斷我,“就是因為你老這樣,
才需要新氣象!聽我的,今晚目標:認識新朋友,喝點小酒,找回快樂!打扮漂亮點!
”她不由分說地把我推進臥室,開始在我的衣柜里翻找起來。最終,我拗不過她,
被她強行套上了一條很久沒穿過的湖藍色連衣裙,頭發(fā)也被她靈巧的手編了個松散的側(cè)辮。
鏡子里的人,眉宇間雖然還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沉郁,但總算有了點顏色。
“藍調(diào)”是一家格調(diào)不錯的清吧,燈光柔和,音樂舒緩,沒有震耳欲聾的喧囂。
周晴拉著我在一個靠窗的卡座坐下,對面已經(jīng)坐了一個穿著淺灰色休閑西裝的男人,
戴著副金絲邊眼鏡,看起來斯文干凈?!巴硗?,這是張哲,我老公的同事,海歸博士,
青年才俊哦!”周晴熱情地介紹著,對我擠眉弄眼。張哲站起身,溫和地笑了笑,
伸出手:“你好,蘇**,周晴經(jīng)常提起你,很高興認識你?!彼θ莸皿w,舉止有禮,
確實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。我禮貌地和他握手,寒暄了幾句。氣氛不算熱絡,但也并不尷尬。
周晴努力地活躍著氣氛,張哲也配合著聊了些他留學時的趣事和工作上的見聞。
我偶爾回應幾句,大部分時間只是安靜地聽著,小口啜飲著杯子里的莫吉托。
薄荷的清涼和青檸的微酸在舌尖蔓延開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。
就在張哲說到他最近在做一個關于人工智能的項目時,酒吧入口處似乎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。
我下意識地抬眼望去。時間仿佛瞬間被按下了慢放鍵。
門口明亮的燈光勾勒出一個極其熟悉、又無比疏離的身影。傅銘晟。
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,襯得身姿愈發(fā)挺拔,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進來,
像自帶聚光燈效果。他正微微側(cè)頭聽旁邊一個中年男人說話,薄唇緊抿,
側(cè)臉的線條在光影下顯得冷硬而倨傲。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,他那雙深邃的眼眸,
毫無征兆地、精準地掃了過來。視線如同冰冷的探照燈,穿過不算擁擠的人群,
直直地落在我身上,落在我對面坐著的張哲身上,最后,落在我身上那條湖藍色的裙子上。
那目光,沉甸甸的,帶著審視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……嘲弄?或者只是我的錯覺?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,握著玻璃杯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,冰涼的杯壁激得掌心一片濕冷。
幾乎是條件反射般,我迅速垂下了眼睫,盯著杯中沉浮的薄荷葉,
仿佛那里藏著什么宇宙奧秘。一股難以言喻的窘迫感從腳底升起,迅速蔓延至全身。
周晴還在眉飛色舞地說著什么,張哲也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門口,隨即又禮貌地轉(zhuǎn)回視線,
但我卻一個字也聽不清了??諝夥路鹉塘?,
只剩下酒吧背景里慵懶的爵士樂還在徒勞地流淌。傅銘晟的目光并未停留太久,
很快就移開了,仿佛只是不經(jīng)意地掃過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落。
他身邊簇擁著的人似乎說了句什么,引得他唇角極其輕微地向上牽了一下,那弧度冰冷,
毫無暖意。隨即,他們一行人便朝著酒吧最深處、最安靜的VIP區(qū)域走去,
消失在光影轉(zhuǎn)換的暗處。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看不見,我才感覺那股無形的壓力稍稍散去,
僵硬的后背微微放松下來??尚厍焕?,那被強行按下去的心跳,卻擂鼓般急促地撞擊著。
“晚晚?晚晚?”周晴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,一臉擔憂,“你沒事吧?臉怎么這么白?
是不是看到傅渣男了?晦氣!”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,搖搖頭:“沒事,就是突然有點悶。
”端起杯子,想喝口水壓壓驚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指尖在微微發(fā)顫。就在這時,
一個極其清晰、又極其詭異的聲音,
毫無預兆地、直接在我腦子里炸開——【那男的鼻毛比眼睫毛還長!她瞎了嗎?
什么狗屁海歸博士!垃圾堆里撿的?】那聲音!低沉、冷冽,
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暴躁和難以置信的嫌棄,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冰碴子!是傅銘晟的聲音!
絕對是他!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氣,手里的玻璃杯差點脫手滑落!
冰涼的液體濺了幾滴在手背上,激得我渾身一哆嗦?!霸趺戳送硗恚俊睆堈芤碴P切地望過來。
“沒…沒什么!”我慌忙放下杯子,抽出紙巾胡亂擦了擦手背,
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、毫無章法地沖撞著,幾乎要破膛而出。我下意識地抬手按住了太陽穴,
指尖冰涼。見鬼了?幻聽?還是最近壓力太大精神失常了?
傅銘晟怎么可能用那種……那種又嫌棄又抓狂的語氣在心里罵人?
還是罵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人?罵的還是……鼻毛?!這太荒謬了!
比傅銘晟會對我笑還要荒謬一萬倍!“晚晚,你臉色真的不太好,要不我們先回去?
”周晴徹底沒了撮合的心思,擔憂地看著我。我張了張嘴,想說“好”,
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、帶著一種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探究欲,
再次瞟向酒吧深處那片VIP區(qū)域??ㄗ裰氐慕z絨簾子半垂著,隔絕了大部分視線。
只能隱約看到傅銘晟坐在最中間的位置,側(cè)對著我們這邊。他手里端著一杯琥珀色的液體,
姿態(tài)依舊是慣常的矜貴疏離,側(cè)臉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冷峻而完美。他正微微頷首,
似乎在認真聽旁邊一個頭發(fā)花白的老者說話,神情專注,
完全是一副商業(yè)精英運籌帷幄的模樣。
腦子里剛剛那個抓狂的、嫌棄的、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傅銘晟,
和眼前這個冷靜自持、高高在上的傅銘晟,形成了無比詭異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反差。
那聲音……真的是他嗎?這個念頭像藤蔓一樣瘋狂滋生,纏繞著我的理智。是幻聽?
還是……別的什么?“蘇**?”張哲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。我猛地回神,
意識到自己盯著那邊太久了。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和隱隱的恐懼攫住了我。我深吸一口氣,
努力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,對著周晴和張哲露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:“抱歉,晴晴,
張先生,我……我突然覺得很不舒服,頭很痛。我想……我先回去了。
”沒有等他們更多的反應,我?guī)缀跏莻}皇地抓起放在一旁的手包,
甚至顧不上看周晴擔憂的眼神和張哲錯愕的表情,逃也似的離開了“藍調(diào)”。身后,
舒緩的爵士樂和喧囂的人聲瞬間被隔絕在門內(nèi),夜晚微涼的空氣包裹住我,
卻無法驅(qū)散我內(nèi)心的驚悸和混亂。這到底……是怎么回事?那晚之后,
世界在我耳中徹底變了調(diào)。起初是斷斷續(xù)續(xù)、模糊不清的低語,像隔著厚重的毛玻璃,
聽不真切。但很快,那毛玻璃被打碎了。幾天后,
我去城東一家新開的網(wǎng)紅咖啡館見一個獵頭??Х瑞^環(huán)境不錯,綠植環(huán)繞,
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。我和獵頭女士相談甚歡,她對我的履歷很感興趣,
提到一個不錯的項目主管職位。正聊到關鍵處,咖啡館那扇復古的銅鈴門被推開,
帶進一陣涼風。我下意識地抬眼,心臟瞬間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。傅銘晟。
他穿著剪裁精良的煙灰色羊絨大衣,身姿挺拔,依舊是眾星捧月般的姿態(tài),
被幾個同樣衣冠楚楚、一看就是商界精英的男人簇擁著走進來。他顯然也看到了我,
目光短暫地交匯了一瞬,隨即淡漠地移開,仿佛我只是咖啡館里一盆不起眼的綠植。
他徑直走向里面預留好的、視野最佳的長桌。經(jīng)過我身邊時,
帶起一陣極淡的、熟悉的雪松冷香,那味道曾經(jīng)讓我眷戀,
如今卻只激起一片冰涼的雞皮疙瘩?!疤K**?蘇**?
”獵頭女士的聲音把我飄遠的思緒拉回?!鞍?,抱歉,”我連忙收回視線,
端起面前的拿鐵掩飾性地喝了一口,咖啡的苦澀在舌尖蔓延,
“您剛才說……”“我說那個項目,很有挑戰(zhàn)性,但前景……”獵頭女士后面的話,
被一個驟然在我腦海里炸響的、帶著強烈命令式口吻的聲音粗暴地打斷了:【不準坐窗邊!
風大!她那條圍巾那么?。 磕锹曇?!低沉、冷硬,
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和……一絲難以察覺的急切?是傅銘晟的聲音!無比清晰!
我握著咖啡杯的手猛地一抖,溫熱的液體差點潑灑出來。我驚駭?shù)靥а郏?/p>
再次看向傅銘晟的方向。他正拉開主位的椅子,動作優(yōu)雅從容。
他旁邊一個穿著深藍色西裝、看起來像是他下屬的年輕男人,
原本正要拉開靠近我這邊的、臨著落地窗的椅子坐下。傅銘晟的動作似乎微微頓了一下,
他并沒有看向那個下屬,只是極其自然地、仿佛只是調(diào)整了一下站姿,
側(cè)身對著旁邊的服務生低聲吩咐了一句什么。服務生立刻恭敬地點頭,
然后快步走向那個正要落座的下屬,臉上帶著職業(yè)化的歉意笑容,低聲說著什么。
那個下屬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錯愕,隨即又迅速恢復成恭敬,立刻起身,
跟著服務生走向了更里面、避風的位置。傅銘晟這才在主位安然落座,神色如常,
接過服務生遞來的菜單,垂眸翻閱,仿佛剛才那小小的插曲從未發(fā)生。
我的后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。不是幻聽!絕對不是!他剛剛……他剛剛真的是在命令!
為了……不讓我吹到風?因為我圍巾???這個認知荒謬得像天方夜譚!
那個視我如無物、命令燒掉我所有痕跡的傅銘晟,會在心里介意我的圍巾薄厚?
這詭異的能力像一把不受控制的雙刃劍,讓我恐懼又忍不住窺探。
我開始刻意避開傅銘晟可能出現(xiàn)的場合,但這座說大不大、說小不小的城市,
似乎總有“巧合”。周末,周晴死活拉我去城西新開的頂級商場“華悅天地”散心。
“聽說頂樓那家下午茶絕了!必須打卡!”她挽著我的胳膊,
目標明確地沖向直達頂樓的觀光電梯。電梯門光潔如鏡,映出我們倆的身影。
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剎那,一只骨節(jié)分明、戴著昂貴腕表的手伸了進來,
感應門無聲地滑開。時間仿佛凝固了。傅銘晟站在電梯外。他今天似乎沒帶隨從,只身一人。
深黑色的高定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比例,一絲不茍。他看到電梯里的我們,腳步頓住,
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情緒,平靜得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水。他目光掃過我,
又掃過周晴,最后落在我臉上,停留了大約半秒,然后極其自然地移開,
仿佛只是確認了一下電梯里的人。他沒有進來。就在電梯門緩緩合攏,
將我們徹底隔絕開的那零點幾秒,一個清晰無比、帶著強烈煩躁和命令意味的聲音,
再次在我腦子里炸響:【不準坐觀光梯!人多眼雜!去坐直達!】電梯門徹底合攏,
開始平穩(wěn)上升。鏡面里映出我瞬間失血的臉?!拔胰ィ樜乙惶?!”周晴拍著胸口,
心有余悸,“傅渣男怎么陰魂不散!晚晚你沒事吧?臉都白了!”**在冰涼的電梯壁上,
感覺心臟在胸腔里狂跳,幾乎要撞碎肋骨。剛才那聲音里的煩躁和命令,
清晰得如同他就在我耳邊低吼。他不坐觀光梯……是因為……人多眼雜?怕……我被拍到?
還是別的什么?這個念頭像毒藤一樣纏繞上來,讓我窒息??謶指性俅尉鹱×宋?,
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。這不是新奇,這是失控!我必須徹底遠離他!離開這座城市!
我?guī)缀跏橇⒖套隽藳Q定?!扒缜纾蔽易プ≈芮绲氖?,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微顫,
“幫我個忙。幫我找個房子,離市中心遠點,越遠越好!安靜點的,
最好……最好別再碰到任何‘熟人’?!敝芮缈粗疑钒椎哪樕脱壑械捏@懼,愣了一下,
隨即用力點頭:“好!包在我身上!郊區(qū),鄉(xiāng)下,都行!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?
”逃離的計劃緊鑼密鼓地展開。周晴效率奇高,
很快在城郊結合部一個新建的、住戶還不算多的臨湖小區(qū)幫我找到了一套兩居室。環(huán)境清幽,
遠離喧囂,推開窗就能看到波光粼粼的人工湖面。打包行李的時候,我異常仔細,反復檢查,
確認沒有落下任何一件屬于傅銘晟的東西,哪怕是一根頭發(fā)絲。
我不想再給他任何借口來“處理”我的痕跡。最后一個小箱子裝好,
封箱帶“刺啦”一聲拉緊,仿佛也切斷了我與這座城市最后一點主動的聯(lián)系。
搬家那天是個陰沉的下午,鉛灰色的云層低低壓著。我叫的搬家公司卡車停在樓下,
幾個工人正有條不紊地把我的箱子搬上車。我抱著最后一個小收納箱下樓,
箱子里是一些零碎的小盆栽和廚房用品。剛走到單元門口,
就看到一輛線條冷硬流暢的黑色賓利,像一頭蟄伏的猛獸,無聲無息地停在小區(qū)主干道旁,
離我的搬家車不遠不近。車窗貼著深色的膜,看不清里面。但我知道,他在里面。傅銘晟。
他怎么會知道我搬到這里?還選在這個時間點出現(xiàn)?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。
我下意識地抱緊了懷里的箱子,低下頭,加快腳步,只想盡快遠離那輛車。
就在我經(jīng)過賓利車頭,離駕駛位車窗只有幾步之遙時,
一個冰冷刻薄、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的聲音,穿透了緊閉的車窗,
清晰地傳了出來:“動作快點,別在這礙眼擋路?!蹦钦Z調(diào),
和他當初在民政局簽離婚協(xié)議時如出一轍,冰冷,不耐煩,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厭棄。
我的腳步猛地頓住。一股強烈的屈辱感瞬間沖上頭頂,血液都涌到了臉上。他特意跑來,
就是為了說這么一句?為了確認我真的如他所愿地“收拾干凈”滾得遠遠的?三年婚姻,
最后連搬家都要被他這樣羞辱?怒火在胸中翻騰,我?guī)缀跻刂撇蛔∞D(zhuǎn)身質(zhì)問。然而,
就在這股憤怒即將沖垮理智堤壩的前一秒——一個截然不同的、帶著劇烈震顫的心聲,
如同失控的洪流,猛地沖進我的腦海:【她抱的什么?那么重!箱子邊角那么鋒利!手!
她手被劃到了!該死!】【那個破花盆!會掉下來砸到腳!】【搬家公司干什么吃的!
動作那么慢!那梯子不穩(wěn)!她會摔——!】那聲音!是傅銘晟的聲音!
但此刻卻充滿了無法形容的驚惶、焦躁、擔憂,每一個念頭都像失控的子彈,
帶著撕裂般的恐懼感,瘋狂地掃射著我的神經(jīng)!他表面上冷冰冰地說著“別礙眼”,
內(nèi)心里卻在尖叫著我的花盆會砸腳、梯子不穩(wěn)我會摔?!
這巨大的、撕裂般的反差像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我的天靈蓋上!我僵在原地,
抱著箱子的手臂因為震驚和莫名的恐懼而微微發(fā)抖,指尖冰涼。車窗內(nèi),
傅銘晟似乎不耐煩地用手指敲擊了一下方向盤,發(fā)出沉悶的“噠”的一聲。他降下了車窗,
露出半張冷峻的側(cè)臉,薄唇緊抿成一條凌厲的直線,眼神銳利地掃過正在搬東西的工人,
然后,那冰冷的目光最終落在我身上?!疤K晚,”他開口,聲音比剛才更沉,
帶著一種令人心頭發(fā)緊的壓迫感,“動作麻利點,別在我公司投資的物業(yè)附近丟人現(xiàn)眼。
”【她看我了!她看我了!】【眼神……好像比上次更……更冷了……】【該死的!
她是不是又瘦了?!下巴尖得能戳死人!她有沒有好好吃飯?!
】那冰冷刻薄的斥責還在耳邊,
而腦海里那個抓狂、懊惱、擔憂到語無倫次的心聲卻如同魔音貫耳,震得我頭暈目眩!
他表面在嫌我丟人,內(nèi)心卻在尖叫“她看我了”?還擔心我有沒有好好吃飯?!荒謬!
太荒謬了!這比恐怖片還要驚悚!巨大的信息沖擊和強烈的不真實感讓我?guī)缀跽玖⒉环€(wěn)。
我猛地低下頭,不敢再看那扇車窗,
更不敢去分辨那里面的人此刻臉上究竟是冰冷還是別的什么。我死死咬住下唇,
用盡全身力氣抱著箱子,幾乎是踉蹌著沖到搬家車旁,把箱子胡亂塞進工人手里,
聲音發(fā)顫地催促:“快……快裝車!我們走!馬上走!”我拉開車門,
幾乎是把自己摔進了副駕駛的位置,用力關上車門,隔絕了外面那個荒謬的世界。
心臟在胸腔里狂跳,像是要掙脫束縛。我捂住耳朵,大口喘著氣,
可傅銘晟那抓狂的內(nèi)心尖叫,似乎還在腦海里嗡嗡回響?!伴_車!快開車!”我對著司機,
聲音帶著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尖銳。車子終于啟動,駛離了那個臨湖的小區(qū)。后視鏡里,
那輛黑色的賓利依舊靜靜地停在那里,像一頭沉默的、守在原地的困獸。**在椅背上,
渾身脫力,冷汗浸透了后背。這到底……是什么地獄級的玩笑?搬到城郊后,
我刻意屏蔽了所有關于傅銘晟的消息。手機里周晴發(fā)來的八卦鏈接一律不看,
電視調(diào)到財經(jīng)頻道立刻換臺。我需要絕對的清凈,
來消化那個荒謬的“讀心”能力和它帶來的、足以打敗我所有認知的巨大沖擊。
日子似乎真的平靜了下來。新小區(qū)很安靜,鄰里之間點頭之交,互不打擾。
我開始一份新的工作,在一家規(guī)模不大的文化公司做內(nèi)容策劃,忙碌而充實。晚上回家,
聽著窗外的蟲鳴,或者翻幾頁書,偶爾和周晴視頻聊天,刻意避開某些話題。
那場詭異的心聲風暴,仿佛只是我壓力過大產(chǎn)生的一場離奇幻覺,
正隨著時間和距離慢慢淡去。直到那個周末。公司臨時接了個急活,
需要我去市中心一家合作的藝術館取一份重要的展覽資料。我本想推給同事,
但對方恰好出差,只能自己硬著頭皮去。藝術館坐落在繁華的CBD核心區(qū),
離傅氏集團那棟高聳入云的標志性大樓,只有不到兩條街的距離。我特意選了傍晚時分,
想著這個點他應該早已離開公司。事情辦得很順利。拿到資料袋,我松了口氣,
只想趕緊離開這片讓我神經(jīng)緊繃的區(qū)域??觳阶叱鏊囆g館氣派的大門,
傍晚的風帶著都市特有的喧囂拂過臉頰。我低著頭,快步走向街角的地鐵站入口。
就在我即將踏上地鐵站下行臺階時,眼角的余光不經(jīng)意地掃過街對面。時間,
仿佛被瞬間凍結。街對面,傅氏集團大樓那氣勢恢宏的旋轉(zhuǎn)門前,一群人正簇擁著走出來。
為首的那個身影,如同鶴立雞群,即使隔著寬闊的馬路和川流不息的車流,
我也能一眼認出——傅銘晟。他穿著一身純黑色的高定西裝,
像夜幕降臨前最濃重的一道剪影。夕陽的金輝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(cè)臉上,非但沒有增添暖意,
反而襯得那下頜線條更加冷硬如刀削。他正微微側(cè)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