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合作公司老板愛上我!》 章節(jié)介紹
《合作公司老板愛上我!》是一部言情題材小說,作者咔厘哆用細膩的筆觸,巧妙的構(gòu)思引導(dǎo)讀者去閱讀,并不斷抽絲剝繭,可讀性極強!小說《合作公司老板愛上我!》第1章內(nèi)容簡介:我叫林夏穎,入職“啟明科技”剛滿三個月的職場小透明,工牌還沒焐熱,工位在靠.........
《合作公司老板愛上我!》 精選章節(jié) 在線試讀
我叫林夏穎,入職“啟明科技”剛滿三個月的職場小透明,工牌還沒焐熱,
工位在靠窗的角落,隔壁是打印機,每天定時上演卡紙與拯救的戲碼。
此刻是下午三點十七分,茶水間的石英鐘滴答作響,而我正蹲在慘白的瓷磚地上,
用紙巾撿著碎成八瓣的馬克杯——那是我入職第一天,季凱送我的“加油”禮物,
杯身上印著歪歪扭扭的“夏穎最棒”。碎玻璃扎進中指指腹時,我才后知后覺地感到疼。
血珠滲出來,在紙巾上洇開一小團暗紅。聊天框頂置的消息還亮著,
是季凱半小時前發(fā)來的:“夏穎,我們分手吧。你連報銷流程都搞不懂,
我需要的是能并肩的伙伴,不是永遠需要照顧的小孩?!蹦┪哺粋€嘆號,像根細針,
精準地戳在我剛被主管罵過“蠢”的自尊上。“需要創(chuàng)可貼嗎?”聲音從身后傳來,
低沉得像浸在冰水里。我慌忙把流血的手往身后藏,膝蓋卻撞在不銹鋼垃圾桶上,
疼得倒吸一口涼氣。轉(zhuǎn)身時,撞進一雙沉靜的眼睛里——何傳清,
合作方“遠峰科技”的老總,我們上周在項目啟動會上見過一次,他坐在主位,話少,
眼神卻像手術(shù)刀,能把PPT里的漏洞剜得清清楚楚。他手里捏著一包未拆封的創(chuàng)可貼,
白色包裝上印著小熊圖案,和他身上那件熨帖的深灰西裝格格不入。
我盯著他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,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行政部小王抱怨“何總親自來領(lǐng)急救包,
說怕會議室有人劃傷”,原來不是玩笑?!爸x謝……不用了,
我自己……”我語無倫次地想拒絕,血卻順著指縫往下滴,在瓷磚上砸出細小的紅點。
何傳清沒說話,徑直蹲下來,握住我的手腕。他的指尖很涼,帶著淡淡的雪松香,
和會議室里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場不同,此刻近在咫尺,我能看見他袖口露出的手表表盤,
是低調(diào)的啞光銀。“別動。”他拆開創(chuàng)可貼,動作利落,
用消毒棉片輕輕擦過傷口周圍的血跡。我疼得瑟縮了一下,他頓了頓,抬眼看我:“有點疼,
但要先消毒?!蹦请p眼睛里沒什么情緒,卻莫名讓人安定。我乖乖點頭,
看著他把創(chuàng)可貼精準地貼在傷口上,邊緣壓得服服帖帖?!爸x謝何總。”我抽回手,
把碎玻璃往紙巾里攏了攏,想趕緊逃離這尷尬的場面。他卻沒走,反而蹲在我對面,
撿起一塊較大的杯底碎片,上面“夏穎”兩個字還剩一半,像道模糊的傷疤。
“手怎么弄傷的?”他問,語氣像在問“今天天氣如何”?!皼]……沒注意,杯子滑了。
”我低著頭,頭發(fā)垂下來遮住眼睛,不想讓他看見我泛紅的眼眶。
季凱的話還在腦子里打轉(zhuǎn),“連報銷流程都搞不懂”“永遠需要照顧的小孩”,
此刻配上這堆碎玻璃,簡直像場精心策劃的諷刺劇。何傳清沒再追問,而是拿起旁邊的掃帚,
開始幫我掃地上的碎渣。不銹鋼掃帚頭劃過瓷磚的聲音有點刺耳,我猛地回過神:“何總,
我自己來就行!您怎么會在這兒……”他不是應(yīng)該在十幾層樓的遠峰科技辦公室嗎?
“下來找啟明的陳總開會,路過茶水間?!彼阉椴AУ惯M垃圾桶,
又拿濕紙巾擦了擦地面殘留的血跡,“問題總有第一層解法,比如先止血,再處理情緒。
”他直起身,把濕紙巾扔進垃圾桶,“報銷流程如果不懂,可以問行政部的小王,
他做過手冊,我讓他發(fā)你一份。”我愣住了。他怎么知道我卡在報銷流程上?
難道季凱的分手微信不小心發(fā)到工作群里了?不可能,我明明反復(fù)檢查過。
何傳清像是看穿了我的疑惑,淡淡道:“早上陳總在走廊打電話,
提到有新人卡在差旅費報銷上,嘆氣嘆得電梯都快超重了?!彼旖撬坪豕戳艘幌拢?/p>
又像是我的錯覺,“啟明的流程是有點繞,別擔心?!标柟馔高^茶水間的百葉窗,
在他身上切出明暗交錯的光影。他站在那里,西裝革履,卻幫我掃了碎玻璃,貼了創(chuàng)可貼,
還順便指了條解決報銷難題的路。這和季凱分手時的居高臨下截然不同,沒有指責,
沒有嘲諷,只有一句“別擔心”,像塊投入心湖的石頭,蕩開一圈圈細微的漣漪?!昂慰?,
謝謝您?!蔽姨痤^,第一次認真看他。他比在會議室里顯得年輕些,鬢角有幾縷碎發(fā),
眼睛是很深的黑色,像藏著片深夜的海。他擺擺手,
從西裝內(nèi)袋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:“開會要遲到了。”走到門口時,他忽然停下,
回頭看我:“林夏穎是吧?碎杯子……扔了吧。舊的不去,新的不來?!遍T被輕輕帶上,
茶水間恢復(fù)了寂靜。我看著垃圾桶里的碎玻璃,“夏穎最棒”那四個字徹底不見了。
手指上的創(chuàng)可貼還帶著何傳清指尖的涼意,而他那句“舊的不去,新的不來”,卻像束微光,
突然照進了我被分手和工作雙重打擊砸得一片狼藉的心里。也許真的像他說的,
問題總有第一層解法。比如先扔掉碎杯子,再擦掉眼淚,然后……去問小王要那份報銷手冊。
我深吸一口氣,拉開茶水間的門,陽光從走廊盡頭涌過來,晃得人眼睛發(fā)酸。
遠處傳來電梯到達的“?!甭?,不知道是不是何傳清已經(jīng)上樓了。
我低頭看了看手指上的小熊創(chuàng)可貼,突然覺得,這堆碎玻璃渣里,
好像也能看見一點晴天的影子。周三上午九點,
啟明科技30層大會議室的長桌被投影儀照得發(fā)亮。我攥著激光筆的手指冒汗,
PPT首頁“用戶增長策略”八個字在視網(wǎng)膜上晃成模糊的重影。季凱的分手短信像枚圖釘,
還楔在手機備忘錄里:“你連當眾說話都磕巴,怎么跟我出席行業(yè)峰會?
”“下面請林夏穎同事介紹前期調(diào)研結(jié)果。”主管陳姐的聲音把我拽回現(xiàn)實。
全桌二十多雙眼睛齊刷刷轉(zhuǎn)向我,
其中不乏合作方遠峰科技的人——何傳清坐在長桌主位右側(cè),襯衫袖口卷到小臂,
正低頭翻著打印版報告,指節(jié)無意識地叩著桌面,發(fā)出規(guī)律的輕響。我深吸一口氣,
點開下一頁PPT?!案鶕?jù)近三個月的用戶數(shù)據(jù)……”話音未落,激光筆突然打滑,
光點在“留存率”三個字上亂跳。我心里咯噔一下,
強行穩(wěn)住語調(diào):“……我們發(fā)現(xiàn)用戶留存率呈現(xiàn)……呃……流失趨勢……”空氣瞬間凝固。
“留存率”說成“流失率”,相當于醫(yī)生把“康復(fù)”說成“病?!薄?/p>
坐在對面的遠峰項目經(jīng)理皺起眉,筆尖在筆記本上重重畫了道橫線。
陳姐的臉色從溫和變成尷尬,干咳兩聲想打圓場:“可能是口誤,
夏穎你再仔細看看……”“林夏穎同事提到的反向數(shù)據(jù),恰好暴露了三個優(yōu)化點。
”何傳清的聲音突然響起,像塊投入沸油的冰。他放下報告,身體微微前傾,
目光落在我發(fā)顫的激光筆上:“第一,用戶注冊后72小時的沉默轉(zhuǎn)化率被低估;第二,
新手引導(dǎo)流程存在斷點;第三,”他頓了頓,抬眼看向我,
“埋點數(shù)據(jù)里有組未被提取的關(guān)鍵行為——注冊后點擊‘幫助中心’的用戶,
次日留存率比未點擊組高47%。”我猛地抬頭,
看向PPT角落的備注欄——那是昨晚何傳清的助理發(fā)來的參考數(shù)據(jù),我隨手記在備注里,
卻忘了在正文中體現(xiàn)。他怎么會注意到這個細節(jié)?“這里?!焙蝹髑迤鹕碜叩轿疑磉叄?/p>
指尖點在屏幕右下角的小字備注上。他的袖口蹭過我肩膀,雪松香混著會議室里的咖啡味,
形成一種奇異的安撫氣息。我能看見他手腕上手表的秒針勻速轉(zhuǎn)動,
每一秒都像在敲打我慌亂的神經(jīng)。“如果把‘幫助中心’入口前置到注冊頁,
”他拿起我放在桌上的激光筆,動作自然得像接過自己的筆,
“結(jié)合這組數(shù)據(jù)做A/B測試,流失率可能轉(zhuǎn)化為留存率的增長點?!惫恻c隨著他的指引,
在PPT上畫出清晰的邏輯線:從錯誤的“流失率”到被忽略的行為數(shù)據(jù),
再到具體的優(yōu)化方案。會議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翻頁聲。
遠峰的產(chǎn)品總監(jiān)點點頭:“何總這個角度很刁鉆,埋點數(shù)據(jù)確實容易被忽略。
”陳姐也松了口氣,對著我使眼色:“夏穎,快把何總提到的點記下來。
”我手忙腳亂地翻開筆記本,
傳清已經(jīng)把那三個優(yōu)化點用紅筆寫在了打印版報告的頁眉上——是他剛才翻報告時隨手記的。
字跡遒勁有力,和他本人一樣,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(yè)性?!八粤窒姆f同事的核心結(jié)論沒錯,
”何傳清把激光筆放回我手心,聲音壓得很低,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,
“只是需要更精準的數(shù)據(jù)支撐?!彼闹讣庠谖沂直成陷p輕碰了一下,像羽毛掃過,
“別緊張,繼續(xù)講?!蔽椅罩€帶著他溫度的激光筆,
突然想起季凱曾在我第一次主持部門周會時,私下嘲笑我“說話像蚊子叫”。而此刻,
何傳清不僅不動聲色地圓了場,還把我的失誤轉(zhuǎn)化成了亮點,
甚至在眾人面前肯定了我的“核心結(jié)論”。
“接下來……我們來拆解用戶分層策略……”這一次,我的聲音沒再發(fā)抖。
雖然手心依舊冒汗,但目光掃過會議桌時,我能感覺到何傳清的視線始終落在我身上,
像錨定船只的纜繩,讓我在驚濤駭浪中找到了支點。他沒有一直站在我身邊,
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,繼續(xù)翻看報告,但每當我卡頓時,
總能看見他筆尖在桌面上輕輕叩擊,那規(guī)律的節(jié)奏,莫名讓人心安。匯報結(jié)束時,
陳姐帶頭鼓掌:“夏穎這次準備得很充分,特別是何總提到的埋點數(shù)據(jù)應(yīng)用,
給了我們新的思路?!边h峰的人也紛紛點頭,剛才皺眉的項目經(jīng)理還對我笑了笑。散會后,
我抱著筆記本往會議室門口走,何傳清突然叫住我:“林夏穎。”我心里一緊,轉(zhuǎn)身看他。
他站在落地窗前,手里拿著我遺落在桌上的馬克杯——是昨天剛買的新杯子,
印著只傻乎乎的柴犬?!澳愕谋??!彼f過來,目光落在杯身上,“柴犬……很可愛。
”“謝謝何總!”我接過杯子,手指觸到杯壁的溫熱——他居然幫我倒了杯熱水。
“剛才的匯報,”他頓了頓,像是在斟酌詞句,“邏輯框架沒問題,缺的是數(shù)據(jù)顆粒度。
”他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紙,是他剛才在報告上寫的批注復(fù)印件,“這三個點,
下午下班前補充進方案,我讓助理幫你對接遠峰的數(shù)據(jù)中臺?!薄昂慰偅?/p>
這太麻煩您了……”我有些不好意思,畢竟這是啟明自己的項目?!绊椖渴请p方的,
”他打斷我,語氣平淡,“況且,”他抬眼看我,嘴角似乎又勾了一下,
“我不希望下次開會,再聽到‘留存率’變成‘流失率’。”陽光透過玻璃照在他身上,
給他周身鍍上層金邊。我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他認真工作時緊鎖的眉頭,
和剛才在會議桌旁幫我解圍時的從容,其實是同一種特質(zhì)——面對問題時的冷靜拆解,
以及……對細節(jié)的極致把控?!拔乙欢ūM快補充!”我攥緊手里的批注紙,
像攥住了根救命稻草。何傳清“嗯”了聲,轉(zhuǎn)身走向電梯。我站在原地,
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,才低頭看那張批注紙。除了三個優(yōu)化點,
頁眉角落還多了行小字:“下次匯報前,先在空會議室演練一遍,激光筆別握太死。
”季凱曾說我“天生不是做匯報的料”,而何傳清卻告訴我,問題不在于“天生”,
而在于“準備”。窗外的霓虹在百葉窗上切割出斑駁的光影,
啟明科技28層的辦公區(qū)只剩下幾盞應(yīng)急燈亮著。我趴在鍵盤上,鼻尖蹭到屏幕邊緣的灰塵,
夢里季凱的聲音像復(fù)讀機:“夏穎,你這方案做得跟中學(xué)生作業(yè)似的,怎么拿得出手?
”驚醒時,額頭撞在桌角,疼得我倒抽一口涼氣。電腦屏幕還亮著,
停在修改到第17版的用戶增長方案上,
密密麻麻的紅色批注是陳姐下午剛提的意見:“用戶畫像太籠統(tǒng),
缺乏職業(yè)分層數(shù)據(jù)支撐”“轉(zhuǎn)化路徑圖邏輯斷層”。
桌上的冷掉的外賣盒里還剩半塊涼透的三明治,旁邊是第三杯沒喝完的速溶咖啡,
褐色液體表面浮著一層油光。我揉了揉發(fā)脹的太陽穴,視線掃過手機——凌晨三點零七分,
季凱的朋友圈更新了:和新同事在高級餐廳聚餐,配文“團隊的力量”,
配圖里他笑得分外燦爛,坐在人群中央。心臟像被細密的針狠狠扎了一下。我關(guān)掉朋友圈,
賭氣似的點開方案里的用戶畫像頁,盯著那組模糊的“白領(lǐng)/學(xué)生/自由職業(yè)者”分類,
突然想起何傳清上周在會議上說的話:“數(shù)據(jù)要落到具體的人身上,比如‘25-30歲,
互聯(lián)網(wǎng)公司運營崗,月薪10-15k’,比‘白領(lǐng)’更有說服力。
”可我上哪兒找這么細分的職業(yè)分布數(shù)據(jù)?啟明的數(shù)據(jù)庫權(quán)限不夠,
第三方平臺的數(shù)據(jù)又貴得嚇人。我趴在桌上,把臉埋進臂彎,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來,
砸在鍵盤上,暈開一小片水跡。原來季凱說的沒錯,我真的做不好,
連份像樣的方案都交不出來?!斑菄}”一聲,辦公區(qū)入口的感應(yīng)門突然亮了。
我嚇得猛地抬頭,抓起紙巾擦眼淚,以為是夜班保安巡邏。
走廊盡頭卻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——何傳清,穿著件深灰色的羊絨衫,
手里拎著個黑色公文包,領(lǐng)帶松了兩顆扣,少了幾分白天的銳利,多了些深夜的疲憊。
他怎么會來?啟明和遠峰的辦公區(qū)在不同樓層,他的公司在隔壁寫字樓。
何傳清顯然也沒想到有人,腳步頓了頓,目光掃過我桌上攤開的方案和狼藉的外賣盒,
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。“還沒走?”他走過來,聲音比白天低沉,
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。“何……何總?”我慌忙坐直身體,試圖把濕掉的紙巾藏起來,
“我……我改方案呢,時間沒注意……”燈光下,我看見他眼下淡淡的青黑,
像是也熬了夜。他沒說話,徑直走到我工位旁,俯身看電腦屏幕。雪松香再次籠罩過來,
混著他身上若有似無的煙草味——原來他也抽煙,只是白天聞不到?!坝脩舢嬒窨ㄔ谀牧耍?/p>
”他指著屏幕上的職業(yè)分類欄,指尖在“自由職業(yè)者”四個字上點了點。我喉嚨發(fā)緊,
小聲說:“沒有具體的職業(yè)分布數(shù)據(jù),第三方平臺太貴了,
啟明的權(quán)限……”“需要哪類人群的數(shù)據(jù)?”他打斷我,從公文包里拿出筆記本電腦,
放在我桌上,熟練地連上啟明的內(nèi)網(wǎng)?!?5-35歲,一線城市,互聯(lián)網(wǎng)行業(yè)相關(guān)崗位,
月薪8k以上?!蔽亿s緊報出需求,心跳得像要撞出胸腔。
何傳清沒問我為什么這么晚還在公司,也沒問我臉上未干的淚痕,
只是打開遠峰的內(nèi)部數(shù)據(jù)中臺,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。屏幕藍光映在他臉上,
勾勒出挺直的鼻梁和緊抿的嘴唇。我看著他專注的側(cè)臉,突然想起季凱熬夜打游戲時,
我端著熱牛奶去勸,他卻嫌我礙事:“別煩我,你又不懂。”“試試這個。
”何傳清把筆記本電腦轉(zhuǎn)過來,
屏幕上是組細分到“運營/開發(fā)/產(chǎn)品/設(shè)計”的職業(yè)分布數(shù)據(jù),
甚至包含了各崗位的平均加班時長和消費偏好?!斑h峰去年做過類似調(diào)研,數(shù)據(jù)應(yīng)該能用上。
”他頓了頓,補充道,“記得在方案里注明數(shù)據(jù)來源?!薄爸x謝何總!謝謝謝謝!
”我看著那組救命的數(shù)據(jù),激動得聲音都在發(fā)抖,
“這太及時了……”“轉(zhuǎn)化路徑圖的邏輯斷層,”他沒接話,而是指著方案的另一頁,
“用戶從注冊到付費,中間漏了‘新手任務(wù)引導(dǎo)’這個節(jié)點。遠峰有套現(xiàn)成的SOP,
我讓助理發(fā)你?!彼麖墓陌锍槌鲆粡埍愫灱垼闷鹞易郎系鸟R克筆,
快速寫下幾行字:“第5頁用戶畫像可補充職業(yè)分布,已讓助理發(fā)你參考數(shù)據(jù)。
轉(zhuǎn)化路徑圖需增加新手任務(wù)模塊,詳見附件SOP-023。
”字跡和上次在會議上的批注一樣遒勁,筆鋒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清晰。我接過便簽紙,
指尖觸到他剛寫下的墨痕,還有些溫熱?!昂慰?,
您怎么知道……”我想問他怎么知道我卡在這兒,怎么會深夜出現(xiàn)在啟明的辦公區(qū)。
“路過。”他合上筆記本電腦,語氣平淡,“隔壁寫字樓開會到現(xiàn)在。
”他沒解釋為什么“路過”會特意繞到28層,只是指了指我桌上的三明治,
“冷掉的東西少吃,對胃不好?!闭f完,他轉(zhuǎn)身走向辦公區(qū)門口,腳步沉穩(wěn),
像來時一樣突然。我攥著那張便簽紙,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,
突然想起他白天在會議室說的“問題總有第一層解法”——原來對他而言,
“解法”不僅是給出答案,更是在你不知道路在哪里時,默默遞上一張地圖。
我重新看向電腦屏幕,剛才還覺得像座大山的難題,此刻因為那組數(shù)據(jù)和便簽上的提示,
突然變得清晰起來。職業(yè)分層可以按他給的數(shù)據(jù)填充,轉(zhuǎn)化路徑加上新手任務(wù)模塊,
邏輯斷層就接上了。凌晨四點,我終于改完了方案。點擊保存時,
發(fā)現(xiàn)桌面上多了個新文件夾,命名是“林夏穎-用戶增長方案參考資料”,
里面不僅有何傳清提到的職業(yè)分布數(shù)據(jù)和新手任務(wù)SOP,
還有幾份遠峰過往類似項目的結(jié)案報告。文件夾的創(chuàng)建時間是凌晨三點十五分,
正是他離開后不久。我打開其中一份報告,
扉頁上有何傳清的親筆批注:“數(shù)據(jù)對比表要用動態(tài)圖表,更直觀。
”“風險預(yù)案部分可參考第7頁應(yīng)急流程。
”每一條批注都精準地指向我方案里的薄弱環(huán)節(jié),像個經(jīng)驗豐富的向?qū)В?/p>
在我迷路時悄悄留下路標。窗外的天色漸漸泛白,第一縷晨光透過百葉窗照進來,
落在何傳清留下的便簽紙上。那幾行字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清晰,旁邊是我昨晚哭濕的紙巾,
此刻已經(jīng)干透,皺巴巴的像片被揉碎的云。我拿起手機,
刪掉了編輯到一半的、想發(fā)給季凱的抱怨短信。屏幕上,
季凱的朋友圈還停留在那條聚餐動態(tài),而我的工位上,多了張凌晨三點的便簽紙,
和一個默默為我鋪路的人。原來真正的成熟不是夸夸其談的指導(dǎo),而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,
把問題拆成一塊一塊,然后告訴你:“看,路在這里?!毕挛缥妩c半,
黑云壓城的勢頭比考勤機的倒計時更緊迫。我盯著電腦右下角的天氣預(yù)警——橙色暴雨信號,
預(yù)計半小時內(nèi)覆蓋全城。工位上的傘昨天被我落在了地鐵安檢處,
此刻正和季凱送的那只碎杯子一樣,成了被遺棄的舊物?!跋姆f,這份會議紀要下班前發(fā)我。
”陳姐把一疊文件放在我桌上,窗外突然劃過一道閃電,嚇得我手一抖,文件散了一地。
“怎么了這是?”陳姐皺眉,“臉色這么差。”“沒……沒事,就是有點怕打雷。
”我蹲下身撿文件,指尖冰涼。季凱以前總笑我“怕打雷像小學(xué)生”,
后來干脆在雷雨天把耳機音量開到最大,假裝聽不見我的求助。六點十分,
暴雨準時傾盆而下,砸在寫字樓玻璃幕墻上的聲音像無數(shù)顆石子在敲打。
我終于發(fā)完會議紀要,抓起包沖向電梯,卻在大堂看見排成長龍的網(wǎng)約車等待隊伍,
APP上顯示“當前運力緊張,預(yù)計等待120分鐘”。雨水順著旋轉(zhuǎn)門的縫隙滲進來,
打濕了我的帆布鞋。我縮在角落,看著門外模糊的雨幕,
突然想起何傳清早上在電梯里說的話:“今天有暴雨,早點下班?!碑敃r我還以為是客套,
現(xiàn)在卻覺得那語氣里藏著不易察覺的提醒。手機突然震動,
是何傳清的助理發(fā)來的微信:“林**,何總問您是否需要用車?他的車剛好在啟明樓下。
”我愣住了。他怎么知道我沒傘?難道助理看見我在大堂晃悠了?沒等我回復(fù),
微信又彈出一條消息,這次是何傳清的頭像——一只安靜蹲坐的黑貓,
背景是深夜的城市夜景。消息內(nèi)容很簡單:“四季青小區(qū)?我順路。
”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。我飛快地打字:“何總,太麻煩您了,
我等網(wǎng)約車就好……”發(fā)送鍵還沒按下去,一輛黑色轎車緩緩?fù)T诖筇瞄T口,車窗降下,
露出何傳清的側(cè)臉。他沒打傘,探身出來對保安說了句什么,雨水打濕了他的額發(fā),
幾縷貼在飽滿的額角。保安朝我招手:“林**,何總的車。”我猶豫了幾秒,
最終還是頂著雨跑了過去。何傳清推開車門,副駕座的暖氣瞬間裹住我濕透的裙擺,
帶著雪松香和淡淡的皮革味。“謝謝何總……”我把濕漉漉的包放在腿上,
尷尬地搓了搓手。“安全帶?!彼麤]看我,目視前方,雨刮器有節(jié)奏地左右擺動。
我剛扣上安全帶,他突然遞過來一條干毛巾:“先擦擦頭發(fā),別感冒了?!泵硎菧責岬?,
帶著陽光曬過的味道。我擦著頭發(fā),偷偷打量他——他換了件深藍色的襯衫,領(lǐng)口微敞,
手腕上的手表在車內(nèi)光線下泛著啞光?!昂慰?,您怎么會……”“去機場接人,路過啟明。
”他打斷我,語氣和上次在茶水間一樣,帶著不容置疑的“順路”感。車子緩緩駛?cè)胲嚵鳎?/p>
雨幕在車窗上拉出模糊的水痕?!澳莻€……何總,”我攥著毛巾,小聲說,
“其實我可以坐地鐵的,就是雨太大了……”“今天地鐵信號不穩(wěn)定,好幾條線停運了。
”他目視前方,手指搭在方向盤上,“剛才看你在大堂打電話,網(wǎng)約車排隊挺久?
”原來他一直在車里看著。我臉頰發(fā)燙,點了點頭:“顯示要等兩個小時?!薄班拧?/p>
”他應(yīng)了一聲,沒再說話。車廂里只剩下雨刮器的聲音和輪胎碾過積水的沙沙聲。
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,突然想起季凱開車時,總會抱怨我“坐副駕太安靜像個啞巴”,
而此刻,和何傳清并排坐著,沉默卻并不尷尬,反而有種奇異的安心感?!按蛴C還卡紙嗎?
”他突然開口。我愣了一下:“啊?哦……不了,您上次說的備用機,
小王已經(jīng)帶我去領(lǐng)了,很好用。”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事。“嗯,那臺是最新款,卡紙率低。
”他頓了頓,像是想起了什么,“報銷流程呢?上次給你的手冊看了嗎?”“看了看了!
”我連忙說,“上周已經(jīng)順利報銷了差旅費,謝謝何總……”他嘴角似乎勾了一下,
轉(zhuǎn)瞬即逝?!坝龅絾栴},別自己憋著?!彼恳暻胺?,聲音透過雨幕傳來,
“啟明和遠峰是合作方,互相協(xié)助是應(yīng)該的。”車子拐進四季青小區(qū),雨勢小了些。
他把車停在單元樓下,轉(zhuǎn)頭看我:“到了。”路燈的光透過雨絲照進車內(nèi),
在他臉上投下柔和的光影。我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他右眼角有顆極淡的淚痣,不仔細看根本發(fā)現(xiàn)不了。
“謝謝何總!今天真的太麻煩您了……”我解開安全帶,準備下車?!暗鹊?。
”他叫住我,從后座拿起一把黑色的傘,“拿著。”“這……我不能要您的傘,
何總您還要用……”“我后備箱還有一把?!彼褌闳M我手里,傘柄是磨砂質(zhì)感的,
還帶著他的溫度?!斑@把傘骨松了,收的時候別太用力,容易夾手?!彼匾舛诘?,
像是早就知道這把傘的小毛病。我接過傘,指尖觸到傘面上殘留的雨水,冰涼又溫熱。
“謝謝何總……”我看著他,突然很想問他為什么對我這么好,
難道真的只是因為“合作方互相協(xié)助”?“快上去吧,雨又大了?!彼麤]給我追問的機會,
指了指窗外重新密集起來的雨絲,“明天開會別遲到?!薄班?!”我推開車門,
撐開傘跑進單元樓?;仡^時,他的車還停在原地,車窗緩緩升起,隔絕了外面的風雨。
直到我刷開樓道門,那輛黑色轎車才調(diào)轉(zhuǎn)車頭,消失在雨幕中?;氐匠鲎馕荩?/p>
我把濕透的裙子掛起來,手里還攥著那把黑色的傘。傘骨確實有點松,收的時候要格外小心。
我想起何傳清叮囑時的語氣,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,卻偏偏記得這么清楚。
季凱曾送我一把粉色的蕾絲傘,嫌我“用傘太費”,壞了就扔在一邊。
而何傳清給我的這把舊傘,卻連“傘骨松了”這種細節(jié)都記得,還特意提醒我別夾手。
手機突然收到何傳清助理的微信:“林**,何總讓我提醒您,傘不用著急還,
下周開會帶過來就行。另外,他說雨天路滑,明天上班路上小心?!蔽铱粗⑿畔ⅲ?/p>
又看了看那把靠在門邊的黑傘,突然覺得,這個暴雨夜好像也沒那么糟。至少,
有人在滂沱大雨里,為我停了一次車,遞了一把傘,還細心地叮囑我“別夾手”。
窗外的雨還在下,但我心里某個角落,卻像被車內(nèi)的暖氣烘得暖暖的。我把傘靠在門后,
想起何傳清開車時專注的側(cè)臉,突然覺得,季凱說的“能并肩的伙伴”,
或許從來不是指站在高處指點江山的人,而是像何傳清這樣,能在泥濘里為你遞上一把傘,
告訴你“別著急,我在”的人。明天,應(yīng)該是個晴天吧。我想。
周一早晨的陽光帶著雨后的清爽,卻驅(qū)散不了我心頭的陰霾。
啟明科技大堂的電子屏滾動播放著行業(yè)新聞,我攥著新打印的項目報告,
指甲幾乎嵌進紙頁——季凱昨晚在共同好友群里發(fā)了消息,說今天要來啟明談合作,
還特意@了我:"夏穎,好久不見,帶你認識新伙伴。"電梯廳里人來人往,
我盯著鏡面墻壁里自己的倒影:白襯衫領(lǐng)口歪了一角,頭發(fā)被風吹得有些凌亂。
季凱總說我"不懂職場穿搭",分手時還撂下一句"你這形象,難怪只能做實習生"。此刻,
我下意識地整理著衣領(lǐng),卻怎么也找不回何傳清在會議桌旁時那種被錨定的安定感。
"?!?電梯門應(yīng)聲而開,人群涌出來的瞬間,我看見了那個熟悉又刺眼的身影。
季凱穿著一身挺括的淺灰色西裝,身邊跟著個妝容精致的女同事,正笑著和同行的人說話。
他比三個月前更顯意氣風發(fā),手腕上換了塊我沒見過的名表,說話時下意識地抬手,
讓表盤在陽光下閃著光。他也看見了我,笑容頓了頓,
隨即帶著那種我熟悉的、混合著優(yōu)越感的弧度走過來:"喲,這不是林夏穎嗎?
"他上下打量著我,目光在我工牌上的"實習生"標簽停留了兩秒,聲音故意拔高了些,
"離開我果然混得一般啊,還在做實習生呢?"周圍幾道好奇的目光投過來,
像針一樣扎在我背上。我攥緊報告,指節(jié)泛白,張了張嘴,
卻發(fā)現(xiàn)喉嚨像被堵住一樣發(fā)不出聲音。季凱總是這樣,總能精準地戳中我的軟肋,
再用最輕巧的語氣把我貶得一無是處。"我當是誰在大堂喧嘩。
"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旁邊的電梯里傳來,帶著慣有的冷靜。我猛地抬頭,
看見何傳清站在電梯門口,身后跟著遠峰的幾個高管。他穿著深灰色西裝,
領(lǐng)帶系得一絲不茍,目光平靜地落在季凱身上,像在看一個無關(guān)緊要的文件批注。
季凱顯然沒料到何傳清會出現(xiàn),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隨即堆起職業(yè)假笑:"何總?
真是巧啊,我是XX公司的季凱,今天來啟明談合作......""林夏穎同事,
"何傳清卻沒理會他,徑直走向我,目光落在我攥得發(fā)皺的報告上,"項目會馬上開始了,
資料準備好了嗎?"他的語氣自然得像是我們剛在辦公室碰過面,
仿佛季凱的刁難只是空氣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。"準......準備好了,何總。
"我連忙把報告遞過去,手指還在微微發(fā)抖。何傳清接過報告,
狀似無意地用指尖拂過我發(fā)皺的紙頁,然后才轉(zhuǎn)向季凱,
語氣平淡無波:"季先生剛才說什么?"季凱的臉色有些難看,但還是強撐著說:"沒什么,
就是跟老同事打個招呼。何總認識林夏穎?"他特意加重了"老同事"三個字,
眼神里的暗示不言而喻。何傳清翻開報告,目光落在第一頁,
頭也沒抬地說:"林夏穎同事負責的模塊,上周剛拿了客戶的書面表揚。"他頓了頓,
抬眼看向季凱,目光沉靜如深潭,"啟明的實習生,能力都很不錯。
"這句話像塊無形的盾牌,穩(wěn)穩(wěn)地擋在我身前。我看見季凱的臉色從青白轉(zhuǎn)為尷尬,
他身邊的女同事也悄悄往后退了半步。周圍的目光里,好奇變成了了然,
甚至有人低聲議論:"原來她就是那個拿了表揚的實習生啊......""何總,
您過獎了......"我小聲說,心里卻像被什么東西燙了一下,暖烘烘的。
"事實而已。"何傳清合上報告,看向我,"走吧,陳姐在會議室等了。
"他轉(zhuǎn)身走向電梯,腳步沉穩(wěn),仿佛剛才那場交鋒只是踩死了一只無關(guān)緊要的螞蟻。
我跟在他身后,能感覺到季凱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扎在背上,但我沒有回頭。
走進電梯轎廂的瞬間,
凱在身后低聲對女同事說:"有什么了不起的......"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酸意。
電梯門緩緩合上,隔絕了外面的一切。轎廂里只有我和何傳清,還有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。
我低著頭,不敢看他,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。"以后遇到這種情況,"何傳清突然開口,
聲音不高,卻清晰地落在我耳邊,"不用急著反駁。"我驚訝地抬頭看他,
他正看著電梯數(shù)字的變化,側(cè)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。"實力是最好的反駁。
"他頓了頓,目光轉(zhuǎn)向我,"你手里的報告,比他說的任何話都有分量。
"電梯到達28層,"叮"的一聲打破了沉默。何傳清走出電梯,我連忙跟上。走廊里,
他放慢腳步,和我并肩而行。"剛才......謝謝您,何總。"我終于鼓起勇氣說,
"要不是您......""他說的話,"何傳清打斷我,語氣平靜,
"對你有什么實質(zhì)影響嗎?"我愣了一下,仔細想了想,好像確實沒有。
季凱的嘲諷只是情緒上的打擊,我的工作依然在推進,客戶的表揚也是真的。"所以,
不必放在心上。"何傳清停在會議室門口,把報告遞給我,"進去吧,陳姐在等你。
"我接過報告,指尖觸到他掌心的溫度。陽光從走廊窗戶照進來,落在他肩上,
給他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。我突然想起季凱剛才那副急于炫耀的樣子,
和何傳清此刻云淡風輕的神態(tài)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真正的強大,
從來不是靠貶低別人來抬高自己,而是像何傳清這樣,用實力說話,用行動解圍,
把無聊的交鋒當成不值一提的過場。"何總,"我看著他,認真地說,"我明白了。
"他微微頷首,沒再說什么,轉(zhuǎn)身走向遠峰的辦公區(qū)。我推開會議室的門,
陳姐笑著招手:"夏穎,快來,就等你了。"坐在會議桌前,我把報告攤開,
剛才在電梯口的窘迫已經(jīng)煙消云散。季凱的話像片被風吹走的廢紙,
而何傳清的那句"實力是最好的反駁",卻像顆種子,悄悄在我心里發(fā)了芽。也許,
我不用再活在季凱的否定里,也不用急著向誰證明什么。就像何傳清說的,好好做手里的事,
把每一份報告都做到無可挑剔,這本身,就是最有力的回應(yīng)。
公司團建的水上樂園被盛夏的陽光烤得發(fā)燙,充氣城堡在水面投下晃動的陰影,
同事們的笑鬧聲混著水花飛濺的聲音,像一鍋煮沸的快樂soup。我躲在遮陽傘下,
看著季凱曾經(jīng)嘲笑我“玩水像穿救生衣的企鵝”的聊天記錄,
指尖劃過屏幕上他**的我套著粉色泳圈的照片,胃里突然一陣發(fā)酸?!跋姆f!快來??!
玩水上拔河!”陳姐穿著亮黃色的泳衣,朝我使勁招手。團隊里的男生已經(jīng)分成兩隊,
站在充氣浮橋上摩拳擦掌,遠峰的幾個同事也在其中——何傳清穿著黑色泳褲,
站在隊伍后排,水珠順著他緊實的脊背滑進腰窩,肌肉線條在陽光下顯得流暢而有力。
我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,扯了扯身上的防曬衣下擺:“我……我不太會游泳……”“怕什么!
有救生員呢!”小王一把拽起我,“輸了要喝交杯酒的!你可不能臨陣脫逃啊!
”他不由分說地把我推到隊伍最前端,正好和何傳清隔了三個人。
何傳清似乎察覺到我的窘迫,目光掃過來,隔著蒸騰的水汽與我對視。他沒說話,
只是微微挑了下眉,像是在問“還好嗎”。我慌忙低下頭,心臟卻像被投入泳池的石子,
蕩開一圈圈慌亂的漣漪。裁判哨聲響起,水面瞬間炸開激烈的拉扯。浮橋劇烈晃動,
我死死攥著繩子,腳趾摳緊濕滑的塑料板,耳邊是同事們的吶喊聲和水花四濺的轟鳴。突然,
對方隊伍猛地發(fā)力,我腳下一滑,整個人向后倒去——“??!”尖叫卡在喉嚨里,
身體失重下墜,冰冷的池水瞬間淹沒了我的口鼻?;艁y中,我拼命揮舞手臂,
卻嗆了好幾口水。就在意識開始模糊時,一只手臂突然從下方托住我的腰,力道沉穩(wěn)而有力,
像錨定船只的纜繩,將我猛地往上一托。我咳出幾口水,狼狽地抹掉臉上的水珠,
撞進何傳清浸在水里的眼睛里。他的頭發(fā)濕漉漉地貼在額角,睫毛上掛著水珠,
呼吸有些急促,顯然是快速游過來的。“抓住我!”他低吼一聲,手臂收緊,
將我的身體往浮橋邊推。我的手胡亂抓住他的肩膀,指尖觸到他溫熱的皮膚和緊實的肌肉,
掌心傳來他急促的心跳。他用另一只手劃水,帶著我向岸邊游去,水流摩擦著我們的身體,
一種異樣的酥麻感順著手臂蔓延開來。“夏穎!你沒事吧!”陳姐和小王在岸邊驚呼。
何傳清把我推到池邊,自己卻因為用力過猛嗆了口水,咳得臉頰泛紅。我爬上泳池,
立刻轉(zhuǎn)身去拉他:“何總!你怎么樣?”他擺了擺手,自己撐著池邊爬上來,
水珠從他身上滾落,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。他先拿起旁邊的毛巾,
不由分說地裹在我身上,才去擦自己臉上的水:“下次玩游戲,別站最前面。
”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嚴厲,像是在責備,又像是在擔心。我裹著毛巾,
看著他手腕上還在往下滴的水珠,突然想起季凱——有次我在海邊玩水嗆了水,
他卻在沙灘上笑我“笨手笨腳”,直到我自己掙扎著爬上岸,他才慢悠悠地遞來一瓶水。
而何傳清,在我落水的第一時間,就跳進了水里?!昂慰?,謝謝您……又救了我一次。
”我小聲說,臉頰比被太陽曬過還要燙?!芭e手之勞?!彼林^發(fā),
目光落在我還在發(fā)抖的腿上,“去旁邊坐會兒,別著涼了?!彼D了頓,補充道,
“剛才拔河,你站的位置太靠前,重心不穩(wěn)?!彼f得像在復(fù)盤一場會議,條理清晰,
仿佛剛才那場驚險的落水只是一個需要總結(jié)的流程漏洞??晌曳置骺匆?,他下水時,
連放在岸邊的手機都沒來得及拿走,此刻正躺在濕漉漉的毛巾上,
屏幕亮著屏?!侵话察o蹲坐的黑貓,背景是被雨水打濕的城市夜景?!昂慰?,
您的手機……”我指了指。他瞥了一眼,毫不在意地說:“防水的?!比缓竽闷鹗謾C,
隨手塞進泳褲口袋,動作自然得仿佛在裝一份文件。這時,
季凱突然帶著他的新同事走了過來,手里拿著兩杯飲料:“喲,這不是林夏穎嗎?
怎么又落水了?還是何總英雄救美?。俊彼室獍选坝⑿劬让馈彼膫€字說得抑揚頓挫,
眼神在我和何傳清之間來回掃視,充滿了不懷好意的暗示。我攥緊毛巾,正想反駁,
何傳清卻先開了口,語氣平淡無波:“泳池水滑,下次走路小心點?!彼踔翛]看季凱,
只是對我說完,便轉(zhuǎn)身走向休息區(qū),“我去拿條干毛巾?!奔緞P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,
他身邊的女同事也尷尬地笑了笑:“季凱,我們?nèi)ネ婊莅?。”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,
我突然覺得一陣輕松。如果是以前,我一定會因為季凱的嘲諷而難堪半天,
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“笨”。但現(xiàn)在,何傳清用行動告訴我,
落水只是意外,而嘲笑意外的人,才是真正狹隘的。何傳清很快拿著一條干毛巾回來,
這次是深藍色的,帶著淡淡的洗衣液香味?!安敛令^發(fā)?!彼衙磉f給我,
自己在旁邊的躺椅上坐下,拿起一份被水浸濕邊角的行業(yè)報告看了起來,
仿佛這里不是水上樂園,而是他的辦公室。我偷偷看著他專注的側(cè)臉,
陽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,投下一小片陰影。他的睫毛很長,濕水后顯得更加濃密,
偶爾會因為看到報告上的內(nèi)容而微微皺眉?!昂慰偅鰜韴F建還看報告?。?/p>
”我忍不住問。“習慣了。”他頭也沒抬,“等下要和陳姐討論下個階段的合作。
”他頓了頓,翻到報告某一頁,“你上次提的那個用戶分層思路,我覺得可以深化一下,
會后我們聊聊?!蔽殷@訝地瞪大了眼睛:“您還記得?
”那只是我在周會上隨口提的一個想法,連陳姐都沒太在意?!班?。”他應(yīng)了一聲,
目光從報告上移開,看向我,“有想法就說出來,別憋著。
”陽光、泳池、還有身邊這個穿著泳褲看報告的男人,一切都顯得那么不真實。我裹緊毛巾,
心里卻像被溫水浸泡過一樣,暖暖的。季凱曾說我“想法幼稚”,
而何傳清卻認真對待我每一個不成熟的念頭,甚至在團建的時候,還想著和我討論工作。
也許,真正的成熟不是對幼稚的嘲諷,而是對成長的包容。就像何傳清,
他不會因為我落水而嘲笑我笨,
只會告訴我“下次別站最前面”;他不會因為我想法不成熟而忽視我,
只會說“有想法就說出來”。秋分后的陽光帶著恰到好處的暖意,
透過"參差咖啡"的格子窗,在原木桌面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。我捏著陶瓷杯柄,
看著對面的何傳清用銀匙輕輕攪動拿鐵,
匙柄在他指間轉(zhuǎn)出細碎的光——這是他第二次以"方案細節(jié)溝通"為由約我出來,
而我心里清楚,這更像是一場小心翼翼的試探。"上周提的用戶分層方案,
陳姐反饋說落地性很強。"何傳清放下咖啡匙,目光落在我放在桌角的筆記本上,
"特別是你提到的"職場新人焦慮洞察",切中了目標人群的痛點。"我臉頰微熱,
翻開筆記本:"其實是受何總上次在會議上的啟發(fā),
我才想著把職業(yè)場景細化......"話音未落,服務(wù)生恰好送來一塊抹茶蛋糕,
擺在我面前的小碟里——是我上周在朋友圈偷偷點贊過的"秋季限定款",
配文寫著"治愈所有加班疲憊"。何傳清像是沒看見我的驚訝,繼續(xù)道:"想轉(zhuǎn)策劃崗的事,
考慮清楚了?"我端起咖啡杯的手猛地一頓,熱咖啡濺到指尖,燙得我差點松手。
"何總......您怎么知道?"這個想法我只跟陳姐提過一次,連父母都沒說,
他怎么會......"陳姐上周在合作群里提到,說你主動申請跟進策劃部的項目。
"他語氣平淡,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已知事實,"策劃崗需要更強的邏輯拆解能力,
你現(xiàn)在的數(shù)據(jù)分析底子不錯,但創(chuàng)意輸出是短板。"我低下頭,
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:"我知道......所以想試試,哪怕從助理做起也行。
"季凱曾嗤笑我"異想天開",說我"連PPT都做不漂亮,還想做策劃",
那些話像針一樣扎在心里,此刻被何傳清輕描淡寫地提起,卻莫名感到一種被看見的踏實。
何傳清沒接話,而是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,推到我面前。
封面上用鋼筆寫著"策劃入門書單",
字跡是我熟悉的遒勁風格:"《用戶故事地圖》《爆款文案寫作指南》《場景化思維設(shè)計》,
這三本先讀,下周我會抽查讀書筆記。"我翻開筆記本,里面不僅有書名,
還有每本書的核心章節(jié)標記和閱讀建議,甚至在《場景化思維設(shè)計》旁邊畫了個箭頭,
指向"可結(jié)合啟明現(xiàn)有用戶數(shù)據(jù)做練習"。這哪里是書單,分明是一份量身定制的學(xué)習計劃。
"下周三晚上七點,我約了業(yè)內(nèi)資深策劃師張姐喝咖啡,你一起來。"他看著我,
眼神里沒有居高臨下的施舍,只有平等的探討,"她帶過很多新人,
應(yīng)該能給你一些具體的建議。"陽光突然被一片云遮住,咖啡館里暗了幾分。
我看著筆記本上的字跡,又看看何傳清沉靜的眼睛,突然想起季凱——他知道我想轉(zhuǎn)崗后,
只說了句"別瞎折騰,做好你的實習生就行了",而何傳清,卻已經(jīng)幫我鋪好了第一步路。
"何總,您為什么......"我終于問出了那個憋了很久的問題,
"為什么對我這么好?我只是個實習生,
啟明和遠峰的合作也沒到......""因為你值得。"他打斷我,語氣斬釘截鐵,
像是在確認一個早已定論的事實,"你的數(shù)據(jù)敏感度和共情能力,是做策劃的好苗子。
與其讓你在現(xiàn)有崗位上浪費時間,不如幫你找到更適合的賽道。"他的話像一束光,
突然照亮了我心里那個一直被否定、被質(zhì)疑的角落。原來不是我異想天開,
而是真的有人能看見我的潛力,并且愿意幫我把它挖掘出來。
"可是......我怕我做不好......"我小聲說,底氣不足。"怕做不好,
就先從小事做起。"何傳清端起咖啡杯,喝了一口,"比如現(xiàn)在,把這三本書記下來,
下周給我交一份讀書筆記。"他頓了頓,目光落在我面前幾乎沒動的抹茶蛋糕上,"還有,
把蛋糕吃掉,別浪費。"我看著那塊精致的抹茶蛋糕,又看看何傳清,突然笑了出來。
他總是這樣,把宏大的目標拆解成具體的步驟,把抽象的鼓勵變成實在的行動。"謝謝何總!
"我拿起叉子,挖了一大口蛋糕塞進嘴里,抹茶的微苦混合著奶油的甜,在舌尖化開,
像極了此刻的心情——有忐忑,有不安,但更多的是被支撐的甜蜜。"別叫何總了,
"他看著我狼吞虎咽的樣子,嘴角難得地揚起一個清晰的弧度,"私下叫我傳清吧。
"我的動作猛地僵住,叉子上的蛋糕差點掉下來。陽光恰好從云層里鉆出來,
重新照亮他的臉,那個笑容淺淡卻真實,讓他平日里銳利的眉眼柔和了許多。
"不......不太好吧......"我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,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腔。
"有什么不好?"他挑眉,"你幫我處理過數(shù)據(jù),我?guī)湍銚爝^杯子,還一起落過水,
早就不是普通的上下級了。"他說得理所當然,仿佛這些在我看來驚心動魄的交集,
在他那里只是尋常的同事往來。我低下頭,假裝專心吃蛋糕,臉頰卻燙得厲害。是啊,
我們之間好像確實發(fā)生了很多"不普通"的事——他在茶水間給我創(chuàng)可貼,
在會議上幫我解圍,在暴雨夜送我回家,在泳池里救我上岸,現(xiàn)在又在咖啡館里,
為我的職業(yè)規(guī)劃鋪路。季凱曾說我"永遠需要人照顧",是個"長不大的小孩",
而何傳清卻用行動告訴我,"照顧"可以是遞上創(chuàng)可貼,
也可以是為你推開一扇新的門;"長大"不是獨自硬撐,
而是有人愿意陪你拆解每一個"我怕做不好"的難題。"那......傳清哥?
"我試探著抬起頭,聲音小得像蚊子叫。何傳清端著咖啡杯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,
隨即點點頭,語氣恢復(fù)了慣常的冷靜:"嗯。時間不早了,我送你回公司。"走出咖啡館時,
秋風帶著桂花香撲面而來。何傳清的車停在路邊,他替我拉開車門,
動作自然得像是重復(fù)過無數(shù)次。"傳清哥,"坐進副駕座,我突然鼓起勇氣說,
"其實......我以前覺得轉(zhuǎn)策劃是異想天開。"他發(fā)動車子,
目光注視著前方:"很多時候,所謂的"異想天開",只是還沒找到把它變成現(xiàn)實的步驟。
"他側(cè)頭看我,眼神認真,"你缺的不是想法,是拆解想法的工具。而工具,
我可以幫你找。"我看著他專注開車的側(cè)臉,夕陽的金輝落在他睫毛上,
投下一小片溫柔的陰影。心里某個一直緊繃的弦,突然"啪"地一聲斷開了。也許,
我真的可以試試。就像他說的,先從三本書記讀書筆記開始,再去見那位策劃師張姐,
一步一步,把那個"異想天開"的夢想,拆成可以觸摸的現(xiàn)實。季凱離開時,
帶走了我對愛情的幻想,卻留下了一片需要重建的廢墟。而何傳清的出現(xiàn),
不是幫我重建一模一樣的房子,而是遞給我一把鑰匙,告訴我:"看,那邊有扇新的門,
你可以走出去,看看不一樣的風景。"車子駛?cè)雴⒚鳂窍?,我解開安全帶,卻遲遲沒有下車。
"怎么了?"何傳清問。"沒什么,"我對他笑了笑,心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篤定,
"就是覺得,今天的抹茶蛋糕,特別好吃。"他看著我,眼里閃過一絲笑意,沒再說話,
只是輕輕按了聲喇叭:"上去吧,記得看書。"我推開車門,秋日的陽光落在身上,
溫暖而不灼人?;仡^望去,何傳清的車已經(jīng)匯入車流,消失在街角。
秋分后的第一場降溫來得猝不及防,我裹著厚外套縮在工位上,額頭像被火炭炙烤,
眼前的Excel表格在屏幕上暈成模糊的色塊。
季凱分手時說的“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”突然在耳邊回響,此刻連起身倒杯水的力氣都沒有,
只能趴在桌上,任由體溫計的水銀柱緩慢爬升?!跋姆f,你臉色好差啊!
”小王路過時驚呼,伸手想碰我的額頭,“不會是發(fā)燒了吧?”我勉強笑了笑,
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:“可能……有點感冒?!痹挍]說完,一陣眩暈襲來,
我趕緊扶住桌沿。陳姐聞聲走來,摸了摸我的額頭,臉色立刻變了:“燙得嚇人!
趕緊請假去醫(yī)院!
…下午要和遠峰對方案……”我下意識地看向何傳清的名字——他的助理剛剛在群里@我,
說何傳清出差回來,下午三點要和我碰用戶分層的最終版。“方案重要還是人重要?!
”陳姐瞪我一眼,不由分說地幫我收拾東西,“我?guī)湍愀h峰那邊請假,
你現(xiàn)在立刻打車去醫(yī)院!”走出辦公樓時,冷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。
我攥著手機打開打車軟件,卻在“目的地”欄猶豫了——去醫(yī)院?一個人掛號、排隊、輸液,
想想就覺得孤單。季凱以前發(fā)燒時,我會連夜熬粥送過去,而我自己生病,
卻只能對著空蕩的出租屋發(fā)呆。手機突然震動,是何傳清的助理發(fā)來的微信:“林**,
何總問您身體怎么樣?需要幫忙嗎?”我愣了一下,剛想回復(fù)“沒事,謝謝”,
電話卻直接打了進來。屏幕上跳動著“何傳清”三個字,
那只安靜蹲坐的黑貓頭像在灰暗的天色里顯得格外清晰。“喂?”我接起電話,
聲音虛弱得自己都聽不清。“在哪?”何傳清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,
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,背景里有車流聲,像是在開車?!啊緲窍?,
準備打車去醫(yī)院?!薄皠e動,我馬上到。”他說完就掛了電話,沒有多余的廢話,
卻像顆定心丸,瞬間熨帖了我慌亂的情緒。十分鐘后,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我面前。
何傳清推開車門,快步走過來,身上還帶著室外的寒氣,
卻不由分說地把我塞進副駕座:“體溫多少?
”“38.6……”我看著他彎腰幫我系安全帶的手,指尖因為寒冷而有些發(fā)紅。
他剛從外地出差回來,連家都沒回嗎?“去最近的醫(yī)院?!彼麑λ緳C說完,
立刻從后座拿起一個白色的醫(yī)藥包,“先吃退燒藥?!彼钩鰞闪0咨幤?,
又遞過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,“布洛芬,先退燒?!蔽医舆^藥片和水,
看著他熟練地翻找醫(yī)藥包,心里某個角落突然變得柔軟?!昂慰偅?/p>
您怎么知道……”“陳姐在合作群里說的?!彼贸鐾藷豳N,撕開包裝,“把頭仰起來。
”冰涼的退熱貼貼在額頭上,驅(qū)散了些許滾燙的灼痛感。他的指尖觸到我的太陽穴,
帶著微涼的溫度,卻讓我莫名心安。車子很快到達醫(yī)院。何傳清幫我掛了號,又帶我去診室,
全程沒讓**一點心。排隊時,他讓我坐在候診椅上,自己去接熱水;醫(yī)生問診時,
他站在一旁,條理清晰地報出我的癥狀和體溫;甚至在護士給我輸液時,
他都特意站在我視線可及的地方,眼神示意我“別怕”。
這和我想象中獨自看病的場景截然不同。季凱曾在我發(fā)燒時說“多喝熱水就好”,
而何傳清卻用行動告訴我,“多喝熱水”不是敷衍的安慰,
而是實實在在的熱水、藥片和陪伴。輸液時,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,
夢里季凱的嘲諷和何傳清的冷靜交織在一起。醒來時,發(fā)現(xiàn)身上多了件西裝外套,
帶著熟悉的雪松香。何傳清坐在旁邊的椅子上,正低頭看手機,屏幕光映在他臉上,
勾勒出柔和的輪廓?!靶蚜??”他立刻收起手機,摸了摸我的額頭,“燒退了點。
”他的手心很暖,驅(qū)散了我身上的寒意。“何總,
謝謝您……麻煩您了……”我看著他眼底的青黑,知道他剛出差回來,
又陪我折騰了一下午,心里滿是愧疚?!跋葎e說話?!彼驍辔?,從袋子里拿出一份溫粥,
“醫(yī)院食堂的,趁熱喝?!敝嗍窍愎诫u肉味的,清淡卻暖胃,
顯然是特意挑我可能喜歡的口味。喝到一半,我的手機響了,是季凱發(fā)來的微信,
問我“睡了嗎”,后面跟著一個關(guān)切的表情。我看著屏幕,
突然覺得諷刺——在我最難受的時候,陪在我身邊的是只認識幾個月的何傳清,
而那個曾說愛我的人,卻只在事后發(fā)來一句輕飄飄的問候。我沒回季凱的消息,關(guān)掉手機,
繼續(xù)喝粥。何傳清仿佛沒看見,只是安靜地坐在旁邊,偶爾幫我理理輸液管?!昂慰偅?/p>
”我忍不住開口,“您不用一直陪著我的,我自己可以……”“你的血管太細,
護士說容易跑針?!彼粗斠浩浚Z氣平淡,“我在這兒,方便看著?!焙唵蔚囊痪湓?,
卻讓我喉嚨發(fā)緊。原來他不走,不是不放心我,是不放心那根細細的針頭。
這種細致入微的關(guān)懷,是季凱從未給過我的。輸完液已經(jīng)是晚上七點,何傳清幫我拔了針,
又去藥房取了藥,才送我回家。車子停在小區(qū)樓下,他把藥袋遞給我,
里面不僅有醫(yī)生開的藥,還有一盒我上次隨口提過的、治咳嗽的蜂蜜檸檬膏?!鞍磿r吃藥,
”他叮囑道,“明天早上量個體溫,告訴我?!薄班?。”我點點頭,看著他,“何總,
今天真的……謝謝您?!彼麤]說話,只是從口袋里拿出一張便簽紙,
遞給我:“這是退燒藥的服用說明,38.5℃以上才吃,一天不超過四次。
蜂蜜檸檬膏睡前喝一勺,別用開水沖?!弊舟E依舊遒勁清晰,像他本人一樣,可靠而安心。
我接過便簽紙,指尖觸到他剛寫下的墨痕,還有些溫熱。“何總,您為什么對我這么好?
”這個問題我問過自己無數(shù)次,卻還是忍不住想問出口。何傳清看著我,
路燈的光映在他眼里,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柔和。“因為我見過你在茶水間撿碎玻璃的樣子,
”他頓了頓,聲音低沉而認真,“也見過你在會議室里,明明緊張得發(fā)抖,
卻還是堅持把方案講完的樣子?!彼哪抗饴湓谖翌~角殘留的退熱貼痕跡上,
繼續(xù)道:“我只是覺得,這樣的你,不應(yīng)該一個人硬撐。
”我的眼淚突然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,不是因為委屈,而是因為被看見、被理解的感動。
季凱總說我“玻璃心”,而何傳清卻看見我玻璃心背后的堅韌?!昂昧?,上去吧。
”何傳清遞給我一張紙巾,“有任何不舒服,隨時打電話給我。”我點點頭,推開車門,
回頭看了他一眼。他朝我擺擺手,示意我上去?;氐匠鲎馕荩野阉幋旁谧郎?,
便簽紙貼在冰箱門上,一抬頭就能看見。手機又響了,還是季凱,這次打來了電話。
我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掛斷了,然后拉黑了他的號碼。窗外的夜色漸濃,
何傳清的車還停在樓下,直到我房間的燈亮了,那輛車才緩緩駛離。我走到窗邊,
看著車子消失在街角,心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平靜。發(fā)燒的身體還有些虛弱,
但心里卻像被何傳清手心的溫度熨帖過一樣,暖暖的。原來真正的關(guān)心,
不是口頭上的“多喝熱水”,而是把“多喝熱水”拆分成具體的步驟——遞上溫水,
看著你喝下,甚至連水溫都替你考慮到。季凱帶走了我的過去,卻讓我遇見了何傳清。
他像一劑最有效的退燒藥,不僅退去了身體的熱度,更驅(qū)散了心里長久以來的寒意。
我拿起手機,給何傳清發(fā)了條微信:“何總,我到家了,謝謝您。晚安?!焙芸?,
他回復(fù)了一個“嗯”,后面跟著一個“早點休息”的表情包——還是那只安靜蹲坐的黑貓,
正抱著一個枕頭睡覺。我看著表情包,忍不住笑了出來。也許,生病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