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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嫡姐奪夫后我成了攝政王掌心嬌》(貝卡地亞 著)第1章在線看

2025-06-19 17:30:32 作者:貝卡地亞
  • 嫡姐奪夫后我成了攝政王掌心嬌 嫡姐奪夫后我成了攝政王掌心嬌

    紅燭燒到根部時,我終于把蓋頭掀了。龍鳳喜燭淌下的蠟淚堆疊在燭臺上,像凝固的血塊。桌上擺著冷透的合巹酒,還有幾碟精致卻一口未動的點心。這是我嫁給沈清梧的“新婚”之夜。我是妾。而我的嫡姐林朝露,此刻正以正妻的身份,躺在屬于我的新郎懷里。屋外靜得可怕,連一絲蟲鳴都沒有。沈府的下人,

    貝卡地亞 狀態(tài):已完結(jié) 類型:言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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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嫡姐奪夫后我成了攝政王掌心嬌》 章節(jié)介紹

有一種小說主角,可以從他們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,讓人仿佛置身其中,感受他們的感受。這正是小說《嫡姐奪夫后我成了攝政王掌心嬌》中的主角沈清梧林朝露蕭燼。第1章主要內(nèi)容介紹:紅燭燒到根部時,我終于把蓋頭掀了。龍鳳喜燭淌下的蠟淚堆疊在燭臺上,像凝固.........

《嫡姐奪夫后我成了攝政王掌心嬌》 精選章節(jié) 在線試讀

紅燭燒到根部時,我終于把蓋頭掀了。龍鳳喜燭淌下的蠟淚堆疊在燭臺上,像凝固的血塊。

桌上擺著冷透的合巹酒,還有幾碟精致卻一口未動的點心。

這是我嫁給沈清梧的“新婚”之夜。我是妾。而我的嫡姐林朝露,此刻正以正妻的身份,

躺在屬于我的新郎懷里。屋外靜得可怕,連一絲蟲鳴都沒有。沈府的下人,

大概都聚在前院正房那邊湊熱鬧、討喜錢去了。我這間偏院,像個被遺忘的角落。

身上這身水紅色的嫁衣,還是我自己掏銀子趕制的。林家嫁嫡女風光無限,嫁庶女?呵,

一頂小轎從側(cè)門抬進來,連個正經(jīng)的儀式都沒有。我娘留給我的唯一值錢的那支素銀簪子,

當了才湊夠這身行頭的料子錢。指尖摳著粗糙的嫁衣料子,我盯著那跳躍的微弱燭火。

沈清梧。這個名字在我舌尖滾過,帶著血腥氣。三年前,

他還是個穿著洗得發(fā)白長衫的寒門學子。在城外落霞寺那棵老槐樹下,

他窘迫地向我借閱一本孤本詩集,耳根紅透。他說:“晚梔姑娘,你的眼睛,像盛著星子。

”他說:“待我金榜題名,必以鳳冠霞帔,十里紅妝迎你為妻。”他說:“此生,

沈清梧唯林晚梔一人而已。”一字一句,言猶在耳。可僅僅三個月前,他騎著高頭大馬,

簪花游街,成了新科狀元。瓊林宴上,我的嫡姐林朝露,

那個從小錦衣玉食、連正眼都不屑于瞧我一下的林家嫡女,只是隔著人群對他展顏一笑。

一切就都變了。他忘了落霞寺的槐樹,忘了借閱的詩集,忘了他曾如何癡癡地望著我的眼睛。

他跪在父親面前,言辭懇切,情真意切地求娶林家嫡女林朝露。他說,

只有朝露**的端方嫻雅、大家風范,才堪為狀元夫人。父親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。

狀元女婿,嫡女正妻,門當戶對,錦上添花。至于我這個庶女?父親拍著我的肩膀,

語重心長:“晚梔啊,你姐姐能嫁得狀元郎,是你的福氣。清梧念舊情,愿意納你為妾,

已是天大的恩典。你莫要不知足,壞了姐妹情分,也耽誤了自己的前程?!鼻俺??

給曾經(jīng)的戀人和嫡姐做妾的前程?我那時只覺得一股腥甜直沖喉嚨,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
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很疼,但比不上心里的萬分之一。林朝露在我面前,

永遠是一副悲憫又高高在上的姿態(tài)。“妹妹,”她涂著蔻丹的手指撫過她華貴的嫁衣,

“你也別太死心眼。清梧哥哥如今是狀元郎,身份不同了。他身邊,

總得有個知冷知熱、能照顧他起居的貼心人。你從小就細心,又與他……有過一段情,

最合適不過了。”她特意咬重了“有過一段情”幾個字,像淬了毒的針?!澳惴判?,

姐姐不是那等不容人的。只要你安分守己,伺候好我和清梧哥哥,林家和我,總不會虧待你。

”我看著她那張精致得無可挑剔的臉,只覺得一陣陣發(fā)冷。我知道,

她享受這種將我踩在泥里的**。沈清梧呢?他站在一旁,目光閃躲,不敢看我。

當林朝露依偎過去時,他立刻伸手攬住了她的腰,動作溫柔又熟練。那一刻,

我心底最后一點微弱的火星,也徹底熄滅了?!爸ㄑ健遍T被推開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,

冷風灌進來,燭火猛地搖曳了幾下。一個穿著體面些的嬤嬤端著個托盤進來,

是林朝露的奶娘,王嬤嬤。她臉上堆著假笑,眼里卻沒什么溫度?!岸媚镞€沒歇下呢?

這都三更天了?!彼淹斜P放在桌上,上面是一碗冒著熱氣的燕窩粥,“大**心善,

怕二姑娘夜里餓著,特意吩咐小廚房燉了上好的血燕,讓老奴送來給您補補身子。”血燕?

我瞥了一眼那碗晶瑩剔透的粥。林朝露會好心給我送血燕?

不過是又一次提醒我身份的低賤和她正室的“恩典”?!坝袆趮邒?,放著吧?!蔽衣曇舾蓾?。

王嬤嬤卻沒走,反而往前湊了湊,壓低聲音,

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:“前頭正院那邊……可熱鬧了。姑爺對咱們大**,

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。這不,鬧洞房的人都散了,

姑爺還特意吩咐廚房溫著參湯,怕大**累著……嘖嘖,到底是正頭娘子,這福氣啊,

旁人羨慕不來?!彼脑捪疋g刀子,一下下割著我的心?!皨邒哌€有事?”我抬眼,

直直地看著她。王嬤嬤被我眼底的冷意刺了一下,假笑僵在臉上,訕訕道:“沒事了,

二姑娘早些歇著吧。這燕窩趁熱喝,涼了可就糟蹋好東西了?!闭f完,扭著腰出去了,

還不忘替我關上門,只是那力道,帶著點輕蔑的響動。屋里的死寂重新蔓延開。

我看著那碗燕窩,熱氣氤氳,模糊了視線。我端起碗,走到窗邊,推開一條縫,

將那碗價值不菲的血燕,盡數(shù)倒進了窗外的花叢里。溫熱的液體澆在黑土上,很快沒了痕跡。

就像我那些可笑的、被輕易碾碎的情意。我坐回冰冷的床邊,看著那對紅燭徹底燃盡,

最后一點光明消失,黑暗吞噬了整個房間。沈清梧,他終究沒有來。一夜枯坐到天明。

日子就像泡在黃連水里,又苦又澀,還得強忍著往下咽。我成了沈府里一個尷尬的存在。

頂著“妾室”的名頭,卻連沈清梧的院子都進不去。

林朝露以“怕打擾清梧哥哥處理公務”為由,把我安置在最偏僻的西跨院,

離主院十萬八千里。下人是最勢利的。見我這個“姨娘”不受寵,連正頭娘子都不待見,

伺候起來便懶懶散散。送來的飯菜常常是冷的,份例里的炭火也總是不夠燒。寒冬臘月,

屋里冷得像冰窖。我?guī)淼奈ㄒ谎诀咝∩?,氣得直掉眼淚,要去理論。我拉住了她。

“爭什么?爭來了,又能如何?”我摩挲著袖口粗糙的針腳,那是小蓮熬夜幫我縫補的。

在這深宅大院里,沒有寵愛,沒有靠山,連呼吸都是錯的。偶爾,在花園的角落,

我會遠遠看見沈清梧。他穿著簇新的官袍,意氣風發(fā),身邊總是簇擁著巴結(jié)的官員或門客。

他偶爾會朝我這邊瞥一眼,目光復雜,有愧疚,有閃躲,或許還有一絲殘留的舊情?但很快,

就會被身旁的人引開注意力,或者,被聞訊而來的林朝露嬌聲喚走。

林朝露總是那么恰到好處地出現(xiàn),挽住沈清梧的手臂,依偎在他身側(cè),笑語晏晏。然后,

她會“不經(jīng)意”地看向我這邊,眼神里帶著勝利者的憐憫和一絲警告。

她像一只精心織網(wǎng)的蜘蛛,牢牢地將沈清梧縛在網(wǎng)中央,也隔絕了我任何靠近的可能。

我學會了低頭,學會了把自己縮得更小,像墻角陰暗處一株無人問津的苔蘚。

我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抄寫佛經(jīng),一遍又一遍,仿佛只有那青燈古佛的寂寥,

才能稍稍平息心口翻涌的恨與痛。小蓮心疼我,總想方設法打聽點外面的消息,

或是去廚房偷摸弄點熱乎的吃食回來??粗齼龅猛t的手和小心翼翼藏著的半個饅頭,

我喉嚨堵得厲害?!肮媚?,您別這樣熬著自己?!毙∩忂煅手澳纯茨?,都瘦脫相了。

您……您就不能去求求姑爺嗎?念在從前……”“從前?”我打斷她,

聲音干啞得像砂紙摩擦,“小蓮,沒有從前了。在他選擇林朝露,讓我做妾的那一刻,

就什么都沒有了。”求他?不過是自取其辱。他若真有一絲舊情,又怎會讓我淪落至此?

三個月后,一個消息像驚雷一樣炸響在死水般的沈府——林朝露有孕了。

整個沈府頓時沸騰起來。老夫人(沈清梧的母親)親自從老家趕來,笑得合不攏嘴,

拉著林朝露的手左看右看,一口一個“心肝寶貝”、“沈家的功臣”。

下人們的腰桿挺得更直了,對正院的巴結(jié)更是到了極致。流水般的補品、珍玩送進主院。

林朝露成了沈府真正的女主人,眾星捧月。她本就嬌艷的容顏,

更是因著孕事添了幾分慵懶和滿足的光彩。她享受著所有人的矚目和奉承,看向我的眼神,

也愈發(fā)像看一只可以隨意碾死的螻蟻。沈清梧更是對她呵護備至,每日下衙必先去看她,

臉上的笑意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喜悅。那是即將為人父的喜悅,

與他當初在落霞寺對我描繪未來時的憧憬,截然不同。那時是清貧卻真摯的許諾,

如今是富貴榮華觸手可及的現(xiàn)實。這份喜悅,像淬了毒的針,密密麻麻扎在我心上。

而我所在的西跨院,徹底成了被遺忘的角落。連那點份例里的劣質(zhì)炭火,也常常被克扣了。

小蓮去領,管事的婆子眼皮都不抬:“大奶奶懷著金孫,各處都要用最好的炭,

你們那邊冷點就冷點吧,多穿件衣裳,凍不死人!”小蓮氣不過爭辯了幾句,

竟被那婆子指桑罵槐地羞辱了一頓,說她主子是個沒福氣的**妾室,

連帶著丫頭也上不得臺面。小蓮哭著跑回來,臉上一道清晰的巴掌印。

我看著她紅腫的臉頰和委屈的眼淚,一股冰冷的怒意猛地從腳底竄起,直沖頭頂。

長久以來壓抑的屈辱、憤恨、不甘,在這一刻沖破了麻木的冰層。我猛地站起身?!肮媚?!

您去哪兒?”小蓮驚惶地拉住我。“去要個說法。”我的聲音冷得掉冰渣。不是為了那點炭,

是為了小蓮挨的那一巴掌,為了我們主仆二人在這府里連狗都不如的處境!就算是個妾,

就算不受寵,也不該被如此作踐!我拉著小蓮,徑直沖向沈府管事的大廚房。一路上,

下人們看到我冷若冰霜的臉和身后捂著臉哭的小蓮,都紛紛避讓,竊竊私語。

廚房里正忙得熱火朝天,各種山珍海味的香氣混雜在一起。那克扣炭火的管事婆子劉嬤嬤,

正頤指氣使地指揮著小丫頭們干活??吹轿疫M來,她先是愣了一下,隨即臉上堆起假笑,

眼神卻帶著輕蔑:“喲,這不是二姑娘嗎?什么風把您吹到這種油煙之地來了?

可是小廚房的飯菜不合口味?”我懶得跟她廢話,指著小蓮臉上的巴掌印,

聲音清晰地穿透廚房的嘈雜:“劉嬤嬤,小蓮臉上的傷,是你打的?”廚房里瞬間安靜下來,

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計,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我們。劉嬤嬤臉上的假笑掛不住了,

三角眼一翻:“老奴不過是教訓個不懂規(guī)矩、頂撞主事的**丫頭!二姑娘,您一個姨娘,

難道還要為一個丫頭出頭不成?這府里的規(guī)矩……”“規(guī)矩?”我冷笑一聲,上前一步,

逼視著她,“府里的規(guī)矩,就是讓你一個奴才,動手打主子院里的人?誰給你的膽子?!

”我的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厲。

劉嬤嬤大概沒想到我這個一向沉默隱忍的“二姑娘”會突然發(fā)難,被我眼中的寒意懾住,

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?!拔摇沂前创竽棠痰姆愿擂k事!大奶奶懷著身孕,金尊玉貴,

各處用度都要緊著正院!你們西跨院……”她梗著脖子,試圖搬出林朝露壓我。

“大奶奶懷了身孕,是沈府的喜事。但再大的喜事,

也不是你一個奴才作踐主子、克扣份例、動手打人的理由!”我寸步不讓,“今日這事,

要么你當著大伙兒的面,給小蓮賠禮道歉,要么,我們就去老夫人、去大奶奶、去姑爺面前,

好好分說分說!看看這府里,到底是誰壞了規(guī)矩!”我提到老夫人和沈清梧,

劉嬤嬤的臉色終于變了。老夫人最重規(guī)矩體面,沈清梧如今是官身,更要臉面。

事情真鬧大了,她一個奴才,絕對討不了好。周圍的下人們也面面相覷,

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幾分異樣。大概都沒想到,這個平時悶不吭聲的二姨娘,

發(fā)起狠來竟有這般氣勢。劉嬤嬤臉色青白交加,嘴唇哆嗦著,顯然在權衡利弊。最終,

在眾人無聲的注視下,她那張刻薄的老臉漲成了豬肝色,極其不情愿地,對著小蓮的方向,

含糊地嘟囔了一句:“……是老奴一時糊涂,沖撞了。”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?!按舐朁c!

沒吃飯嗎?”我厲聲道。劉嬤嬤渾身一抖,猛地提高了音量,帶著哭腔:“是老奴錯了!

老奴一時糊涂,沖撞了蓮姑娘!請蓮姑娘大人大量!”說完,

竟真的對著小蓮的方向福了福身子。小蓮驚呆了,捂著臉,不知所措地看著我。

廚房里一片死寂,只有灶膛里柴火燃燒的噼啪聲。我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噤若寒蟬的下人,

目光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劉嬤嬤身上:“份例里的炭火,今日之內(nèi),足量送到西跨院。

少一兩,我就拆了你這廚房的門板當柴燒!小蓮,我們走。”我拉著還在發(fā)懵的小蓮,

轉(zhuǎn)身就走。脊背挺得筆直,指甲卻深深掐進了掌心。我知道,今天這一鬧,

算是徹底撕破了臉。林朝露不會善罷甘休。但我心里,竟奇異地生出一絲快意。

忍氣吞聲換不來尊重,只會讓人變本加厲地踐踏!這潭死水,我攪定了!果然,當天傍晚,

林朝露就“請”我過去。主院正房,暖香襲人。林朝露半倚在鋪著厚厚錦褥的貴妃榻上,

身上蓋著柔軟的狐裘,小腹微微隆起。她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琺瑯手爐,臉色有些蒼白,

眉宇間帶著一絲倦意和……慍怒。沈清梧坐在她旁邊,眉頭緊鎖,

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不贊同和隱隱的責備?!巴項d妹妹來了?”林朝露的聲音柔柔弱弱的,

帶著點氣力不足,“快坐吧。姐姐身子不爽利,就不起來迎你了?!蔽以谙率椎睦C墩上坐下,

垂著眼:“姐姐身子要緊?!薄鞍?,”林朝露嘆了口氣,幽幽地看著我,“妹妹,我知道,

你心里委屈。是姐姐不好,這些日子只顧著自己身子,疏忽了對你的照拂。

下頭那些沒眼力見的奴才,竟敢克扣你的用度,還欺負你身邊的人!真是反了天了!

”她說著,語氣陡然轉(zhuǎn)厲,帶著當家主母的威嚴:“劉嬤嬤那個老貨,我已經(jīng)讓人捆了,

打了二十板子,攆到莊子上做苦役去了!看以后誰還敢狗眼看人低!”我心中冷笑。

打板子攆人?好快的手腳。這是在向我**,也是在撇清她自己。仿佛一切都是刁奴欺主,

與她這個賢良大度的主母毫無關系?!敖憬闾幹玫霉??!蔽业瓚?。

林朝露對我的平靜似乎有些意外,她頓了頓,語氣又軟了下來,

帶著一絲委屈看向沈清梧:“清梧哥哥,你看,妹妹還是怨我呢。今日廚房的事,

鬧得沸沸揚揚,下人們都在議論,說是我這個做主母的刻薄,

容不下妹妹……我……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……”說著,眼圈竟微微泛紅。

沈清梧立刻心疼地握住她的手,柔聲安慰:“露兒,別胡思亂想。你懷著我們的孩兒,

最是辛苦,誰敢說你刻薄?晚梔她……”他看向我,眼神復雜,帶著規(guī)勸和一絲不耐,

“晚梔,你姐姐懷著身孕,受不得氣。今日之事,縱然下人有錯,你也不該如此大動干戈,

鬧得闔府不寧。有什么事,不能心平氣和地來跟我們說嗎?”“跟你們說?”我抬起頭,

第一次直視沈清梧的眼睛,那里面除了責備,

我竟看不到一絲一毫當初落霞寺下的清澈和情意,只剩下被攪擾了安寧的煩躁,“姑爺,

我的丫鬟被當眾掌摑,份例被克扣得連取暖都成問題,寒冬臘月幾乎凍死在西跨院。

這些‘小事’,跟誰說?誰來管?”沈清梧被我噎住,

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和惱意:“你……你這是在怨我?”“晚梔不敢。”我垂下眼睫,

遮住眼底的冰冷,“只是今日若不來‘鬧’,我的丫鬟就白挨了打,我和小蓮,

怕是連這個冬天都熬不過去。姑爺和姐姐事務繁忙,這些‘小事’,自然入不了眼。

”“你……”沈清梧被我綿里藏針的話刺得臉色難看。“好了好了,都少說兩句。

”林朝露適時地出來打圓場,她撫著肚子,聲音帶著疲憊和寬容,“清梧哥哥,

妹妹心里有氣,也是人之常情。今日之事,說到底,還是我這個主母沒當好,

讓妹妹受委屈了?!彼聪蛭?,眼神真誠得無懈可擊:“妹妹,姐姐知道你心里苦。這樣吧,

以后你院里的一應份例,都按最好的來,直接從我這里走賬。

我再撥兩個伶俐的丫頭過去伺候你。你呀,就安安心心在西跨院住著,缺什么少什么,

直接讓人來告訴我,可千萬別再委屈自己,跟那些**胚子置氣了,沒得失了身份。

”她的話,句句體貼,字字誅心。按最好的份例?撥伶俐的丫頭?不過是在我身邊安插眼線,

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,看得更緊罷了。身份?我還有什么身份可言?“姐姐安排就是。

”我扯了扯嘴角,算是回應。心已經(jīng)冷透了,這些虛偽的施舍,于我而言,

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囚籠。林朝露滿意地笑了,那笑容里,

帶著勝利者對失敗者徹底的掌控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毒?!皩α?,”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,

語氣輕快起來,“過幾日是臘八,宮里賞了些上好的血燕和野山參,老夫人說府里熱鬧熱鬧,

辦個家宴。妹妹到時候一定要來,我們姐妹也好久沒一處說說話了。”她頓了頓,

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了一圈,帶著點挑剔和憐憫:“妹妹這身衣裳,看著舊了些。

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幾匹新料子過去,做身鮮亮點的。好歹是沈府的姨娘,總得有些體面。

”家宴?新衣裳?我心頭警鈴大作。黃鼠狼給雞拜年,林朝露突然的“示好”和“邀請”,

絕不會是什么好事。她肚子里憋著壞水,要在人前徹底毀了我?!爸x姐姐費心?!蔽掖瓜卵?,

掩住眸底的寒意。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。既然躲不過,那就看看,她到底要唱哪一出。

臘八家宴,設在沈府最大的花廳“錦華堂”。廳內(nèi)暖意融融,炭火燒得極旺,

鎏金銅獸香爐里吐出裊裊瑞腦香氣。巨大的圓桌上鋪著猩紅錦緞,擺滿了珍饈美味。

老夫人坐在主位,滿面紅光。沈清梧和林朝露陪坐在側(cè)。

林朝露穿著一身正紅繡金牡丹的云錦襖裙,襯得她膚白勝雪,光彩照人。

她的小腹已明顯隆起,一只手溫柔地搭在上面,笑容溫婉端莊,儼然是沈府未來的女主人。

我被安排在靠近門口的下首位置,離主位很遠,離溫暖的中心也很遠。

身上穿著林朝露“賞”的那套水綠色新衣,料子不錯,只是顏色寡淡,樣式也普通,

混在一群衣著鮮亮的主子中間,毫不起眼,甚至有些寒酸。席間氣氛熱鬧。

老夫人一個勁兒地給林朝露夾菜,叮囑她多吃。沈清梧也體貼地為她布菜,剝蝦,

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。在座的族親女眷們,更是圍著林朝露,說著各種吉祥話,

恭維她福氣好,夸沈清梧有本事,郎才女貌,天作之合。我像是一個局外人,

沉默地吃著面前幾碟冷掉的菜,味同嚼蠟。那些歡聲笑語,那些脈脈溫情,都與我無關,

只襯得我更加多余和凄涼。小蓮站在我身后,緊張地絞著手指,不時擔憂地看我一眼。

她知道今天這場合,林朝露必有動作。果然,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。林朝露放下銀箸,

拿起絲帕優(yōu)雅地按了按嘴角,目光含笑地掃過眾人,最后落在我身上。“今日一家團聚,

其樂融融,真是再好不過了?!彼曇魷厝?,“說起來,還要感謝宮里的恩典,

賞下那么些好東西。尤其是那血燕,最是滋補。老夫人疼我,說我懷著身子,讓我多用些。

”她頓了頓,話鋒一轉(zhuǎn),帶著恰到好處的惋惜:“只是可惜了晚梔妹妹。

妹妹身子骨看著也單薄,我原想著,也分些給妹妹補補??赏鯆邒哒f,

前幾日送去西跨院的血燕,妹妹似乎……不太喜歡?”她這話一出,

席間的說笑聲漸漸低了下去。所有人的目光,都帶著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,投向了我。

王嬤嬤立刻上前一步,躬身道:“回大奶奶的話,老奴那日親自將燉好的血燕送去給二姑娘,

二姑娘當時……當時就當著老奴的面,把整碗燕窩都倒到窗戶外頭的泥地里去了。

老奴看著都心疼,那可是一等一的上品血燕啊……”她語氣夸張,帶著痛心疾首。“哦?

竟有此事?”林朝露故作驚訝地掩口,看向我,眼神里充滿了“不解”和“受傷”,“妹妹,

這是為何?可是姐姐哪里做得不周到,惹妹妹生氣了?還是……那燕窩不合妹妹口味?

你告訴姐姐,姐姐讓人重新給你做?!彼@番唱念做打,

立刻博得了在場所有人的同情和對我“不識好歹”、“糟蹋好東西”的指責。

老夫人臉色沉了下來,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明顯的不滿:“晚梔,這就是你的不對了。

朝露一片好心,你不領情也就罷了,怎能如此糟踐東西?那血燕是御賜之物,金貴得很!

”沈清梧也皺緊了眉頭,看著我,語氣帶著壓抑的怒氣:“晚梔!你怎么回事?

露兒懷著身孕還惦記著你,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?太不懂事了!”周圍的竊竊私語聲更大了。

“到底是庶出的,眼皮子淺,不識抬舉……”“就是,給她好東西也不會享用,

糟蹋了……”“大奶奶多好的人啊,還想著她,她倒好,擺起譜來了……”“我看啊,

就是心里不忿,故意給大奶奶添堵呢……”那些鄙夷的目光和議論,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。

我攥緊了藏在袖中的手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來了,林朝露的殺招來了!倒掉燕窩是真,

但她此刻提起,絕不僅僅是為了指責我糟蹋東西!果然,林朝露輕輕嘆了口氣,

眼中泛起水光,語氣更加委屈和“大度”:“老夫人,清梧哥哥,你們別怪妹妹。

妹妹她……她心里有怨氣,我知道。她定是怪我……怪我占了她原本的位置……”她說著,

泫然欲泣,一只手捂住了心口,另一只手緊緊抓住了沈清梧的胳膊?!奥秲?!

”沈清梧心疼地摟住她,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失望,“林晚梔!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?

露兒她處處為你著想,寬容大度,你非但不感激,還處處與她作對,讓她傷心!

她如今懷著我的骨肉,若是有個閃失,你擔待得起嗎?!”“我……”我張了張嘴,想辯解。

那燕窩我為什么倒掉?因為我不信林朝露會安好心!因為那碗燕窩送來的時機和嬤嬤的話,

都充滿了惡意的羞辱!可我的話還沒出口,林朝露突然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驚呼!“??!

我的肚子……好痛!”她猛地蜷縮起來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,

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,整個人痛苦地倒在沈清梧懷里。“露兒!露兒你怎么了?!

”沈清梧嚇得魂飛魄散,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。

“痛……清梧哥哥……好痛……”林朝露的聲音虛弱痛苦,斷斷續(xù)續(xù),

看我的眼神……好可怕……她是不是恨我……恨我搶了她的……恨我有了孩子……”她說著,

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,一只手死死抓住沈清梧的前襟,另一只手則指向我,

眼神充滿了“恐懼”。整個花廳瞬間炸開了鍋!“天哪!大奶奶!”“快!快叫大夫!

”“是動了胎氣嗎?!”“她剛才指著二姨娘說什么?恨她?搶了她的?”所有的目光,

如同最鋒利的刀子,齊刷刷地刺向我!

震驚、懷疑、鄙夷、憤怒……尤其是老夫人和沈清梧的目光,簡直像要生吞活剝了我!

“是你!林晚梔!”沈清梧猛地抬頭,雙眼赤紅,像一頭暴怒的獅子,死死地瞪著我,

那眼神里的憎惡和恨意,是我從未見過的,“你對露兒做了什么?!你給她吃了什么?!

還是你說了什么惡毒的話**她?!你這個毒婦!”他抱著痛苦**的林朝露,

聲音嘶啞地咆哮:“露兒和孩子要是有事,我讓你償命!

”“不……不是……我沒有……”我臉色煞白,下意識地后退一步,想要辯解。

這突如其來的指控和變故,讓我措手不及,大腦一片空白?!皼]有?”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,

是林朝露的心腹丫鬟翠兒。她撲通一聲跪在老夫人面前,哭喊道:“老夫人!姑爺!

奴婢有下情稟報!奴婢……奴婢剛才去小廚房給大奶奶取熱參湯時,

親眼看見……看見二姨娘身邊的那個小蓮,鬼鬼祟祟地在給大奶奶燉血燕的罐子旁邊轉(zhuǎn)悠!

奴婢當時沒多想,現(xiàn)在想來……大奶奶就是喝了那血燕后才不舒服的!一定是她們!

是她們嫉妒大奶奶懷了姑爺?shù)暮⒆?,在燕窩里下了毒手!”“血口噴人!”小蓮又驚又怒,

撲到我身前護著我,“你胡說!我根本沒碰過那燕窩罐子!姑娘更沒有!”“人贓并獲,

還想抵賴!”翠兒尖聲道,“老夫人!您要為我家**做主?。?*懷著沈家的金孫,

要是被這起子黑了心肝的**害了,可怎么得了啊!”“對!搜她身!看看有沒有毒藥!

”立刻有人附和。場面徹底失控。老夫人氣得渾身發(fā)抖,

指著我對左右喝道:“還愣著干什么!給我把這個毒婦和她那個賤婢捆起來!搜!仔細地搜!

”幾個粗壯的婆子立刻兇神惡煞地撲了上來,不由分說就扭住了我的胳膊,

另一個則去抓小蓮?!胺砰_我!你們憑什么抓人!我沒有下毒!林朝露她是裝的!她是裝的!

”我拼命掙扎,嘶聲力竭地喊。巨大的冤屈和憤怒沖昏了我的頭腦。“還敢污蔑大奶奶!

掌嘴!”一個婆子惡狠狠地揚起了巴掌。

就在那蒲扇般的手掌帶著風聲要落在我臉上的瞬間——“住手?!币坏赖统痢⒈?,

帶著不容置疑威壓的男聲,突兀地在混亂嘈雜的花廳門口響起。聲音不高,

卻像帶著某種奇異的魔力,瞬間凍結(jié)了廳內(nèi)所有的喧囂和動作。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,

齊齊僵住,驚愕地望向聲音來源?;◤d厚重的錦簾被一只骨節(jié)分明、戴著墨玉扳指的手掀開。

一個男人走了進來。他身形很高,穿著一身玄色暗云紋錦袍,外罩墨狐裘大氅,

通身沒有任何繁復的裝飾,卻透著一股沉凝如山岳般的迫人氣勢。

烏黑的發(fā)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起,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一張過分俊美卻毫無表情的臉。

他的眼神,深邃如寒潭,掃過之處,空氣都仿佛凝固了。

帶著一種久居上位、生殺予奪的漠然和冰冷。整個花廳,落針可聞。連痛苦**的林朝露,

都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威壓懾住,聲音卡在了喉嚨里。沈清梧抱著林朝露,看清來人后,

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,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。他慌忙放下林朝露,站起身,

有些倉促地整理了一下衣袍,快步迎上前,深深一揖,

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恭敬和緊張:“不知攝政王殿下駕臨,下官有失遠迎,萬望恕罪!

”攝政王?!這三個字像驚雷一樣在所有人頭頂炸開!老夫人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,

被旁邊的丫鬟死死扶住。其他女眷更是嚇得面無人色,紛紛起身,慌亂地跪倒在地,

頭都不敢抬。整個大梁朝,誰人不知這位權傾朝野、手握生殺大權的鐵血攝政王——蕭燼!

他怎么會突然出現(xiàn)在沈府的家宴上?!蕭燼的目光,

甚至沒有在躬身行禮的沈清梧身上停留一秒。他的視線,越過了所有人,

精準地、冰冷地落在了被兩個婆子死死扭住胳膊、狼狽不堪的我身上。那目光銳利如鷹隼,

帶著審視,帶著一絲……難以捉摸的探究。我的心跳,在那一刻,幾乎停止。

巨大的震驚和茫然淹沒了我。攝政王?他為什么會看我?沈清梧順著蕭燼的目光看過來,

臉色更加難看,連忙解釋道:“殿下恕罪,讓您見笑了。此乃下官家事,內(nèi)子突發(fā)不適,

下官正在處置一個心懷不軌、意圖謀害主母和子嗣的賤婢……”他試圖輕描淡寫地將我定性。

“心懷不軌?”蕭燼終于開口,聲音依舊冰冷,聽不出情緒。他緩步向前,

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眾人的心尖上。他走到我面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下。那兩個扭著我的婆子,

早已嚇得魂飛魄散,手一軟,松開了我,噗通跪倒在地,抖如篩糠。我失去了支撐,

踉蹌了一下才站穩(wěn),形容狼狽,發(fā)髻散亂,臉頰上還有掙扎時留下的紅痕。我抬起頭,

迎上蕭燼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。恐懼、屈辱、冤屈,種種情緒在胸腔里翻涌,

幾乎要將我撕裂?!疤痤^。”蕭燼命令道,聲音不高,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。

我咬緊下唇,強迫自己抬起頭,倔強地迎視著他。我知道我現(xiàn)在一定很狼狽,很可笑,

但我不能退縮。哪怕是在這位權傾天下的攝政王面前,我也不能露出半分怯懦!我沒有做過!

他的目光,極其銳利地在我臉上掃過,像是在確認什么。然后,他的視線,緩緩下移,

落在了我因為掙扎而露出的左手手腕上。那里,有一道陳年的疤痕。月牙形,顏色淺淡,

但仔細看,依然清晰。蕭燼的目光,在那道疤痕上停留了一瞬。極其短暫的一瞬。

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。但就在那一瞬,我似乎捕捉到他眼底深處,某種冰封的東西,

極其細微地……裂開了一道縫隙。一絲極其復雜、難以言喻的情緒,

快如閃電般掠過——是震驚?是難以置信?還是……別的什么?隨即,那絲波動便消失無蹤,

重新被深潭般的冰冷覆蓋。他移開目光,仿佛剛才那一眼只是隨意掃過。他轉(zhuǎn)向沈清梧,

語氣平淡無波,卻帶著千鈞之力:“沈大人?!鄙蚯逦鄿喩硪粍C,腰彎得更低了:“下官在!

”“你方才說,此女意圖謀害你的正室和子嗣?”蕭燼的聲音沒什么起伏,

卻讓整個花廳的溫度驟降?!笆恰牵 鄙蚯逦嘤仓^皮回答,試圖找回一點氣勢,

“人證物證俱在,這賤婢的丫頭曾接近過燉燕窩的罐子,

而內(nèi)子正是用了燕窩后才突然腹痛……”“腹痛?

”蕭燼的目光終于第一次落在了被丫鬟扶著、臉色蒼白、捂著肚子的林朝露身上。那目光,

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鋒,不帶絲毫溫度。林朝露被他看得渾身一顫,

那痛苦的表情都僵硬了幾分,眼神里充滿了恐懼,下意識地往沈清梧身后縮了縮?!吧虼笕耍?/p>

”蕭燼收回目光,重新看向沈清梧,語氣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嘲弄,“本王在邊關數(shù)年,

見過無數(shù)生死。腹痛?呵?!彼p輕一嗤,那輕蔑的意味,讓沈清梧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
“僅憑一個丫鬟的片面之詞,和一個孕婦的腹痛,”蕭燼的聲音陡然轉(zhuǎn)冷,

帶著雷霆般的威壓,“你就要給一個侍妾定罪?沈大人,你如今是朝廷命官,審案斷獄,

便是如此草率?還是說,這沈府內(nèi)宅,你沈清梧的話,便是王法?!”最后一句,

如同驚雷炸響!沈清梧雙腿一軟,噗通一聲跪倒在地,

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的官服:“殿下息怒!下官……下官不敢!下官只是……只是愛妻心切,

一時情急……”“愛妻心切?”蕭燼冷冷地重復了一遍,目光掃過狼狽的我,

又掃過躲在沈清梧身后瑟瑟發(fā)抖的林朝露,唇角勾起一抹極淡、卻冰冷刺骨的弧度,

“本王看你,是眼瞎心盲?!鄙蚯逦嗳缭饫讚簦┕蛟诘?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
蕭燼不再看他,轉(zhuǎn)而看向一直強作鎮(zhèn)定、此刻也嚇得面無人色的老夫人:“老夫人。

”老夫人一個激靈,差點也跟著跪下:“老……老身在……”“家宅不寧,禍起蕭墻。

根源何在,老夫人心里想必清楚?!笔挔a的聲音沒什么情緒,卻字字誅心,

“一個能輕易被構陷、被**的妾室,和一個能裝病構陷、興風作浪的正室,孰是孰非,

高門大戶的體面,便是如此?”老夫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,嘴唇哆嗦著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,

只剩下驚恐和難堪。蕭燼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。這一次,他的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審視,

只剩下一種居高臨下的、不容置喙的決斷?!按伺?,”他指著我,

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一件物品,“本王要了。”?。。≌麄€花廳,死一般的寂靜!

所有人都驚呆了,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!

攝政王……要了沈清梧那個被指控謀害主母的賤妾?!沈清梧猛地抬起頭,臉上血色盡褪,

震驚、屈辱、難以置信交織在一起:“殿……殿下!這……這不妥!

她……她是我沈府的……”“沈府的什么?”蕭燼打斷他,眼神冰冷,

“一個被你當眾羞辱、隨意定罪、連奴才都可以欺凌的物件?”他向前一步,

強大的壓迫感讓沈清梧呼吸一窒?!吧蚯逦啵笔挔a的聲音不高,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,

“本王記得,你在翰林院任編修。三年前,北境戎狄犯邊,連下三城,軍情危急。是誰,

在朝堂之上力排眾議,自請領兵?”沈清梧臉色慘白,

嘴唇哆嗦:“是……是殿下力挽狂瀾……”“是誰,在糧草斷絕、寒冬臘月,親率三千輕騎,

奇襲敵后,焚其糧草,扭轉(zhuǎn)戰(zhàn)局?”蕭燼繼續(xù)問,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沈清梧心上。

“是……是殿下……”沈清梧的聲音低如蚊吶?!坝质钦l,在那一役中,身中三箭,

跌落寒潭,險些喪命?”蕭燼的目光銳利如刀,直刺沈清梧,“若非一個過路采藥的少女,

以身為餌引開追兵,又耗盡心力將本王拖至山洞,用草藥續(xù)命三天三夜,

本王早已是北境荒原上一具枯骨!”他的聲音陡然提高,帶著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,

震得整個花廳嗡嗡作響。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往事震住了。

原來攝政王還有這樣一段生死經(jīng)歷?那個救了他的采藥少女……我的心猛地一跳,

一個荒謬絕倫的念頭不受控制地竄了上來。

落霞寺后山……寒潭……三年前……采藥……不……不可能!怎么會那么巧?!

我下意識地捂住了左手手腕那道月牙形的疤痕。那是為了采一株長在峭壁上的止血草藥,

失足滑落時被尖銳的石棱劃傷的……蕭燼的目光,再一次精準地落在我捂著的手腕上。

這一次,他的眼神不再冰冷,而是翻涌著極其復雜的情緒——有確認,有沉痛,

還有一絲……失而復得的洶涌暗流!他不再看沈清梧,而是直接朝我伸出手。

那只戴著墨玉扳指的手,骨節(jié)分明,沉穩(wěn)有力,掌心似乎還殘留著北境風霜的痕跡。

“當年本王昏迷之際,只記得她手腕上一道月牙疤痕,和……”他的聲音低沉下去,

帶著一種奇異的喑啞,目光深深鎖住我驚惶失措的臉,“……和那雙盛著星子的眼睛。

”“本王尋了整整三年。”“今日,終于找到了。”他看著我,一字一句,

如同宣告:“沈清梧,本王今日以此女,抵你沈家虧欠本王的救命之恩。從今往后,

她與沈家,與你,再無半點瓜葛。你可有異議?”沈清梧徹底癱軟在地,面如死灰,

哪里還敢說半個“不”字?他做夢也想不到,自己棄如敝履的庶女妾室,

竟然是攝政王苦尋三年的救命恩人!巨大的震驚和悔恨,如同毒蛇啃噬著他的心。

蕭燼不再理會他,手依舊伸向我,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過來。

”那聲音像是有魔力,穿透了我所有的恐懼、冤屈和麻木。我看著那只手,

又看向他深邃如淵的眼眸。那里面不再是冰冷的漠然,

而是翻涌著某種我無法理解、卻足以撼動靈魂的熾烈情緒。沒有猶豫,也沒有思考。

仿佛溺水之人終于抓住了唯一的浮木,又像是被那目光蠱惑。我鬼使神差地,向前一步,

顫抖著,將自己冰冷而沾滿淚痕的手,放進了他寬厚溫熱的掌心。他的手,瞬間收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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