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把皇上賜的白綾掛斷了》 章節(jié)介紹
《我把皇上賜的白綾掛斷了》是一部可遇不可求的優(yōu)秀作品,作者逆轉Z先生筆力雄健,故事情節(jié)設置精巧,敘事收放自如,引人入勝,給讀者帶來暢快的閱讀感受。小說《我把皇上賜的白綾掛斷了》第1章主要內容:我把皇上賜我的白綾掛斷了。它和我阿姐沉魚三年前自.........
《我把皇上賜的白綾掛斷了》 我把皇上賜的白綾掛斷了精選章節(jié) 在線試讀
我把皇上賜我的白綾掛斷了。它和我阿姐沉魚三年前自盡用的那條,
是同一匹蘇繡“纏枝蓮”貢品,金陵織造局的得意之作,卻內里摻了易朽的草木灰絲,
一扯就斷。他們不知道我知道。阿姐死時,太醫(yī)說她郁結于心,自我了斷。可阿姐性情豁達,
怎會尋死?如今這白綾送到我面前,指認我與廢太子私通,要我“體面”上路。
又是“纏枝蓮”,又是“體面”。我爹,征西大將軍沉擎,剛剛平定西境叛亂,尸骨未寒,
他們便如此迫不及不及待要斬草除根么?好一個“體面”!這深宮,果然是吃人的地方!
我偏要看看,誰想讓我“體面”!1白綾斷,風骨生殿門外,
內侍監(jiān)王德海尖細的嗓音催魂似的:“沉才人,時辰快到了,莫讓皇上和奴才們?yōu)殡y。
”我冷笑一聲,將斷裂的白綾扔在地上,揚聲道:“王公公,這白綾質量如此不堪,
莫不是內務府克扣了用料,想欺瞞本宮和皇上?”門外靜了一瞬,
隨即傳來王德海略帶驚慌的聲音:“沉才人休要胡言!這可是…可是皇上親賜!”“哦?
皇上親賜的就這等貨色?”我一步步走向殿門,聲音不大,卻字字清晰,“我阿姐當年用的,
也是這種一扯就斷的‘纏枝蓮’吧?王公公,你說,這金陵織造局,是欺君呢?
還是另有隱情?”“你…你血口噴人!”王德海的聲音有些發(fā)顫。我猛地拉開殿門,
門外幾個太監(jiān)宮女嚇得齊齊后退。王德海臉色煞白,指著我:“沉鳶!你大膽!
竟敢污蔑宮闈!”我看著他,目光如冰:“我沉家滿門忠烈,我父沉擎,為國捐軀,
尸骨未寒!我阿姐沉魚,溫婉賢淑,卻不明不白死在這深宮!如今,
你們又以莫須有的罪名賜死于我!王德海,你敢說這背后沒有陰謀?
”他被我逼視得連連后退,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。我知道,我不能死。至少,
不能這么窩囊地死?!拔乙娀噬希 蔽乙蛔忠痪涞?,“這白綾有問題,我阿姐的死有問題,
我沉家忠心耿耿,絕不蒙受不白之冤!”王德海大概沒見過死到臨頭還如此強硬的女子,
一時竟被我唬住。他身邊一個略顯年輕的小太監(jiān),名喚小祿子,平日里受過我阿姐一些恩惠,
此刻悄悄對我使了個眼色,微微搖頭,又指了指某個方向。我心中一動,
那是惠妃柳書蘭的清芷宮方向?;蒎?,柳書蘭,當今丞相柳承言的嫡女,盛寵優(yōu)渥,
與我阿姐素來不睦。阿姐死后,父親悲痛欲絕,曾上書請求徹查,
卻被皇上以“家丑不可外揚”為由壓下,只將幾個辦事不力的宮人杖斃了事。難道,
阿姐的死,與惠妃有關?這“纏枝蓮”白綾,也是她的手筆?“沉才人,皇上日理萬機,
豈是你想見就見的?”王德海回過神來,色厲內荏地喝道,“來人,給她換條結實的!
”幾個太監(jiān)面面相覷,正要上前,我卻突然捂住胸口,猛地咳了起來,咳得驚天動地,
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?!八蔽移D難地吐出兩個字,身子一軟,
便向地上倒去。小祿子眼疾手快,一個箭步?jīng)_上來扶住我,急道:“王總管,
沉才人這……這怕是急火攻心,要不要請?zhí)t(yī)?”王德海皺眉,他奉命賜死,若我死狀凄慘,
傳出去也不好聽。尤其是我剛提及父親的功勛,若真鬧大了,恐怕皇上那邊也不好交代。
“罷了,”他揮揮手,不耐煩道,“先弄回屋里,別讓她死了,也別讓她跑了!
咱家去回稟皇上,看皇上如何定奪!”說完,他帶著大部分人匆匆離去,
只留下小祿子和兩個小太監(jiān)看守。我被小祿子扶進內室,一沾床榻,便立刻睜開了眼,
哪里還有半分病容?!靶〉撟?,多謝?!毙〉撟訃@了口氣:“才人,您這是何苦。
皇命難違啊。奴才……奴才也是奉命行事?!薄拔抑?,”我坐起身,
“你剛才的眼色我懂了。是惠妃,對嗎?”小祿子臉色一變,連忙擺手:“才人慎言!
奴才什么都不知道?!蔽易プ∷氖郑骸靶〉撟?,我阿姐待你不薄,
你忍心看我沉家就此覆滅嗎?我不要你做什么,我只要知道真相!”他掙扎了一下,
最終低下頭,聲音細如蚊蚋:“奴才只知道,三年前那批‘纏枝蓮’入宮時,
惠妃娘娘身邊的掌事姑姑曾去內務府盤點過。這次……這次您這白綾,
也是那位姑姑親自去取的?!弊銐蛄??;蒎鴷m!好,很好!我需要時間,需要機會。
王德海去回稟,皇上蕭胤未必會立刻再下旨。這是我唯一的機會?!靶〉撟?,幫我一個忙。
”我看著他,“幫我傳個消息出去,就說我病重垂危,想見我舅舅,
國子監(jiān)祭酒宋懷瑾最后一面?!彼螒谚俏夷赣H的兄長,一向疼愛我和阿姐。他雖無實權,
但在文臣中頗有清望。若他能來,或許還有一線生機。小祿子面露難色:“才人,
這……”“事成之后,我若能脫困,定不忘你今日之恩。”我眼神堅定,“若我不幸,
黃泉路上,也會感念你的情分。”他咬了咬牙:“好!奴才試試!但您千萬保重!
”2廢太子,舊情怨夜色漸深,冷宮的寒氣仿佛能透過骨頭縫滲進來。
我躺在冰冷的床榻上,腦海中全是阿姐沉魚的影子。她溫柔美麗,才情橫溢,是父親的驕傲。
入宮三年,雖不得盛寵,但也安穩(wěn)。直到那一日,
她被發(fā)現(xiàn)用一匹“纏枝蓮”白綾自縊于寢宮。父親不信,我也不信。如今,
這同樣的“纏枝蓮”又送到了我面前,罪名是與廢太子蕭景琰私通。蕭景琰,
皇上蕭胤的胞弟,曾經(jīng)的太子。他文韜武略,頗得先帝喜愛,卻在三年前因“謀逆”被廢,
幽禁于宗人府。而指證他謀逆的關鍵證人,便是惠妃的父親,當朝丞相柳承言。
我與蕭景琰確實相識。年少時,他常隨先帝來我沉家,與我兄長沉昭切磋武藝。他性情爽朗,
不拘小節(jié),曾戲言待我及笄便求娶我。那時不過是少年戲語,誰也未曾當真。先帝駕崩,
蕭胤登基,蕭景琰被封太子。再后來,阿姐入宮,不久便傳來蕭景琰被廢的消息。這其中,
柳家父女扮演了什么角色?我與蕭景琰最后一次見面,是在半年前的皇家秋獵。他雖被幽禁,
但一些不重要的場合,皇上偶爾也會“恩準”他出席,以示“兄弟情深”。那日,
他形容憔悴,眼神卻依舊銳利。我們遙遙對視一眼,未曾交談。私通?真是天大的笑話!
我與他并無私情,更無私通的可能。這罪名,不過是惠妃柳書蘭為了徹底鏟除我們沉家,
精心編織的羅網(wǎng)。只是,她為何篤定皇上會信?或者說,皇上蕭胤,是真的信了,
還是將計就計?“吱呀”一聲,門被推開。進來的不是小祿子,而是王德海。
他身后跟著兩名太醫(yī),和幾個提著食盒的宮女?!俺敛湃耍蓖醯潞Fばθ獠恍?,
“皇上聽聞你身子不適,特命太醫(yī)前來診治,還賞了些滋補之物?;噬先实掳?。
”我心中冷笑,仁德?怕是來看我死了沒有,或者想用另一種方式讓我“體面”吧。
“有勞公公,有勞太醫(yī)。”我撐著坐起來,面色蒼白,故作虛弱。兩名太醫(yī)上前,
輪流為我診脈。他們診得很仔細,眉頭時而蹙起,時而舒展。片刻后,
其中一位年長的劉太醫(yī)躬身道:“回王總管,沉才人脈象虛浮,確是急怒攻心,
憂思過甚所致。需好生靜養(yǎng),不宜再受**?!蓖醯潞Q壑虚W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,
隨即道:“既如此,便有勞劉太醫(yī)開個方子。沉才人,皇上說了,在你病愈之前,
便安心在此休養(yǎng)。至于你說的那些……混賬話,皇上念你喪父失姐,悲傷過度,
暫不與你計較?!睍翰挥嬢^?是給我一個“坦白從寬”的機會,還是緩兵之計?
“多謝皇上隆恩?!蔽业兔柬樠?。王德海又交代了幾句,便帶著人離開。小祿子悄悄溜進來,
低聲道:“才人,您舅舅那邊,奴才已經(jīng)托人送信去了。只是……宮門看管得緊,
不知能否送到?!薄氨M人事,聽天命吧。”我嘆了口氣。就在這時,
窗外傳來極輕微的“叩叩”兩聲,像是石子敲擊窗欞。我與小祿子對視一眼,都有些警惕。
小祿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悄悄挪到窗邊,從縫隙向外窺探。片刻,他回頭,
神色古怪地對我搖了搖頭,又指了指外面。我心中疑惑,示意他開窗。窗戶推開一條縫,
一道黑影如貍貓般躥了進來,身形矯健,落地無聲。待看清來人,我與小祿子都驚呆了。
竟是廢太子,蕭景琰!3夜探者,舊盟約“是你?”我壓低聲音,心頭巨震。
他不是被幽禁在宗人府嗎?怎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?蕭景琰一身夜行衣,臉上蒙著黑巾,
只露出一雙星眸,此刻正銳利地打量著我?!俺柳S,果然是你。”他聲音沙啞,
帶著一絲疲憊,“我還以為,你會乖乖上吊?!蔽覜]好氣道:“讓你失望了?”他輕笑一聲,
摘下面巾,露出一張依舊俊朗卻添了幾分滄桑的臉:“不,你若真那么蠢,
我倒要懷疑我當年的眼光了。”“廢話少說,你來做什么?”我警惕地看著他,
“我與你私通的罪名還沒洗清,你就不怕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坐實此事?”“怕?”他挑眉,
“我早已是廢太子,爛命一條,還有什么好怕的?倒是你,大禍臨頭,還有心情與我斗嘴。
”小祿子在一旁嚇得瑟瑟發(fā)抖,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。蕭景琰看了一眼小祿子,
淡淡道:“你先出去守著,若有人來,設法拖延?!毙〉撟尤缑纱笊猓B滾帶爬地跑了出去。
殿內只剩下我和蕭景琰?!罢f吧,你的目的。”我盯著他?!昂献??!笔捑扮院喴赓W,
“我知道你姐姐沉魚的死有蹊蹺,也知道你父親沉擎的死并非單純的戰(zhàn)死沙場。如今,
他們又把矛頭對準了你。沉家,怕是要被連根拔起了?!蔽倚闹幸痪o:“你知道什么?
”“我知道的不多,但足以讓你我聯(lián)手?!笔捑扮叩酱斑叄蛞箍罩械臍堅?,“三年前,
我被廢黜,柳承言是主要推手?;蒎鴷m,在后宮興風作浪。他們父女,一內一外,
配合默契。你姐姐沉魚,性情剛烈,許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他們的什么秘密,才遭了毒手。
”“至于你父親……”蕭景琰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,“沉大將軍忠勇無雙,
西境叛亂本不足為懼。但他回朝途中,遭遇了伏擊?;市謱ν庑Q是叛軍余孽所為,
但我懷疑,另有其人。”我遍體生寒。父親……竟是死于伏擊?“皇上知道嗎?
”我聲音顫抖。“他知道,或者,他默許?!笔捑扮淅涞?,“否則,
柳家父女豈敢如此猖狂?沉家的兵權,是他心頭的一根刺。你父親一死,
兵權便可順理成章收歸朝廷?!痹瓉砣绱?!原來如此!蕭胤,我的夫君,大周的皇帝,
竟是如此冷酷無情!“那你呢?”我看向蕭景琰,“你找我合作,又能得到什么?你想復位?
”“復位?”蕭景琰自嘲一笑,“我對那個位子,早已沒有興趣。我只想為我母妃,
為那些因我而死的忠仆,討回一個公道。柳家,還有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人,都欠我的!
”他的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,與平日里那個頹廢的廢太子判若兩人?!拔覒{什么相信你?
”我問。“憑這個?!笔捑扮鼜膽阎腥〕鲆幻缎∏傻挠衽?,遞給我。那是一枚魚形玉佩,
通體溫潤,正是阿姐的貼身之物。阿姐死后,她的遺物都被封存,這玉佩……“這是阿姐的!
怎么會在你手里?”我急忙接過,玉佩上仿佛還殘留著阿姐的體溫?!澳憬憬阕员M前,
曾托人將此物秘密送出,輾轉到了我手中。她還留下一句話:‘蓮絲有毒,柳氏當誅’。
”蓮絲有毒!柳氏當誅!果然是柳書蘭!那“纏枝蓮”白綾,真的有問題!“玉佩背面,
有玄機?!笔捑扮嵝训?。我翻過玉佩,只見背面用極細的刻刀,
刻了幾個幾乎看不清的小字:“金陵織造,孫記暗坊。”金陵織造局,孫記暗坊?
“孫記暗坊是金陵織造局內一個秘密的工坊,專門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活計。
”蕭景琰解釋道,“你姐姐定是查到了什么,才留下這個線索??上В?/p>
她沒來得及告訴我更多?!蔽揖o緊攥著玉佩,指甲幾乎掐進肉里:“好,我與你合作!
我要為我阿姐,為我父親,為我沉家,討回公道!”蕭景琰眼中閃過一絲贊賞:“很好。
你現(xiàn)在身陷囹圄,首要的是保住性命,并設法與外界聯(lián)系。你舅舅宋懷瑾,
是個可以爭取的人?!薄拔乙呀?jīng)托小祿子送信了?!薄安粔颉!笔捑扮鼡u頭,
“宮中眼線密布,信未必能送到。你必須想辦法,讓皇兄主動放你出去,或者至少,
讓你能接觸到外面的人。”主動放我出去?談何容易!“我有一個計劃?!笔捑扮粗?,
“但需要你冒些風險?!?險中求,苦肉計蕭景琰的計劃很簡單,也很冒險——苦肉計。
“你要做的,是真正病倒,病到太醫(yī)束手無策,病到皇兄不得不讓你出宮就醫(yī),
或者讓你舅舅入宮探視?!笔捑扮獬脸?,“只有這樣,
你才有機會將‘孫記暗坊’的消息傳遞出去。”“真正病倒?”我皺眉,
“如何才能病得恰到好處,又不傷及根本?”“這個。”蕭景琰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,
遞給我,“這里面是‘寒露草’的粉末,無色無味,混入飲食中,少量服用可致人氣血兩虛,
脈象紊亂,高燒不退,與風寒重癥相似。但若過量,則有性命之憂?!蔽医舆^瓷瓶,
心中有些猶豫。這無疑是飲鴆止渴。“我知道這很冒險。”蕭景琰看穿了我的心思,
“但眼下,這是唯一的辦法。你若信我,便按我說的做。若不信,我也不強求?!蔽铱粗?,
他眼中沒有絲毫強迫,只有平靜。“我信你?!蔽疑钗豢跉猓暗胰绾慰刂苿┝??
又如何確保皇兄會讓我出宮,而不是直接……”“劑量方面,每次取指甲蓋大小的量即可。
至于皇兄……”蕭景琰眼中閃過一絲譏誚,“他雖然冷酷,卻也極好面子。
沉大將軍尸骨未寒,你若真病死在宮中,史書上怕是不好寫。何況,
你舅舅宋懷瑾在文臣中素有清望,若他以探病為由力爭,皇兄多少會顧及影響。”“好。
”我下定決心,“就按你說的辦。”“我會設法在宮外接應你,或者安排人手與宋懷瑾接觸。
”蕭景琰道,“你只需記住,一旦有機會,立刻將‘孫記暗坊’這四個字傳遞出去。
”他交代完,又深深看了我一眼:“沉鳶,保重?!闭f罷,他如來時一般,
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。我握著手中的瓷瓶和玉佩,心中百感交集。前路未卜,危機四伏,
但我不能退縮。接下來的幾日,我開始暗中服用“寒露草”粉末。起初只是低燒,食欲不振。
太醫(yī)來看過幾次,都只當是尋常風寒,開了些不痛不癢的方子。我逐漸加大了些許劑量。
很快,我便高燒不退,渾身滾燙,意識也開始模糊。小祿子急得團團轉,
不停地去求王德海請?zhí)t(yī)。王德海起初還以為我是裝病,不以為意。
但眼看我一日比一日虛弱,面色慘白如紙,連呼吸都變得微弱,他也慌了神。
劉太醫(yī)再次前來診治,這次他的臉色凝重了許多:“沉才人這病……來勢洶洶,非同小可。
脈象虛弱至極,高燒不退,恐有性命之憂啊!”“怎么會這樣?”王德海也有些吃驚,
“前幾日不還好好的?”“病來如山倒,怕是……怕是憂思傷及根本,又染了重癥風寒,
邪氣入體,難以拔除。”劉太醫(yī)搖頭嘆息,“下官已盡力,但沉才人這病,
宮中藥石恐怕難以奏效。除非……”“除非什么?”王德海急問。
“除非能尋得一些宮外珍稀藥材,配合老夫的獨門針法,或許還有一線生機。
”劉太醫(yī)沉吟道,“只是,那些藥材,需得沉才人的親近之人,親自去采買督辦,方能放心。
”這話,分明是暗示需要我娘家人出面了。王德海不敢怠慢,立刻將情況上報給了皇上蕭胤。
我在昏沉中,隱約聽到外面?zhèn)鱽頎巿?zhí)聲,似乎是舅舅宋懷瑾的聲音。他語氣焦急,帶著哭腔,
在殿外苦苦哀求。不知過了多久,我感覺有人握住了我的手,那雙手溫暖而粗糙,
帶著淡淡的墨香。“鳶兒……鳶兒……”是舅舅的聲音。我艱難地睜開眼,
看到舅舅憔悴的面容,他雙眼通紅,胡子拉碴,仿佛老了十歲?!熬司恕蔽衣曇粑⑷?。
“鳶兒,你怎么樣了?皇上……皇上準我接你出宮就醫(yī)。”宋懷瑾哽咽道,“你放心,
舅舅一定想辦法治好你!”我心中一松,計劃……成功了。就在我被抬上軟轎,
即將離開這冷宮之際,一道明黃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宮門口。是皇上蕭胤。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,
眼神深邃難辨。陽光照在他身上,卻驅不散他周身的寒意?!俺敛湃?,”他緩緩開口,
聲音低沉,“朕準你出宮就醫(yī),望你好自為之。若病愈,便早日回宮。若……天命難違,
朕也會厚葬你,追封你為貴人,讓你風風光光地去見你阿姐和你父親?!蔽倚闹欣湫Γ裨??
追封?真是莫大的諷刺!我強撐著坐起身,直視著他的眼睛,用盡全身力氣,
清晰地吐出幾個字:“多謝皇上……臣妾……定不負皇恩……”話音未落,
我“噗”地噴出一口鮮血,染紅了轎簾,也染紅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。然后,我頭一歪,
徹底“昏死”過去。5出宮闈,暗流涌我“昏死”過去,自然是裝的。那口血,
是我早些時候偷偷含在口中的雞血,混合著“寒露草”的藥性,看起來逼真無比。
蕭胤的反應,盡在我預料之中。他或許懷疑,或許試探,但他最終還是放我出宮了。
軟轎在宮道上緩緩行進,舅舅宋懷瑾騎馬跟在一旁,神色擔憂。出了宮門,
換乘更為寬敞舒適的馬車,一路向宋府駛去?;氐剿胃?,
舅舅立刻請來了京城最有名的幾位大夫為我診治。我借口舟車勞頓,需靜養(yǎng),
將他們都打發(fā)了。待房中只剩下我和舅舅,我才緩緩睜開眼?!傍S兒,
你……”舅舅又驚又喜?!熬司?,我沒事?!蔽易鹕?,將事情的來龍去脈,
以及蕭景琰的出現(xiàn)和“孫記暗坊”的線索,都一一告知。宋懷瑾聽得心驚肉跳,
臉色變幻不定。“鳶兒,你……你太大膽了!”他又是心疼又是后怕,“那蕭景琰,
畢竟是廢太子,他的話,能信幾分?”“舅舅,阿姐的玉佩不會騙人?!徑z有毒,
柳氏當誅’,這八個字,就是鐵證!”我眼神堅定,“而且,除了蕭景琰,
我們沒有別的助力了?!彼螒谚L嘆一聲:“柳家勢大,皇上又……唉!沉家世代忠良,
竟落得如此下場!”“舅舅,現(xiàn)在不是感傷的時候。”我握住他的手,
“我需要您幫我查‘孫記暗坊’。金陵織造局是內務府直管,想從京城查起,恐怕不易。
但金陵那邊,舅舅可有相熟的故交門生?”宋懷瑾沉吟片刻:“金陵織造使周培安,
曾是我的學生。只是他為人圓滑,未必肯冒險相助。不過,我倒是可以修書一封,
讓他代為打探一下‘孫記暗坊’的底細。”“多謝舅舅!”“你我甥舅,何須言謝。
”宋懷瑾看著我,“只是鳶兒,你此番出宮,惠妃和柳家定會派人盯梢。你行事務必小心。
”我點頭:“我明白。我會繼續(xù)裝病,讓他們放松警惕?!苯酉聛淼娜兆樱?/p>
我便在宋府“養(yǎng)病”。每日湯藥不斷,面色也依舊“蒼白虛弱”。暗地里,
卻在為下一步計劃做準備。小祿子被我找借口留在了宋府照顧,
他成了我與蕭景琰之間傳遞消息的橋梁。蕭景琰那邊傳來消息,
他已派人暗中聯(lián)絡金陵的舊部,配合舅舅的調查。而我,
則將目光投向了京中的一個地方——榮寶齋。榮寶齋是京城最大的古玩字畫交易場所,
魚龍混雜,消息靈通。更重要的是,我記得阿姐生前,曾無意中提起,
惠妃柳書蘭酷愛收集一種名為“并蒂蓮”的古玉,常去榮寶齋尋覓。那“纏枝蓮”白綾,
與“并蒂蓮”古玉,名稱上都帶個“蓮”字,不知是否有何關聯(lián)。這日,
我讓小祿子備了馬車,對外宣稱是去城外普陀寺上香祈福,實則悄悄來到了榮寶齋附近。
我換了一身不起眼的男裝,臉上略作修飾,壓低了帽檐,走進了榮寶齋。
掌柜的是個精明的中年人,見我雖衣著普通,但舉止間透著幾分貴氣,便知不是尋常人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