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侯爺白月光是我親手送進教坊司的》 章節(jié)介紹
今年哪部網(wǎng)絡小說最好看?如果非要分出勝負,小編會毫不猶豫的回答:《侯爺白月光是我親手送進教坊司的》,這是作者硯星痕的一部經(jīng)典之作,主角是陳靖沈瑜?!逗顮敯自鹿馐俏矣H手送進教坊司的》第1章內(nèi)容摘要:第一章:霓裳血醉仙樓的大廳里,紅燭搖曳的光將.........
《侯爺白月光是我親手送進教坊司的》 侯爺白月光是我親手送進教坊司的精選章節(jié) 在線試讀
第一章:霓裳血醉仙樓的大廳里,紅燭搖曳的光將每個人的臉都鍍上一層血色。
我赤足踏在波斯進貢的猩紅地毯上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。月白色的紗裙隨旋轉飄起,
露出腳踝上那圈淡粉色的疤痕——五年前鐐銬留下的印記。"明月姑娘今日這舞,
比上月更精進了!"臺下傳來油膩的贊嘆聲。我充耳不聞,一個回身折腰,
金步搖垂下的珠串掃過臉頰。透過晃動的珠簾,我看見二樓雅座新來了幾位穿戎裝的軍官。
其中背對著我的那個挺拔身影,讓我的手指不自覺地痙攣了一下。不會是他。五年了,
他應該還在北疆。面紗隨著最后一個旋轉飄落,我聽見滿堂倒抽冷氣的聲音。
鴇母柳三娘扭著腰肢上前:"各位爺瞧仔細了,咱們明月姑娘可是正經(jīng)的官家**出身,
琴棋書畫樣樣精通...""罪臣之女罷了。"一個尖細的聲音打斷她,"裝什么清高。
"我彎腰拾起面紗,指尖觸到地毯上不知哪個姑娘留下的胭脂漬,黏膩得像血。起身時,
余光瞥見那個戎裝男子突然轉向舞臺,手中的白玉酒杯"啪"地碎在地上。
即使隔著整個喧囂的大廳,我也能認出那雙眼睛——陳靖,我的前未婚夫,如今的鎮(zhèn)北侯。
五年不見,他眉骨上多了一道疤,襯得那張臉更加凌厲。甲胄下的肩膀比記憶中更寬厚,
想必是邊關風沙磨礪出來的。他就這么死死盯著我,仿佛要在我臉上燒出兩個洞來。
"沈瑜..."他的唇形分明在喚這個名字。我轉身就走,卻被柳三娘一把拽?。?明月!
侯爺點了你單獨獻藝,十兩金子呢!"雅間里熏著昂貴的龍涎香,我抱著琵琶坐在窗邊,
刻意避開他的視線。陳靖揮手讓所有人退下,門關上的瞬間,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。"沈瑜,
"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,"你手上的疤..."我腕間有一道蜿蜒如蜈蚣的傷疤,
是當年在刑部大牢里自己咬的。我用力抽回手,琵琶弦發(fā)出刺耳的錚鳴。"侯爺認錯人了。
"我垂眸調(diào)整琴弦,"明月出身教坊,怎配與侯爺?shù)奈椿槠尴嗵岵⒄摚?"你恨我退婚?
"他喉結滾動,"那時我奉皇命出征,退婚詔書是父親代接的..."窗外的月光很亮,
照得他鎧甲上的血漬無所遁形。我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見他,也是在這樣皎潔的月光下。
那時他捧著我的臉說:"阿瑜,等我打了勝仗回來,就向皇上求個恩典,風風光光娶你過門。
"三個月后,沈家滿門抄斬。"侯爺想聽什么曲子?"我撥動琴弦,
"《霓裳》還是《六幺》?"陳靖突然單膝跪在我面前,這個動作讓他腰間的佩劍撞在地上,
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。他伸手想碰我臉上的胭脂,又在半空停?。?是誰把你送進來的?
我去查過教坊司的名冊,根本沒有...""侯爺好大的官威。"我輕笑一聲,
"教坊司每旬都有姑娘病死,名字自然就銷了。若不是我這張臉還能看,
現(xiàn)在也該在亂葬崗喂野狗了。"他的瞳孔猛地收縮。
我知道他想起了什么——沈家女眷本該全部流放,是我那好姨父花了五百兩銀子,
把我單獨買出來送進了教坊司。這些事,官署的名冊上當然不會寫。"我找了你五年。
"陳靖的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,"每次回京我都去刑部查案卷,
去教坊司翻名冊..."琵琶的第三根弦突然崩斷,在我指尖劃出一道血痕。我舔掉那滴血,
咸腥味在舌尖漫開:"侯爺現(xiàn)在找到了,滿意了?"他盯著我染血的唇瓣,眼神變得可怕。
突然伸手扯開我的衣領,鎖骨下方露出一塊月牙形的胎記。"沈瑜,"他咬牙切齒,
"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?"我任由他抓著,笑得花枝亂顫:"侯爺既然認出我了,
怎么不行使職權把我贖出去?"我湊近他耳邊,呵氣如蘭,
"還是說...侯爺就喜歡在教坊司找樂子?"陳靖像被燙到般松開手。
我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襟,聽見他拳頭捏得咯咯作響。"我會查清楚。"他站起身,
陰影完全籠罩了我,"是誰把你害成這樣。"我低頭撥弄斷弦,
唱起一首自己編的小調(diào):"...侯門一入深如海,
從此蕭郎是路人..."唱到"蕭郎"二字時,陳靖猛地踹翻了茶幾。瓷器碎裂的聲音中,
他摔門而去。我保持著微笑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,然后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腕。舊傷疊新傷,
疼得我眼淚終于掉下來。陳靖不知道,當年那封退婚書,是他親筆所寫。我親眼見過,
那上面的每一個字,都像刀子一樣刻在我心里:"沈氏女品行不端,不堪為婦。
從此婚約作廢,各不相干。"第二章:舊傷痕寅時三刻,更鼓聲剛過,我便醒了。
這是五年來養(yǎng)成的習慣——教坊司的姑娘們白日里陪酒賣笑,
只有清晨這幾個時辰是真正屬于自己的。我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,
從枕下摸出那把貼身藏著的銀簪。簪尖在晨光中閃著冷光,
像極了我第一次用它抵住客人喉嚨時的模樣。"**,您又做噩夢了?
"小桃揉著眼睛從外間進來,手里捧著銅盆。水面上浮著幾片干花瓣,
倒映出我支離破碎的臉。我掬起一捧水拍在臉上,水珠順著脖頸滑入衣領,激得我一哆嗦。
"陳靖昨晚派人來了?"我盯著銅盆里晃動的倒影。
小桃的手抖了一下:"侯爺差人送了傷藥來,說是...說是給**的手指。
"我看向自己的右手,琵琶弦劃出的那道口子已經(jīng)結痂,像一條丑陋的蟲子趴在那里。
陳靖居然注意到了這么細小的傷口。"扔了。"我用帕子擦干臉,"他今日必會再來,
你去告訴柳三娘,就說我染了風寒,不見客。"小桃咬著嘴唇?jīng)]動。這丫頭跟了我三年,
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。"**..."她突然跪下來,"侯爺他...他在查五年前的事。
"我的指甲陷進掌心,那里有一道月牙形的疤,是五年前在刑部大牢里自己掐出來的。
"他能查出什么?"我輕笑一聲,"沈家通敵叛國的案子是先皇欽定的,
他一個武將...""可侯爺現(xiàn)在是皇上面前的紅人!"小桃急急地說,
"昨日他去找了刑部的周大人,把當年沈家的案卷都調(diào)出來了!"我猛地站起來,
銅盆被打翻,水潑了一地。小桃慌忙去擦,衣領下滑,露出肩胛骨上那個燙傷的"奴"字。
那是我被賣進教坊司的第一天,柳三娘親手烙上去的。小桃身上也有一個,在更隱秘的位置。
"他看了案卷又如何?"我?guī)托√依靡骂I,聲音平靜得自己都陌生,"沈家已經(jīng)沒了,
活著的只剩我這個...妓子。"這個詞像刀子一樣割過喉嚨。小桃的眼淚砸在我手背上,
燙得驚人。"**不是!"她哭得發(fā)抖,"您是為了夫人才...才..."我捂住她的嘴。
有些事,連回憶都是痛的。五年前那個雨夜,我被官差從牢里拖出來,
像牲口一樣拴在馬后走了三十里路。母親懸梁自盡前塞給我的玉佩,在路上被搶走了,
只留下系玉佩的繩子勒出的血痕。"去把藥拿來。"我松開小桃,"不是陳靖送的,
是我們自己的金瘡藥。"小桃抹著眼淚出去了。我推開窗,晨霧中的醉仙樓安靜得像座墳墓。
三樓最東邊那間屋子窗欞上系著紅綢——那是二皇子的人留下的暗號。我摩挲著腕上的疤痕,
想起昨晚陳靖認出我時眼中的震驚。五年了,他居然還記得沈瑜長什么樣。
可惜他記憶里那個天真爛漫的沈家大**,早就在刑具加身的那一刻死去了?,F(xiàn)在的我,
是明月。"**!"小桃慌慌張張地跑進來,"侯爺...侯爺他..."我轉頭看向門口,
呼吸一窒。陳靖就站在那里,玄色錦袍被晨露打濕了一片。他手里拿著一個褪色的香囊,
那是我十五歲那年繡給他的,上面歪歪扭扭地繡著"平安"二字。"阿瑜。"他聲音沙啞,
"我去了沈家舊宅。"我死死抓住窗欞,木刺扎進掌心也不覺得疼。沈家舊宅早就被查封了,
那里除了野草和蜘蛛網(wǎng),什么都不會有。"后院的梅樹還活著。"陳靖向前一步,
"你及笄那天,我們在樹下埋了一壇酒。"我的指甲斷了。那年冬天特別冷,
陳靖翻墻來找我,我們在梅樹下偷偷接吻,他的嘴唇沾著雪花的味道。
后來我們埋下一壇女兒紅,約定成親時挖出來喝。"侯爺記性真好。"我強迫自己微笑,
"可惜明月不懂這些風雅事。"陳靖突然抓住我的右手,他的掌心滾燙,
結繭的指腹摩挲著我指間的傷痕:"當年你學琴時,最怕疼。現(xiàn)在手上全是繭子,倒不怕了?
"我想抽回手,卻被他握得更緊。他的拇指按在我腕間那道最深的疤上,
眼神變得可怕:"這是怎么弄的?""自己咬的。"我輕笑,"刑部大牢的老鼠太多,
我怕睡著了被啃掉鼻子。"陳靖的臉色瞬間慘白。他松開我的手,
從懷中掏出一卷泛黃的紙:"我查了教坊司的名冊。五年前四月十八,你被沈明遠賣進來,
作價五百兩。"我的呼吸停滯了一瞬。沈明遠,我那好姨父,母親的親弟弟。抄家那日,
他主動請纓"處置"沈家女眷。"侯爺既然都知道了,還來做什么?"我轉身面對窗戶,
"敘舊?贖人?還是...""我要知道真相。"陳靖的聲音從背后傳來,
"沈伯父不可能通敵,那封告密信是偽造的。"我猛地轉身,眼前一陣發(fā)黑。
陳靖連忙扶住我,他身上有松木和鐵銹的味道,和記憶中一模一樣。"你知道?
"我揪住他的衣領,"你一直知道沈家是冤枉的?
"陳靖的瞳孔劇烈收縮:"我只是懷疑...當年那案子結得太快..."我松開手,
笑得眼淚都出來了:"鎮(zhèn)北侯果然厲害,隨便一查就看出冤情??上О?,
我父親、我母親、我沈家上下七十三口,墳頭草都長老高了。
"陳靖的拳頭捏得咯咯響:"我會查清楚。是誰偽造證據(jù),是誰...""然后呢?
"我打斷他,"**昭雪?加官進爵?"我扯開衣領,露出鎖骨下方那個烙印,
"這個能去掉嗎?教坊司的賤籍能銷嗎?我父母能活過來嗎?"陳靖盯著那個"妓"字,
眼中翻涌著我讀不懂的情緒。他突然伸手將我摟進懷里,力道大得幾乎勒斷我的肋骨。
"對不起..."他的聲音哽在喉嚨里,"我該早點找到你..."我僵在他懷里,
鼻尖抵著他肩甲上的云紋。這個擁抱來得太遲了,遲到我連哭都哭不出來。"侯爺不必自責。
"我慢慢推開他,"您當年退婚退得很對。沈家女兒,確實不堪為婦。
"陳靖像被燙到一樣后退兩步:"退婚?我從未..."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。
小桃驚慌地探頭進來:"**,二殿下派人來請,說是有急事!
"陳靖的眼神瞬間變冷:"李琰?你和他什么關系?"我攏好衣襟,
拿起梳子慢慢通發(fā):"明月是醉仙樓的花魁,來尋歡的客人多了去了。
二殿下嘛...出手比較大方而已。"陳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:"離他遠點。
當年沈家的案子,很可能與他有關。"梳子掉在地上,斷成兩截。
我抬頭看進陳靖眼底:"侯爺這是要替我報仇?"我湊近他耳邊,輕聲道,"憑什么?
憑我們五年前那點舊情?"陳靖的呼吸粗重起來。他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,
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那塊!"憑這個。"他將玉佩放在我掌心,"我花了三年時間,
從黑市上一個胡商手里贖回來的。"玉佩上那道裂痕還在,是我被押解途中掙扎時摔的。
我握緊玉佩,尖銳的邊緣刺進皮肉。"為什么?"我聽見自己問,"沈家已經(jīng)沒了,
我如今這副樣子...""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。"陳靖一字一頓,"從來都是。
"我張了張嘴,卻發(fā)不出聲音。小桃又在門外催促,說二皇子的人等急了。"今晚子時。
"陳靖轉身前低聲道,"我會在沈家舊宅等你。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話。"他走后,
我癱坐在妝臺前,手中的玉佩已經(jīng)被血染紅。小桃手忙腳亂地給我包扎,
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。"**,侯爺他...他是不是還...""去告訴二殿下的人,
我馬上去。"我打斷她,"備轎,走側門。"小桃愣住了:"您真要去見二殿下?
侯爺不是說..."我看向鏡中的自己,蒼白的臉上只有嘴唇是紅的,像剛飲過血。
"我要知道,"我輕聲說,"當年到底是誰想要沈家死。
"第三章:琴中意醉仙樓的大廳比往日更熱鬧。我坐在二樓的珠簾后,指尖撥過琴弦,
彈的是一首江南小調(diào)。陳靖就坐在臺下最顯眼的位置,一連七日,他每日都來,
每次都點最貴的酒,卻只安靜聽曲,從不喚我陪酒。"明月姑娘今日這曲子,聽著耳生。
"柳三娘湊過來,身上濃郁的脂粉味熏得我頭疼。我垂眼調(diào)整琴弦:"隨手譜的,不成調(diào)子。
""侯爺可是連著來了七天。"柳三娘壓低聲音,"他每次來都只點你,卻又不單獨見你,
這是什么道理?"琴弦"錚"地一聲斷了,我若無其事地換了一根:"侯爺高義,
照顧咱們生意罷了。"柳三娘還想說什么,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嘩。我循聲望去,
只見一個錦衣男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,手里舉著酒杯,正是兵部尚書家的公子趙衍。
"明月姑娘!"趙衍醉醺醺地喊道,"本公子出五十兩,請姑娘下來喝一杯!
"滿堂賓客都看向我。教坊司的規(guī)矩,花魁可以賣藝不賣身,但陪酒是免不了的。
我緩緩起身,理了理裙擺,緩步下樓。趙衍見我下來,眼中閃過一絲得意。
他伸手要來摟我的腰,我側身避開,端起酒杯:"明月敬趙公子。""這算什么?
"趙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"本公子要喝交杯酒!"他的力道很大,
我腕上的舊傷被捏得生疼。酒液灑出來,浸濕了我的袖口。我正想掙脫,
一只骨節(jié)分明的手突然橫**來,扣住了趙衍的手腕。"趙公子。"陳靖的聲音冷得像冰,
"強人所難,非君子所為。"趙衍臉色一變:"陳侯爺?您這是..."陳靖稍稍用力,
趙衍就疼得松了手。滿堂賓客都屏住了呼吸,誰不知道鎮(zhèn)北侯陳靖是皇上面前的紅人,
手上沾的血能染紅半條護城河。"明月姑娘身子不適。"陳靖淡淡道,"趙公子若要人陪酒,
本侯作陪如何?
"趙衍額頭冒出冷汗:"不敢勞煩侯爺...是在下唐突了..."陳靖松開他,
轉頭看我:"姑娘受驚了。"我低頭行禮:"多謝侯爺。"轉身時,我的袖角拂過他的手背,
很輕的一下,像蝴蝶掠過水面。陳靖的手指微微一動,卻沒有挽留?;氐綐巧?,
小桃急匆匆地迎上來:"**,您的手..."我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手腕已經(jīng)紅了一圈。
小桃連忙取來藥膏,一邊涂一邊嘟囔:"侯爺來得真及時...""他一直在看著。
"我輕聲道,"從趙衍站起來的那一刻。
"小桃眼睛一亮:"那侯爺他...""去把那張"寒山調(diào)"的琴譜找來。"我打斷她,
"今晚我要練。"小桃愣了一下:"那不是**和陳侯爺小時候..."我冷冷地掃她一眼,
小桃立刻噤聲,乖乖去找琴譜了。窗外暮色漸沉,醉仙樓掛起了紅燈籠。我翻開琴譜,
指尖撫過那些已經(jīng)泛黃的音符。這是十二歲那年,我和陳靖一起譜的曲子。
那時我們躲在沈家后院的琴房里,他吹笛,我撫琴,譜到一半被先生發(fā)現(xiàn),挨了好一頓訓斥。
琴聲響起時,我聽見樓下傳來杯盞落地的聲音。透過珠簾的縫隙,我看見陳靖猛地站起來,
酒水灑了他一身。他聽出來了。我故意彈錯了一個音,正是當年他總是吹錯的那個地方。
陳靖的手按在桌沿,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一曲終了,他拋下一錠金子,大步離開了醉仙樓。
"**..."小桃怯生生地探頭進來,"二殿下派人送信來了。"我收起琴譜,
接過那封沒有署名的信。信上只有一行字:"陳老侯爺書房,東墻第三塊磚。
"我把信紙湊到燭火上燒了?;鹈畿f起來的一瞬間,我想起五年前那個夜晚,
父親的書房也是這樣被火吞噬的。錦衣衛(wèi)闖進來時,父親把我推進密室,
塞給我一封信:"交給陳靖,只有他能..."話沒說完,密室的門就被撞開了。那封信,
最終沒能送到陳靖手上。"備轎。"我對小桃說,"去鎮(zhèn)北侯府。
"小桃瞪大眼睛:"**要去找侯爺?""不。"我取出二皇子上次給我的令牌,
"我要去查陳老侯爺?shù)臅俊?鎮(zhèn)北侯府比我想象中更安靜。憑著二皇子的令牌,
我順利進入了府中。老管家見了我欲言又止,最終還是帶我去了陳老侯爺生前的書房。
"侯爺吩咐過,老爺?shù)臇|西一律不許動。"老管家低聲道,"姑娘若要取什么,還請快些。
"我點點頭,等老管家退下后,立刻走到東墻邊。第三塊磚看起來和周圍的沒什么不同,
我試著推了推,竟然真的動了!磚后是一個暗格,里面放著一本薄薄的冊子。我翻開第一頁,
手就開始發(fā)抖。這是陳老侯爺?shù)乃矫苋沼洠厦媲迩宄赜涊d著五年前那場陰謀。
"...今日奉二殿下命,偽造沈相與北狄往來書信。沈相剛正,恐難就范,
然事關太子..."我死死咬住嘴唇,直到嘗到血腥味。果然是他!陳靖的父親,
我曾經(jīng)的未來公公,親手偽造了沈家通敵的證據(jù)!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,
我慌忙把冊子塞回暗格。轉身的瞬間,我撞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。陳靖。"你在找什么?
"他的聲音很輕,卻讓我渾身發(fā)冷。我強自鎮(zhèn)定:"侯爺不是說,要告訴我真相嗎?
"陳靖的目光掃過東墻,又落回我臉上:"所以你來搜我父親的書房?
""我...""是李琰告訴你這里有線索的?"陳靖突然問。我心頭一跳。
他居然知道我和二皇子有聯(lián)系!陳靖向前一步,我不得不后退,后背抵上了書架。
他的氣息籠罩著我,帶著淡淡的酒香:"你知不知道李琰是什么人?五年前他為了扳倒太子,
不惜構陷忠良。如今他接近你,只是為了利用你對付我。""利用我?"我冷笑,
"陳侯爺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?你父親親手偽造沈家通敵的證據(jù),
如今你來告訴我二殿下包藏禍心?"陳靖的臉色變了:"你看了我父親的日記?""怎么,
侯爺也想學令尊,給我安個竊取軍機的罪名?"我仰頭看他,"然后把我送進刑部大牢,
還是直接推到菜市口斬首?"陳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色。他抬手想碰我的臉,
卻在半空停住了:"我父親...是迫不得已。
李琰以我母親性命相脅...""所以沈家七十三條人命就活該去死?"我的聲音發(fā)抖,
"我父親把你當親兒子一樣栽培,你就這樣報答他?"陳靖突然一把抱住我,
力道大得幾乎將我揉碎:"不是我!我當時在北疆,根本不知道這件事!等我知道的時候,
沈家已經(jīng)...""已經(jīng)家破人亡了。"我推開他,"而你現(xiàn)在才來查真相,
不覺得太晚了嗎?"陳靖的拳頭砸在書架上,
震落幾本古籍:"我回京的第一天就去刑部查案卷,可所有關鍵證據(jù)都不見了!
這五年我一直在找,直到在醉仙樓見到你...""找到我又如何?"我打斷他,
"你能讓我父親活過來嗎?能讓我母親不再吊死在刑部大牢里嗎?
能讓我..."我的聲音哽住了,"能讓我不再是教坊司的**嗎?"陳靖的眼睛紅了。
他猛地轉身,從暗格里取出那本日記塞進我手里:"拿去吧。如果這能讓你好受一點。
"我愣住了:"你...不怕我交給二皇子?""你恨我是應該的。"陳靖的聲音沙啞,
"但我希望你明白,從始至終,我從未放棄過你。"日記在我手中重若千鈞。
我翻開最后一頁,上面的日期是陳老侯爺去世前一天:"...吾一生磊落,
唯沈家一事愧對天地。靖兒與沈家女本有婚約,今吾鑄此大錯,他日九泉之下,
何顏見沈兄..."一滴水漬暈開了墨跡,不知是陳老侯爺?shù)臏I,還是陳靖的。
"我會為沈家**。"陳靖輕聲道,"但不是為了贖罪,而是因為那是你應得的公道。
"窗外傳來更鼓聲,已是子時三刻。我該回醉仙樓了,可腳卻像生了根一樣挪不動。"阿瑜。
"陳靖突然喚我的小名,"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?"怎么會不記得。那年我十歲,
跟著父親去陳府赴宴,在后花園迷了路。是十三歲的陳靖找到我,還給我摘了一朵海棠花。
"不記得了。"我轉身向門口走去,"明月出身卑賤,不配記得這些。"陳靖沒有挽留。
直到我走到院門口,才聽見他低聲說:"你彈錯的那個音,和當年錯的一模一樣。
"我的腳步頓了一下,但沒有回頭。回到醉仙樓,小桃已經(jīng)等急了:"**,
二殿下派人來問過三次了!"我從懷中取出那本日記,在燈下仔細翻閱。
越看心越冷——二皇子李琰果然是幕后主使,他為了扳倒支持太子的沈家,
不惜勾結北狄偽造證據(jù)。而陳老侯爺,不過是枚被利用的棋子。
"**..."小桃擔憂地看著我,"您的手在發(fā)抖..."我合上日記,突然覺得很累。
五年來支撐我活下去的恨意,在這一刻變得模糊不清。我該恨誰?陳靖?他當時遠在邊疆。
陳老侯爺?他也不過是被脅迫的。二皇子?可他為什么要害沈家?"去告訴二殿下的人。
"我輕聲道,"就說...東西沒找到。"小桃驚訝地看著我:"**要騙二殿下?
"我沒有回答,只是走到琴邊,彈起了那首《寒山調(diào)》。這一次,我沒有彈錯那個音。
第四章:夜刺心二皇子的密信在燭火上蜷曲成灰。"陳靖明日設宴,邀你入府獻藝。
"小桃低聲復述著信上的內(nèi)容,
"二殿下要你趁機找出陳老侯爺留下的密函..."我摩挲著腕上的疤痕,
那是五年前刑部大牢里留下的。陳靖的父親親手把我父親送進那個地獄,
如今我卻要為他兒子撫琴?"**若不愿去,我就說您病了。"小桃擔憂地看著我。"去。
"我拿起銀簪挑亮燈芯,"為什么不去?"燈花爆了一下,映得妝鏡中的我面目模糊。
這半年來,陳靖幾乎日日來醉仙樓,卻從不提那晚在書房的事。我也裝作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,
照例彈琴唱曲,只是每次都會故意彈錯那個音。"把這個縫在衣帶里。
"我遞給小桃一個特制的香囊,"若找到密函,就放在這里面。
"小桃的手抖得厲害:"**,若被侯爺發(fā)現(xiàn)...""他不會發(fā)現(xiàn)。"我對著鏡子描眉,
"陳靖現(xiàn)在滿腦子都是如何彌補他的愧疚,哪有心思防備我?"鏡中的女子眉眼如畫,
唇若涂朱。誰能想到這副皮囊下,藏著一顆滿是瘡痍的心?
鎮(zhèn)北侯府的馬車來得比約定的時辰還早。陳靖親自站在車旁,一襲靛青色錦袍,
襯得他越發(fā)挺拔如松。見我出來,他向前迎了兩步,又停住了,只是微微頷首:"明月姑娘。
""侯爺客氣。"我福了福身,刻意避開他伸來的手,自己登上了馬車。車廂里熏著沉水香,
角落里還放著一個小暖爐。小桃驚訝地摸了摸坐墊:"是江南的云錦呢,
侯爺真細心..."我掐了一下她的手背,小桃立刻噤聲。車簾晃動間,
我看見陳靖騎馬跟在車旁,背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孤寂。侯府比上次來時多了幾分生氣。
回廊下掛著新糊的紗燈,庭院里的梅樹也修剪過了。陳靖引我來到花廳,
幾位官員已經(jīng)候在那里。"這位就是醉仙樓的明月姑娘。"陳靖向眾人介紹,
"琴藝冠絕京城。"我低頭行禮,眼角余光掃過在座眾人——兵部侍郎、大理寺少卿,
還有...我的手指猛地攥緊裙擺。那個坐在首位的白須老者,
正是當年主審沈家案的刑部尚書周汝成!"久聞明月姑娘大名。"周汝成瞇著眼打量我,
"姑娘看著面善,可是舊識?"陳靖的酒杯重重落在桌上:"周大人認錯人了。
明月姑娘出身江南,去年才來京城。""是嗎?"周汝成捻須微笑,
"老朽記得沈家那位**也善琴..."我的指甲陷進掌心,那里有一道月牙形的疤,
是五年前在刑部大牢里自己掐的。當時周汝成就站在刑架旁,
冷眼看著獄卒把燒紅的烙鐵按在我母親肩上。"周大人。"陳靖突然起身,
"本侯新得了一幅《寒山圖》,可否請您鑒賞一番?"周汝成愣了一下,
隨即會意地跟著陳靖去了書房。我趁機向小桃使了個眼色,她立刻悄聲跟了上去。宴席過半,
陳靖才回來,臉色比出去時更難看了。他坐在我旁邊,借著斟酒的機會低聲道:"別怕,
他走了。"酒液在杯中晃動,映出我蒼白的臉。我怕什么?怕被認出來?怕再次被押上刑堂?
還是怕...陳靖看出我的心思?"侯爺多慮了。"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,
"明月一介風塵女子,有什么好怕的?"陳靖的眉頭皺得更緊。他抬手示意樂師奏樂,
然后對我做了個"請"的手勢:"久聞姑娘舞姿絕世,不知今日可否一觀?
"我知道他是想支開我。果然,小桃匆匆回來,沖我搖了搖頭——周汝成在,
她沒能找到密函。"明月獻丑了。"我起身走向廳中央。沒有樂師伴奏,
我自己輕聲唱起一首《采桑子》。這是母親生前最愛的曲子,她總是一邊繡花一邊哼唱。
我隨著記憶中的旋律旋轉,裙擺如花綻放。舞至酣處,
我突然瞥見屏風后有個熟悉的身影——二皇子李琰!他怎么會在這里?一個分神,
我的腳絆到了地毯邊緣,整個人向前栽去。陳靖箭步上前,一把攬住我的腰。
在眾人的驚呼聲中,他帶著我轉了個圈,穩(wěn)穩(wěn)站住。"沒事吧?"他的呼吸拂過我耳際。
我慌忙推開他,卻被他握住了手腕。他的拇指正好按在那道疤上,輕輕摩挲:"你的手好涼。
"這一幕落在二皇子眼中,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,悄然退出了花廳。
我的心沉了下去——他一定誤會了。宴席散后,陳靖執(zhí)意送我回房。走到無人處,
他突然開口:"周汝成認出你了。"我的腳步一頓:"所以呢?侯爺要拿我去邀功?
""我會保護你。"陳靖的聲音很輕,卻很堅定,"明日我就上奏皇上,重查沈家一案。
""然后呢?"我轉身看他,"為我沈家**?讓我脫籍從良?"我冷笑,
"侯爺以為這樣就能彌補一切?"陳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色:"我知道不能。
但這是我能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。""唯一一件事?"我的聲音開始發(fā)抖,
"侯爺可知我這些年是怎么過的?被賣進教坊司的第一天,柳三娘就用燒紅的鐵烙在我身上。
她說,這是為了讓你們這些官老爺玩得盡興...""別說了!"陳靖一把抱住我,
力道大得幾乎讓我窒息,"對不起...對不起..."我用力推開他:"侯爺?shù)那敢猓?/p>
留到九泉之下向我父母說吧!"說完我轉身就走,卻被陳靖拉住了衣袖。他遞給我一封信,
信封上是我父親的筆跡:"沈兄親啟"。"這是...""我父親臨終前交給我的。
"陳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,
"他讓我轉交沈伯父...但那時沈家已經(jīng)..."我顫抖著拆開信,
里面只有寥寥數(shù)語:"...沈兄明鑒,通敵書信實為偽造,吾受二殿下脅迫,
不得已而為之。今吾病入膏肓,唯愿靖兒能彌補萬一..."信紙在我手中簌簌作響。
五年了,我終于看到一句能為沈家洗冤的證詞,卻出自最意想不到的人之手。
"為什么現(xiàn)在才給我?"我抬頭質(zhì)問陳靖,"你早就有證據(jù),卻一直...""不夠!
"陳靖打斷我,"僅憑這封信,根本動不了二皇子!我需要更多證據(jù),
所以才...""所以才接近我?"我突然明白了,"侯爺是覺得,我會幫你對付二皇子?
"陳靖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:"不是...我找你是因為...""因為什么?"我逼上前,
"愧疚?憐憫?還是..."我的聲音哽住了,"還是侯爺覺得,一個教坊司的女子,
最適合做你的棋子?"陳靖的臉色瞬間慘白。他伸手想拉我,卻被我躲開。
我轉身沖出了侯府,小桃在后面追著喊我,但我什么都聽不見了。夜已經(jīng)很深了,
街上幾乎沒有行人。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跑著,淚水模糊了視線。拐進一條小巷時,
我突然聽見身后有腳步聲。不是小桃。我加快腳步,身后的腳步聲也加快了。
就在我即將跑出巷口時,一道黑影從天而降,寒光直取我咽喉!我本能地側身,
刀刃擦著我的脖頸劃過,帶出一串血珠。刺客再次舉刀,我摸出藏在袖中的銀簪,
卻知道這根本無濟于事。千鈞一發(fā)之際,一道劍光如閃電般刺來,格開了致命一擊。
陳靖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在巷口,劍鋒在月光下泛著冷光。"躲到我身后!"他厲聲道。
刺客見勢不妙,轉身就逃。陳靖正要追,卻聽見我悶哼一聲——另一個刺客從背后偷襲,
匕首刺入了我的肩膀。陳靖的劍如游龍般回旋,刺客應聲倒地。他一把抱起我,
聲音都在發(fā)抖:"堅持住...我?guī)慊厝?.."我的視野開始模糊,
只記得陳靖的懷抱很暖,心跳聲震耳欲聾?;杳郧?,
我聽見他一遍遍喚我:"阿瑜...阿瑜..."不是明月,是阿瑜。
第五章:靈前淚疼痛是我醒來后的第一個感覺。肩膀像被火燒過一樣,
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傷處。我試著動了動手指,立刻有人握住了我的手。"**!
您終于醒了!"小桃哭得眼睛紅腫,"太醫(yī)說若是傷口再深一寸,
就..."我艱難地環(huán)顧四周——這不是醉仙樓。素雅的帳幔,窗邊的藥爐,
墻上掛著幾幅山水畫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床頭小幾上那個白瓷瓶,
里面插著幾枝含苞待放的紅梅。"這是...侯府?"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。
小桃點點頭:"侯爺把您帶回來后,親自守著您三天三夜。剛才皇上召見,
他才不得不入宮..."我猛地撐起身子,劇痛讓我眼前發(fā)黑:"三天?
柳三娘那邊...""侯爺都打點好了。"小桃按住我,"他說...說您是他故人之女,
要在侯府養(yǎng)傷。"故人之女?我冷笑一聲,扯到傷口又倒抽一口冷氣。陳靖倒是會編,
既保全我的名聲,又給了個合情合理的借口。"我的衣服呢?"我突然想起什么,
"那個香囊..."小桃從懷中掏出香囊:"在這兒。侯爺?shù)娜藥臀覀儞Q了衣裳,
但我偷偷把這個藏起來了。"我松了口氣,接過香囊摸了摸——陳老侯爺?shù)男胚€在里面。
看來陳靖沒有搜我的身。"**,侯爺他..."小桃欲言又止,
"他書房里..."門突然被推開,陳靖大步走了進來。他穿著朝服,
顯然是剛下朝就趕回來了。見我醒了,他眼中閃過一絲驚喜,隨即又恢復成那副沉穩(wěn)模樣。
"傷口還疼嗎?"他站在離床三步遠的地方,聲音比平時柔和許多。
我別過臉不看他:"多謝侯爺相救。明月已經(jīng)無礙,這就回醉仙樓。""不行。"陳靖皺眉,
"刺客還沒抓到,你現(xiàn)在回去太危險。""侯爺多慮了。"我強撐著坐起來,
"醉仙樓自有護衛(wèi)...""護衛(wèi)?"陳靖冷笑,"那晚若不是我跟著你,
你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..."他的話戛然而止,但我們都明白那個結局。
我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的紗布,那里還隱隱作痛。"我已經(jīng)派了親兵守在醉仙樓周圍。
"陳靖的語氣不容反駁,"在你傷好之前,哪里也不準去。
"我抬頭瞪他:"侯爺這是要軟禁我?"陳靖沒有回答,
只是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放在床頭:"金瘡藥,西域進貢的。"他頓了頓,
"那刺客用的匕首淬了毒,幸好劑量不大。"毒?我心頭一顫。
看來二皇子是真想置我于死地了。是因為我任務失敗,還是...他察覺到了我的動搖?
"侯爺。"我猶豫了一下,"那晚的刺客...可有線索?
"陳靖的目光變得銳利:"你心里有人選?"我沒有回答。告發(fā)二皇子?現(xiàn)在還不是時候。
我需要更多證據(jù),更需要自保的籌碼。"好好休息。"陳靖轉身向門口走去,
"晚些時候我再來看你。"他走后,我讓小桃扶我下床。傷口疼得厲害,
但我必須弄清楚自己在哪里,以及如何離開。推開房門,外面是個精致的小院,
兩個侍衛(wèi)守在月洞門外。"侯爺吩咐了,姑娘可以在院內(nèi)活動。"其中一個侍衛(wèi)恭敬地說。
軟禁無疑了。我冷笑一聲,卻也知道硬闖不是辦法?;氐椒恐校?/p>
我注意到書架上擺著幾本琴譜,隨手一翻,竟都是當年我喜歡的曲子。
"**..."小桃神秘兮兮地湊過來,"我今早偷聽到丫鬟們說,
侯爺書房里有個密室..."我心頭一跳:"你確定?""千真萬確!"小桃壓低聲音,
"她們說侯爺每月初一十五都會進去,
一待就是大半天..."初一十五...那是我父母的忌日。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,
我攥緊了手中的琴譜。入夜后,我借口要如廁,支開了守夜的丫鬟。借著月光,
我悄悄摸向陳靖的書房。肩上的傷疼得我直冒冷汗,但好奇心驅使我繼續(xù)前進。書房門沒鎖,
我輕輕推開一條縫。里面黑漆漆的,只有月光透過窗欞,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。
我摸索著來到書架前,回憶著小桃的描述——第三排最右邊的那本《孫子兵法》。果然,
書一抽出來,旁邊的墻壁就無聲地滑開一道縫隙。密室里點著長明燈,我屏息走進去,
隨即僵在了原地——密室正中擺著一張供桌,上面整齊排列著幾十個靈位。最前面那兩個,
赫然寫著"沈公諱明遠之位"和"沈門陳氏夫人之位"!我的父母。雙腿一軟,
我跪倒在蒲團上。五年了,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父母的靈位。
陳靖竟然...竟然一直在祭拜他們?供桌上擺著新鮮的供果,香爐里的灰還是溫的。
我顫抖著拿起父母靈位旁的一個小木盒,里面竟是我小時候戴過的長命鎖!"你果然在這里。
"陳靖的聲音從背后傳來,我驚得差點摔了木盒。他快步上前接住,輕輕放回原處,
然后在我身邊跪下,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。"我父親臨終前,囑咐我一定要為沈家立牌位。
"他低聲說,"他說...這是他能做的唯一補償。"我的眼淚砸在蒲團上,暈開一片深色。
陳靖伸手想扶我,卻在碰到我肩膀前停住了。"我知道你恨我。"他的聲音很輕,
"但請相信,這五年來,我沒有一天停止過尋找真相。"他從供桌下取出一個木匣,
里面裝滿了文書:"這是我收集的所有關于沈家案的線索。周汝成的供詞,當年獄卒的證言,
還有..."他取出一封泛黃的信,"我父親留給我的懺悔書。"我接過信,
手抖得幾乎拿不住。信上陳老侯爺詳細記述了二皇子如何威逼他偽造證據(jù),
如何構陷我父親通敵。字里行間滿是悔恨,最后一段尤其刺目:"...吾一生忠君愛國,
唯此事愧對天地。靖兒若有機會,當代父向沈家請罪..."信紙被我的淚水打濕,
墨跡暈染開來。陳靖輕輕抽走信紙,小心翼翼地放回木匣。"還不夠。"他聲音沙啞,
"這些只能證明我父親的過錯,還不足以洗刷沈家的冤屈。
我需要二皇子親筆手令的原件...""在二皇子府。"我啞聲道,"書房暗格,
左墻第七塊磚后。"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。陳靖的眼睛卻亮了起來:"你見過?
"我咬住嘴唇?jīng)]有回答。難道要告訴他,我為了復仇已經(jīng)和二皇子聯(lián)手?
還是說我接近他本就是為了竊取情報?"阿瑜。"陳靖突然喚我的小名,
"我知道你和二皇子有聯(lián)系。"我渾身一僵:"你...監(jiān)視我?""保護你。"他糾正道,
"自從在醉仙樓認出你的那天起,我就派人暗中跟著你。"他苦笑一聲,
"沒想到還是讓你遇險了。"月光從密室的小窗照進來,落在陳靖的側臉上。
他眼下的青黑顯示他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。這個認知讓我的心莫名揪了一下。
"為什么要這么做?"我輕聲問,"為沈家**,對你有什么好處?
"陳靖抬頭看向我父母的靈位:"因為你父親待我如親子,因為你母親教我做人要正直。
"他轉向我,眼中有什么東西在閃動,"更因為...我答應過要娶你。
"我的心臟狠狠跳了一下。十八歲那年,陳靖出征前夜,我們在沈家后院的梅樹下私定終身。
他說等他打了勝仗回來,就向皇上請旨完婚。三個月后,沈家滿門抄斬。"侯爺說笑了。
"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"明月如今是教坊司的**,怎配...""不許這么說自己!
"陳靖突然提高了聲音,"在我心里,你永遠是沈家大**,
是我的..."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陳靖立刻噤聲。一個侍衛(wèi)在門外稟報:"侯爺,
二殿下派人來尋明月姑娘,說是有急事!"我和陳靖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。
二皇子這么快就知道我在侯府了?"告訴來人,明月姑娘傷勢未愈,暫不能見客。
"陳靖沉聲道。侍衛(wèi)領命而去。陳靖扶我站起來,眉頭緊鎖:"你不能回去。
二皇子已經(jīng)對你起疑了。""我知道。"我苦笑,"那晚的刺客,八成就是他派的。
"陳靖的手緊了緊:"留在這里。我會保護你。"他的眼神太真誠,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。
五年前那個承諾要保護我的少年,和眼前這個堅毅的男人重疊在一起。
但我很快清醒過來——太晚了,一切都太晚了。"侯爺?shù)暮靡?,明月心領了。"我抽回手,
"但醉仙樓才是我的歸宿。"陳靖還想說什么,卻被我打斷:"若侯爺真想幫我,
不如查查這個。"我從懷中取出那個香囊,倒出陳老侯爺?shù)男牛?二皇子書房里的密函,
應該和這個是一套的。"陳靖接過信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:"你...愿意幫我?
""不是幫你。"我別過臉,"是為沈家討個公道。"走出密室時,
我無意中瞥見書案下露出一角信紙,上面隱約可見"沈瑜"二字。陳靖順著我的目光看去,
立刻上前一步擋住了我的視線。這個反應讓我心頭一緊。他在隱瞞什么?回到客房,
小桃已經(jīng)等急了:"**!二殿下又派人來了,說若您再不回去,就...""就怎樣?
"我冷笑,"再派個刺客?"小桃驚恐地捂住嘴。我疲憊地坐在床邊,肩上的傷又開始作痛。
陳靖的密室,父母的靈位,那些收集了五年的證據(jù)...這一切都讓我心亂如麻。"**,
您哭了?"小桃小心翼翼地問。我抬手摸臉,果然一片濕潤。多久沒哭過了?
自從被賣進教坊司那天起,我就告訴自己,沈瑜已經(jīng)死了,活著的只是明月,
一個沒有心的傀儡??涩F(xiàn)在,那個死去的沈瑜似乎又活了過來,在我胸腔里一下下地撞著,
疼得我喘不過氣。"備紙筆。"我擦干眼淚,"我要給二皇子回信。
"小桃擔憂地看著我:"**要怎么說?""就說..."我望向窗外的月亮,
"我找到陳靖的弱點了。"第六章:禁中情二皇子的回信在燭火上蜷曲成灰。
我盯著最后一點火星熄滅,才抬頭看向小桃:"朝堂上真這么說的?"小桃用力點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