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姻緣劫》 章節(jié)介紹
有一種小說,它像心理咨詢師,無形之中幫你走出失戀的陰影。它就是作者包子編寫的當紅小說《姻緣劫》。姻緣劫》第4章介紹:“快跑??!莫回頭!”劉清遠一邊大聲喊著,一邊帶頭爬出墓坑跑了!連道士自己都跑了,村民們更是一哄而散,只顧著往前跑,誰也不敢回.........
《姻緣劫》 第4章 身后是誰 在線試讀
“快跑??!莫回頭!”
劉清遠一邊大聲喊著,一邊帶頭爬出墓坑跑了!
連道士自己都跑了,村民們更是一哄而散,只顧著往前跑,誰也不敢回頭看一眼,什么也顧不上了。
可想而知,一群人紛紛從一座墳墓邊四散逃竄,就剩下兩個死人在那里,是一個怎樣的畫面?
就像逃避瘟疫、逃避妖魔鬼怪一樣,只顧著命了。
我一開始被我媽拉著跑,我爹和大伯從墓坑里爬出來之后,我被我爹搶過去扛在肩膀上跑,我大伯跑得更快些,護著我媽,叫著大志快來,不敢回頭。
我被我爹慌亂中這么一扛,出問題了。
因為他把我扛著,那我的臉就朝著后面。
我是這一群抱頭鼠竄的人里,唯一一個看見墓地的人。
這個祖墳地很大,里面有幾百座墳,跑了許久都跑不出去,而且我們跑動的路線是直線,我剛好就能看見我爺爺?shù)哪寡ā?/p>
擔架放在地上,上面放著的人是胡老四,慌亂中誰也沒有來得及給他蓋上尸體,他等于是暴尸在太陽下,也是很凄慘的。
我不記得我爺爺是被放進了棺材,還是在劉清遠喊跑的時候被撂在了地上,所以我有些擔心,我朝著墓穴多看了幾眼。
我爹一顫一顫的跑動,我盯著墓穴看了好一會兒,一點動靜都沒有,我心想這個劉清遠果然是唬人的,他一定是收不了爛攤子,所以故意找了個借口率先跑了。
就在要跑進一塊菜地的時候,我爺爺?shù)哪沟乩锍霈F(xiàn)了一個人影。
這個人影是慢慢的從墓坑里冒出來的,一開始只能看見一個腦袋,慢慢的就露出了半個身子,雖然隔得有些遠,但我還是認出來了,那個人就是我爺爺!
他站起來了!他在墓坑里走路!
我心里立刻就冒出了一個念頭來,我爺爺沒死。
不然的話,他怎么會跑到我床上,跑到祠堂,現(xiàn)在又在自己的墓地轉悠呢?
我雖然人小,但知道這世界上沒有鬼,也知道人死后為什么要在家里呆幾天才下葬,就是為了預防假死。
所以我趕緊拍著我爹的肩膀說:“爹!停一停,我爺爺沒死?!?/p>
“別亂說話!”我爹小聲呵斥。
“真的沒死,我看見了,不信你看。”
我爹忽地一下停止了腳步,站在原地僵著一動不動幾秒,把我一下子放下來,抓著我的肩膀問:“你說啥?你看見了?”
我點點頭說我看見了,并用手指著后面的墳墓。
此時其余的村民們已經(jīng)跑過了一個拐角,看不見祖墳地,他們停了下來,一個個的用雙手撐著膝蓋,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氣。
就剩下我們一家三口和大伯還在這里杵著,三個大人聽見我說的話,都嚇到了,但是誰也不敢回頭看一眼。
“劉清遠呢?”我大伯問,“要不然叫他過來?”
我爹說你這是從哪兒請來的道士?一看就是個冒牌貨,剛才一說跑,他跑得比兔子都快,現(xiàn)在早就沒影兒了。
大伯說劉清遠是個真道士,方圓幾個鄉(xiāng)鎮(zhèn)上的喪事都是他一手主辦,沒出過差錯啊。
我爹撇撇嘴說反正他不信這個裝神弄鬼的人,既然不信他說的話,那我們回頭看看又怎樣,免得不放心孩子說的話,心里總有一個疙瘩。
我爹真是好樣兒的,為了我什么都能做,他義無反顧的回了頭不說,還往前走了幾步,為的是看得更仔細些。
我媽也跟了過去,接著,我大伯也轉了身。
三個大人站在那里往祖墳地眺望,我站在他們身后,感覺他們三個就像是三座大山似的,是我的依靠啊。我心里暖暖的。
“沒有啊。你們看見了嗎?”
“沒有?!?/p>
“地上那個黑點應該是胡老四,其余什么也沒有看見?!?/p>
他們三個都這樣說,都松了一口氣,說是我看花眼了。
從小到大,我偶爾會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,為此還經(jīng)常被老師教訓說我撒謊成性,后來,我便再也不把我看見的東西描述給別人聽,他們不信,或者說我是個謊話精。
所以這一次我沒有辯解什么,就像我明明看見了那個藍色衣服的小女孩,但是村里其他人就像都沒有看見一樣,我說出來誰信呢?
胡刺頭在拐角那邊叫我大伯,我們四個人走過去,胡刺頭和一群村民都還在那邊等著我們。胡刺頭問我們回頭了沒有,我爹搶著說沒有。
“不能回頭。”胡刺頭說,“我一邊跑,一邊覺得有人在我后頸吹氣。我這個人的靈敏度很高,大勇你是知道的?!?/p>
胡刺頭在村里算是一個“能人”,因為他偶爾會下陰,會幫人看看風水什么的,當然只是停留在皮毛上,雖然他個人的感覺不錯,但是村里有了喪事還是不會請他。
在場的十幾個村民們都被嚇得不輕,許多人都看見了胡老四面部改變的那個過程,這會兒歇氣歇夠了,就開始議論起來。
他們紛紛猜測,說的大致有幾個意見。
第一,胡老四中毒了。聯(lián)系到他死的時候七竅流血,很多人都認同這個觀點,他們認為是毒素讓胡老四瞬間黑化。
第二,祖墳地有不干凈的東西。這個東西就是九年前盜尸骨的那個東西,村里清凈了八九年,現(xiàn)在那個東西又出現(xiàn)又作怪了。
這句話一出口,我立刻就收到了幾束目光,他們懷疑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著。
很明顯,幾個年長的村民還是認為我是妖鬼轉世,村里消停了八九年,為什么我一回來,又開始不正常了?
胡刺頭一擺手,粗啞著嗓子說:“先莫討論這個事情了,要是中毒,那就去外頭請個法醫(yī)來看看?,F(xiàn)在最大的問題是,祖墳地還有兩個死人暴尸,我們不能袖手旁觀,說白了,大家都是一家人……”
他把“一家人”的概念掛在嘴邊,一開始還挺好用,但是現(xiàn)在大家都受到了驚嚇,誰還買賬?
他把目光在每個人身上滑過,大家都耷拉著腦袋,誰也沒有接招。
“眼看著天色不早,兩個死人沒處理好,你們誰能睡得下去?”胡刺頭說,“要是晚上他們跑到你們家里去,怎么辦?”
還是這句話起了一點作用,有人說他們去找找劉清遠,看看他還在不在村里。
我爹說他在不在有個屁用,他這個人就算在這里,那也不敢再請他。他逃命的時候比誰都跑得快,哪兒還顧得上雇主的死活?這種人是萬萬請不得的。
有人提議說,胡刺頭你有兩把刷子,要不你來試試吧?
我大伯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,聽見別人這么一說,趕緊也求胡刺頭,說他會下陰,會看地,喪葬不就是這幾下子嗎?說不定劉清遠不會的,胡刺頭都會,讓胡刺頭幫忙幫到底,把我爺爺和胡老四安排了。
旁邊的村民也紛紛夸起了胡刺頭,說他是真人不露相,這回何不趁此機會,給大家露一手?
如果那樣的話,以后這十里八外的喪葬活兒,還不是他胡刺頭一個人的?
胡刺頭是個不經(jīng)夸的人,他答應了我大伯的請求,他說自古邪不勝正,陰不壓陽,哪兒有活人怕死人的道理?他親自點將,讓我爹和大伯,還有胡老四的兒子胡青,他們一行四個人去墳地,讓女人和孩子都回村去。
“侄兒媳婦,你領著娃兒回去,給我們做一頓好吃的。我要吃扣肉,燉得稀爛的那種。”胡刺頭對我媽說。
我媽是巴不得離開這個鬼地方,但是她還是拉著我爹的手反復叮囑要小心,走了幾步,我媽又回去,把她脖子上掛了許多年的一個觀音吊墜給我爹戴在脖子上。
“回去吧,好好看著孩子。”我爹理了理我媽被風吹亂的頭發(fā),我媽眼睛紅紅的,我爹擠了一個笑容出來,安慰我媽說,“別擔心,做好飯,等我們回來?!?/p>
“媽,我有些害怕?!蔽液臀覌屪咴诨卮蟛业穆飞?,我心里七上八下的,我說,“我覺得我爹笑得怪怪的,他以前可不那樣笑呢?!?/p>
我媽拉緊我的手繼續(xù)往前走,她的喉頭有些打哽,她低聲說你爹會沒事的,一定會沒事的。
我聽得出來其實我媽心里也沒底,只不過她現(xiàn)在是我的依靠,她不能表現(xiàn)出驚慌來。
我們回去之后,大嬸已經(jīng)在灶臺上做飯了,她臉上波瀾不驚的,我說爺爺?shù)墓撞谋缓氖逭剂恕?/p>
大嬸回頭看了我一眼,白眼一翻,不屑的說:“活該,誰讓他干那么些缺德事。閻王爺這是在懲罰他?!?/p>
“大嬸……可他是我爺爺?!?/p>
“他是你爺爺,但是他不是我的什么人?!?/p>
我就沒往下說了,感覺大嬸恨透了爺爺,可爺爺?shù)降鬃隽耸裁慈钡率?,讓他即使死了,大嬸也不原諒呢?/p>
我坐在灶膛前幫她們燒火,聽我大嬸在抱怨,說的都是爺爺?shù)牟皇?,說爺爺年輕時跑四外不顧家,說他重男輕女偏心眼。
我就詫異了,我爺爺就我爹和大伯兩個兒子,一男一女兩個孫兒,我從來沒有回過這個家,怎么就說爺爺重男輕女了?他哪兒對我好了?
怕是我大嬸精神不對勁吧。
天色暗淡下來,我媽去外面看了好幾回,我爹和大伯都沒有回來,我媽著急了,對我大嬸說嫂子你熟悉路,要不你去看看?
“我去看?我屙尿都不會朝著老頭子那個方向?!蔽掖髬饝崙嵢坏木芙^了。
“媽,我爹會不會出事了?”
我的話更加讓我媽著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,我們去鄰居家看胡刺頭,他家黑燈瞎火的,明顯他也沒有回來。
“仲秋,怎么辦呢?”我媽說,“天黑了,那墳場那么大,你爹他會不會走錯路了?”
我心里雖然也擔心,但是這回我安慰我媽,說我們再等一等。
我媽卻等不下去了,她說她在這個村子呆了一年多,她知道有一個小山包就在大伯家前面不遠處,從那里可以看見祖墳地,我們可以站在那里呼喊我爹,給他指引方向。
我大嬸家沒有電筒,我媽找到了一盞馬燈,馬燈的樣子很古老,外面的罩子上有些奇奇怪怪的圖案,看起來應該是個古董了,好在還能用,我媽把燈芯挑亮了些,領著我就出了門。
“走夜路不要隨便答應別人,媽也不會叫你的名字,不要輕易回頭,媽想要和你說話,會追上你和你并排,還有,走路不要走走停停,記住了嗎?”我媽緊張的把她在農村積累的走夜路經(jīng)驗告訴我。
我緊緊的拉著媽的手,我們一起朝著那座小山包走去。
相比昨晚的喧囂和狗叫,今晚村里很安靜,偶爾有幾盞燈火在閃爍著,就像天幕上的星光,冷清寂靜得有些不真實。
小路越來越窄,只能容一人通過,我松開我媽的手,打著馬燈在前面領路,我媽的腳步聲離我很近,走了一會兒,我有些流汗了,我問我媽那座小山還有多遠?我們已經(jīng)走了很久了。
我媽沒有回答我。
身后那腳步聲卻還在響著。
“媽,媽?”
“媽,答應我啊。你給我一個聲音。媽……”
我試探著問,那腳步聲不停,卻沒有人應答我,我嚇得快要哭出來了,卻又不敢回頭看一眼。
那跟在我身后的人,如果不是我媽,又是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